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體系內，傷寒是對外感病的統稱。寒并非單指受寒這么簡單，而是把外邪引起的疾病都歸結為傷寒癥。換句話說，學好了《傷寒論》，八成以上的臨床疾病也都迎刃而解了。
蘭頓學院的師資還是生源，都優于普通學校，所以一般都將《傷寒論》放在第一學期。大課一般都是由兩個小班合在一個大講堂內授課，加上入學還沒幾天，大伙自己班級里的面孔都還沒認全，更別提其他班級了。
賀濤隨意坐在教室的位置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這個教室，多了一個人。
“快點，藥罐王來了。”
賀濤看了眼夾著課本，帶著帽子的馬聞來，依舊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悠哉悠哉走進講堂，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看樣子自己沒走錯教室。
“同學們，今天我們將辨脈法的第二節。”
一聽到馬聞來近乎催眠式的聲音，剛翻開書的幾個男生，已經開始打哈欠了。
“咱們真是慘啊，遇到這個馬王爺，上課真是要人老命。”
“沒辦法啊，誰叫中醫院都是一群老古董呢，一個漂亮的女老師都沒有。”
馬聞來拿課本敲了敲桌子，厲聲道：“后面的同學，安靜。”
“脈有陽結、陰結者，何以別之？所謂陽結，就是燥熱內結所致的大便秘結；那么陰結呢，來，這位同學給解釋一下？”
“老師，陰結就是濕寒外結所致的小便秘結。”
賀濤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這位同學不去文學院真是可惜了啊，對對子水平一流，這是個高手。
“收獲來自馬聞來的怨氣，非酋值+1，非酋日增幅+100%！”
課堂里頓時發出一陣爆笑。
“哈哈，顧杰你真是個人才，小便秘結，你結一個我看看。”
“杰哥，你當陰對陽，大對小，對對子呢？”
馬聞來臉色一板，道：“都給我肅靜！成何體統？不學無術，就知道投機取巧。你們將來是要治病救人的，不是兒戲，今天課堂上一句玩笑話，可能將來就是病患的切膚之痛。”
聽到馬聞來的怒罵，課堂慢慢安靜下來。
這會兒誰要是去碰瓷，估計會被馬王爺給整死。
“像你這樣不學無術之流，將來出去，別說是我馬聞來教出的學生！坐下吧，回去將傷寒論的第一二節抄十遍。”
被馬王爺罰抄的顧杰也是不爽，說道：“馬教授，我覺得我說的并無不妥啊，這小便秘結怎么了？就是尿不出來唄，有什么問題嗎？”
原本安靜下來的同學再次被這歪解惹得一陣爆笑。
“簡直就是我們醫學界的一股泥石流啊。”
“厲害厲害，這個真是高手。”
“我張某人佩服。”
馬聞來老臉漲得通紅，課本直接摔在了地方，“你們，放肆！”
“獲取來自馬聞來的憤怒，非酋值+10，非酋值增幅+100%！”
賀濤眉頭一挑，憤怒值？來看這馬老爺子真的生氣了啊。
賀濤從目前的非酋值漲幅程度來看，這怨氣增加的非酋值最少，也是負面情緒之中最低的一種，其次就是憤怒。
再往后，就是只有在韓川身上獲取過的抑郁，那并非是抑郁癥的抑郁，而是壓抑在內心深處的負面情緒。
如果給他一個系數，那么將是怨氣*100！
“所謂陰結，指的是陰寒凝結所致的大便秘結，這位同學猜對了一半，不過以正常人的智商，猜對全部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馬教授，我回答的可有誤？”
課堂內的笑聲漸漸安靜下來，大家都回過頭尋望而來，都想看看這個時候，是誰這么膽子肥，敢去接馬王爺的話茬。
馬聞來循聲看過來，眼皮子一顫。
賀濤！
他緩緩拾起書，一口悶氣長舒，然而面色更加陰沉了。
“那何為脈浮而數？”
“輕按得脈象即位浮脈，呼吸之間，得六次以上即位數脈。”
“何為脈沉而遲？”
“重按而得即為沉，呼吸之間，得脈搏三次為遲。”
馬聞來問得急而緊。
賀濤回答得有條不紊。
其實這些都是最最基本的把脈常識，賀濤在獲取先哲之手后，就對當中的醫學術語了如指掌，所以即便是沒有學過傷寒論，也是對答如流。
當然，這幾個問題，馬聞來也不是為了難倒賀濤，僅僅是為了講給這群嬉皮笑臉的年輕人聽。
“何為陽不足？”
“以脈為例，假如寸口脈微，為陽不足，陽虛則陰氣乘之，陰盛則寒，就出現如涼水灑在身上般畏寒的癥狀。”
“那何為陰不足呢？”
“尺部脈弱，為陰不足，陰不足則陽氣乘之，陽盛則熱，所以就會發熱。”
大家隨著馬教授的問題，在書中找尋問題的答案，發現這個陌生的面孔回答的內容，居然都不是書本上一模一樣背下來的！
這家伙，是真的懂？！
蘭頓學院的教材，用的都是醫書原版，一方面為了內容的嚴謹，另一方面也是讓注重課堂效率，不然都注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學生為了應付下期末考試，敷衍過去就行了，全是言簡意賅的古文，這樣考試才有難度。
然而賀濤回答的都是自己理解所得，這才是讓他們震驚的地方。
文言文晦澀難懂，而古典醫書，更是難上加難，如不是老師引導，想要自己去理解，絕對是件困難的事情，這也難怪，像剛才那個顧杰，會出現“小便秘結”的低級錯誤。
課堂上安靜極了。
大家經過這幾天的學習，都明白馬王爺的苛刻之處，稍有不滿，拍案摔書事小，更嚴重的直接噴得你體無完膚，狗血淋頭。
當然，這些同學們可能不知道內情，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還是得拜賀濤所賜。
馬聞來點了點頭，并未說什么。
“我去，這哥們也太牛了吧！居然讓馬王爺挑不出刺來。”
“這人誰啊？你們二班的么？”
“不是啊，我還以為你們一班的呢。”
“啊？可能是我們班的吧，估計平日里比較低調，沒太記住，我這人吧，對帥哥臉盲。”靠近賀濤邊上的女同學托著下巴，好奇而又驚喜地盯著賀濤。
邊上長得不怎樣的男生拿手肘戳了戳女生的手臂，“倩倩，既然你對帥哥臉盲，那咱們處對象啊？”
被男生捅了一下的倩倩轉過頭，翻了翻白眼，說道：“去，我對帥哥臉盲，但不代表我瞎啊？”
“……”
賀濤在凝視馬聞來過程中，又收獲到了源源不斷的“+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