傅景明咬了咬牙：“好，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咱們就攤開來說。”
“我承認(rèn)(rèn)，我的確曾經(jīng)(jīng)嫉妒你，暗中使那些上不了臺面的小手段害你，我對不起你。”
“但是我還是很珍惜我們之間的兄弟情誼，我愿意做出補(bǔ)償。你說，你要怎么樣才能出氣？我都接著。”
宋學(xué)(xué)海奇異地看著他：“老傅啊，人類真的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你說說你，一方面享受背叛我的快-感，一方面又對我有負(fù)(fù)罪感；既可以不斷折辱我、挖我墻角，又能盡心盡力地為我母親的病而東奔西走、忙前忙后。”
“老傅啊老傅，你說我究竟是要恨你，還是要感激你呢？”
傅景明嘆了一聲，無言以對。
宋學(xué)(xué)海微微一笑：“無論如何，你對我母親的恩情，我銘記在心。你我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筆勾銷吧。”
他扭過頭，透過落地窗，望向深邃的夜色，深沉地嘆了一口氣：“一日之間，親人逝去，友人斷義，愛人絕情，親情、友情、愛情三者解拋，從今日起，我就孑然一身，負(fù)(fù)擔(dān)(dān)盡卸了。”
傅景明沉默地看著宋學(xué)(xué)海：“你打算怎么處置玲玲？成婚當(dāng)(dāng)日便遭到拋棄，這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未免也太殘酷了。”
宋學(xué)(xué)海笑了一聲，頭也不回：“老傅，你到主臥看看。”
他的話語回蕩在空蕩蕩的客廳中，莫名有些陰森。
傅景明心中一緊，定了定神，舉步向室內(nèi)(nèi)走去。
推開房門，喜慶的房間內(nèi)(nèi)，開著昏黃的燈光。
鋪蓋著大紅被褥的雙人床上，一身新娘服裝的干癟女尸靜靜地躺在上面。
傅景明心中一駭，蹬蹬蹬地后退幾步，卻不防背部一緊，一截帶血的刀尖已經(jīng)(jīng)穿胸而出。
他身體僵住，腦海里一團(tuán)漿糊，茫然地低頭看向胸口突出的刀鋒。
鉆心的疼痛姍姍來遲，傅景明感覺到身體的血肉、力氣源源不斷地順著傷口向身后涌去。
他嘴唇蒼白，兩頰慢慢地凹陷下去，吃力地說道：“為......為什么？”
傅景明腳下發(fā)(fā)軟，顫抖的手握著胸膛前的刀鋒，絕望地說道：“你......你就這么恨嗎？......就這么恨嗎？！”
身后的男人輕輕地貼了過來：“老傅啊，我并不恨你。”
“我只是......解放了。”
“我裝小羊羔裝了快三十年，我不想再裝下去了。”
“時代變了。”
“莫名其妙的鬼魂出沒，莫名其妙的能力覺醒。”
“這個世道會變得更為危險吧。”
“但是啊，有一點從未改變。”
“吃人。”
“從古至今，不論社會怎么變，吃人從未改變。”
“奴隸社會吃奴隸，封建社會吃百姓。現(xiàn)(xiàn)代社會雖然標(biāo)(biāo)榜文明，但也沒有什么不同，都是上層吃下層，大魚吃小魚。只不過以前大家吃人不吐骨頭，現(xiàn)(xiàn)在學(xué)(xué)會了可持續(xù)(xù)發(fā)(fā)展，悠著吃罷了。”
傅景明身體漸漸干枯，他喃喃地說著：“怪物......怪物！你不是學(xué)(xué)海，你不是他......你不是......”
宋學(xué)(xué)海微笑道：“老傅啊，你這就是偏見了。吃人是人類的本性啊，怎么就是怪物了？不如說，吃人才是人類的證明啊。”
“你放心，你的血肉、玲玲的血肉，全部都會和我融為一體，成為我的力量，我們就這樣一口一口地吃下去，順著食物鏈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爬上食物鏈的頂端！”
一刻之后，宋學(xué)(xué)海松開了手。
一具干癟的尸體輕飄飄地軟倒在地。
它身上的血肉、骨髓已經(jīng)(jīng)被吸得一滴不剩。
宋學(xué)(xué)海收起刺刀，彎腰把傅景明抱起，把他放在床上，和杜玲玲擺在一起。
他把被褥一揚，輕輕地蓋在他們身上，微笑道：“你們看，我多仁慈，讓你們死后都可以在一起胡混。”
昏黃的燈光映照下，宋學(xué)(xué)海臉上映上陰森森的暗影。
“嗯......國家的力量實在令人害怕，不宜冒頭。現(xiàn)(xiàn)在還是先偷偷地吃些甜點吧，慢慢來，呵呵呵......”
低沉的笑聲回蕩在陰暗的房間內(nèi)(nèi)，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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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內(nèi)(nèi)。
方子文、周陽和阮佳美面對面地坐著。
阮佳美正在使用者鬼怪的招牌——幻術(shù)(shù)，不斷地影響著方子文的五感。
方子文毫不在意，全力動用本源珠記錄著阮佳美的精神波動和能量波動。
和阮佳美深入探討之后，方子文對幻術(shù)(shù)的了解突飛猛進(jìn)。
幻術(shù)(shù)根據(jù)(jù)主攻方向的不同，分為兩種。
一種是通過對五感信息的影響、操作、輸入來影響目標(biāo)(biāo)，令目標(biāo)(biāo)收集到錯誤的信息。
光學(xué)(xué)隱形便是這種原理。
另一種是通過對意識、記憶的誘導(dǎo)(dǎo)，令目標(biāo)(biāo)主動生出光怪陸離的幻覺。
這兩種方式并不是涇渭分明的，例如當(dāng)(dāng)初方子文在榆林舊址遇到的邢憐雪，她就是利用琴音，先影響目標(biāo)(biāo)的聽覺，再由此對意識施加影響，讓目標(biāo)(biāo)沉入各種幻覺里。
鬼魂的幻術(shù)(shù)就像是天賦本能一樣，通過自身的魂力和意識結(jié)(jié)合，很自然就能施展出來。
“停。”
方子文出聲道。
阮佳美依言停下，好奇地看向方子文。
方子文不理她，閉上眼睛，開始模仿著阮佳美的精神波動和魂力波動，對阮佳美和周陽發(fā)(fā)動幻術(shù)(shù)。
片刻之后。
周陽和阮佳美有些驚奇地眨眨眼睛。
又過了一會兒，方子文睜開眼睛，問道：“你們感覺怎么樣？”
周陽撇嘴：“太差。就像是90年代的像素游戲，讓人一眼就看穿是幻覺。我說主體啊，你與其把這個當(dāng)(dāng)作幻術(shù)(shù)用，不如當(dāng)(dāng)成精神攻擊用，這種奇奇怪怪的精神污染保證讓中招的家伙惡心得想吐。”
阮佳美贊嘆道：“這也很了不起了。你是怎么做到看一會兒就學(xué)(xué)會的？明明我們鬼魂和你們?nèi)松斫Y(jié)(jié)構(gòu)(gòu)差距很大啊？難道你就是萬中無一的修道種子？”
方子文一笑：“我說過了，鬼魂是由人類變成的，自有共通之處。”
“如我所料，你所謂的魂力，本質(zhì)(zhì)上是和源氣同質(zhì)(zhì)同源的東西，只不過因為人類與鬼魂存在方式的不同，導(dǎo)(dǎo)致修煉出來的能量顯性性質(zhì)(zhì)有極大差異。”
“我剛剛用源氣代替魂力生搬硬套，自然施展不出正確的幻術(shù)(shù)，不過不要緊，只要慢慢調(diào)(diào)整過來就是了。”
方子文自信一笑：“給我一段時間，我自然可以破解幻術(shù)(shù)的施展方式，從而偽裝成幻覺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