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醫院報告廳
為了解決韓川身上毒素的問題，各地抽調前來的專家，都匯集在了這里。穿白大褂的居多，當然也有些穿長衫的老中醫，看上去不像是醫院在編醫生，估計是如今尚存不多的堂醫館坐堂大夫。
“我覺得，這患者身上的毒素和化驗報告來看，存在炎癥，建議先以消炎為主。”
“對對對，方才二組的劉主任也是這么認為的。”
“老朽認為不妥。還是應該弄清楚毒素的源頭是什么，否則消炎鎮痛無疑治標不治本。”
“邱老高明。”
站在二樓的兩個西裝男子盯著鬧哄哄的場面，皺著眉頭。
“他們……已經商討兩天了，還沒得到一致的方案嗎？”
“廟大了，各地和尚念各地的經，根本達成不了共識。”
剃著寸頭，面相有些冷峻的那位衡天鳴見過，是姚軍府門下的副官趙寅，另一位是特醫研究會的副主任佟軍。
兩人看著底下十九個小組，就像是交機會一樣，穿梭游走于報告廳各個角落，不知道這樣的研討會什么時候才能停止。
趙寅喝了口礦泉水，問道：“就不能讓幾個專家開個小會，定幾個方案先么？”
“你能想到的我們何嘗沒想過。幾個大方案都用過了，情況沒什么好轉，那個試驗者現在體內就像是汽油桶一般，隨時可能炸開來，你知道體溫達到多少了嗎？”
“40？”
“45度！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體溫！這要是正常人命早就沒了。”
趙寅閉上眼，他在這里盯著，已經一晚上沒睡了，問道：“那個蘭頓的黃老邪，還是不松口？這都人命關天了！”
“這得問你們老姚啊，畢竟蘭頓學院的人也不是街上大白菜，隨傳隨到，姚府主既然不讓繼續追問下去，咱們有什么辦法？”
趙寅來回走了兩步，“他要是肯配合，還用得著這幫人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在這里亂撞？不過我聽上頭的消息說，當時你們開會，那個黃老邪說喝的藥劑，經過檢測，居然是蒸餾水？”
“嗯。也不知道這黃老邪腦袋有沒有糊涂，那一瓶水來糊弄我們，當時要不是姚府主攔著，衡主任都上去跟黃老邪掐起來了。”
“是不是這個黃老邪故意的？想要隱藏自己的研究成果？”
佟軍手指敲著欄桿，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看是怕擔責任。藥劑估計是有功效，可是副作用太大，那個試驗者多半是挺不過今晚了。這種藥劑要是推出來，那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
“北疆那邊已經等不及了。這么多參與計劃的試驗者，如果真的等到爆發的那一天，那就不是學術上的一個科研問題了。”
佟軍盯著這位姚府主邊上的副官，“趙副官，我想知道，假如真的在期限內無法研制成功，那些人會怎么處理？”
趙寅靠在墻上，吞咽了一下唾沫，眼睛疲憊地眨了眨，“那就真的是一場浩劫了……”
……
……
今日的和平醫院，似乎安保工作十分森嚴。
門診大廳不管是患者還是家屬，都需要進行身份檢查。
賀濤按照馬聞來的吩咐，提前在急診部大門口等著，由于急診部連著后面的中醫門診科，所以賀濤很輕松地就跟著馬聞來進了醫院。
“今天什么情況，這安保，都快趕上火車站了。”
馬聞來摘下口罩，盯著賀濤問道：“你老實和我說，你那位朋友到底什么來頭？是不是軍府里面的一位長者？”
賀濤：“……”
“不是，就是我們蘭頓畢業的一位學長而已，馬老您想多了。”
馬聞來盯著賀濤問道：“真的就是普通朋友？”
“嗯。”
“行，我帶你去住院部。”
賀濤還是有些小緊張的，畢竟門診大廳這么多安保人員，這住院部要都是軍府的人，一旦被盤問起來，要是自己真的被問出是藥劑提供者，被抓去做小白鼠怎么辦？
“馬老，有白大褂么？”
“你要做什么？”
“借來穿啊，我這樣子走進去，就算跟著您去，估計也夠嗆，省得到時候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馬聞來帶著賀濤來到自己單獨的辦公室，拿了一件平日里不穿的白大褂，“你小子，老實一點。就只能看看，懂了么？”
“不然我還能干嘛？我是個醫生而已。”
“不，你不是。你只是個學生。”
賀濤：“……”
“今天我聽說醫院有一場重要的學術研討會，所以我猜才會這么多安保人員，聽你這么一說，你那朋友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就更加心定了。”
賀濤暗道：研討會？那怕是要您失望了，估計那研討會自己猜得不錯，正是關于韓川開展的。
賀濤穿上白大褂，帶上帽子和口罩。
“嗯，倒還像個醫生模樣。”
賀濤有點郁悶，自己就差眼睛沒蒙上了，誰穿這樣不像個醫生？難道還是街邊賣豬肉的啊。
“你那食補，也給我弄一份？”馬聞來雖然沒親自體驗，不過這幾日聽幾個老朋友講，療效真的不錯，像他們這種年紀，順風尿一鞋是件很正常不過的事情。
“您去黃院長那里吃唄。”
“我不去。”馬聞來直接拒絕了賀濤這建議。
馬聞來帶著賀濤下了樓梯，走過一段連廊，才到了住院部。
不過讓賀濤松了口氣，住院部這里貌似并沒有人值守，只有前臺的護士，馬聞來詢問了一下韓川的住院信息之后，便帶著賀濤乘電梯上樓。
“你那朋友傷挺重啊，都進ICU了。”
賀濤笑了笑，估計馬聞來是不知道那計劃，所以關于韓川的信息也全然不知。
見賀濤不說話，馬聞來也不問，他不是那種菜市場大媽類型，不論買不買菜，都跟你聊兩塊錢的。
“《內經》可曾研讀透了？”
賀濤盯著樓層的目光轉了過來，說道：“哦，略知一二。”
馬聞來皺了皺眉頭，“《內經》乃是根基，要吃透了。你這家學顯然深厚，不過一般家學出來的子弟，多注重言傳身教，對于一些理論的掌握稍欠火候，這上面蘭頓的資源可以幫你很多，讓黃秋楓給你開通圖書館五樓的權限，那里有你需要的。”
“五樓？”
“別問太多，黃老邪能再收弟子，肯定對你的資質是看好的，開通個權限他舍得。”
聽馬王爺這話，這圖書館五層貌似珍藏了什么醫學古籍，不過現在他有【先知之手】和【圖騰禱告】，在診斷和醫藥這方面，已經是小有成就。
只不過路子有點野……
可能一個不小心，真的就被人當成是江湖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