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他踩著月色而來(lái)(lái)
堂堂軒少,就那么毫無(wú)(wú)尊嚴(yán)(yán)的躺在地上。
他很難受。
覺(jué)(jué)得李昂好過(guò)(guò)分好不善良好沒(méi)(méi)有禮貌。
“小子,你有種把名字留下,我一定不會(huì)(huì)放過(guò)(guò)你的!”
林軒咬牙切齒道。
“你不會(huì)(huì)想知道的。”
李昂搖搖頭,催促沈君婥:
“走吧。義母還在家等你。”
“哦。”
沈君婥弱弱點(diǎn)(diǎn)頭,就要跟著李昂離去,卻是哎喲一聲,一個(gè)(gè)趔趄,就要摔倒。
“我……我腳疼……剛才……剛才踢那個(gè)(gè)林軒的時(shí)(shí)候,好像把腳崴了……”
方才局勢(shì)(shì)那么緊張,她是完全沒(méi)(méi)感覺(jué)(jué)到疼。
現(xiàn)(xiàn)在知道自己不會(huì)(huì)有事,緊繃的弦一松,疼痛就如潮水般襲來(lái)(lái)。
痛得她滿頭冷汗。
看起來(lái)(lái)可憐兮兮,哪有平日里的強(qiáng)(qiáng)勢(shì)(shì),就如一頭怯弱的小鹿子。
“上來(lái)(lái)吧。”
李昂微微蹲下身。
“我……”
沈君婥有些踟躕。
“我是你哥。”
沈君婥嗯了一聲,趴在了李昂背上,接著便覺(jué)(jué)騰云駕霧般,由李昂背著,出了九重樓酒吧。
她方才很是喝了些酒,要不然也沒(méi)(méi)有膽子一腳差點(diǎn)(diǎn)將林軒踢成太監(jiān)(jiān)。
此刻酒勁上頭,整個(gè)(gè)人都覺(jué)(jué)暈乎乎的,再加上后面的事,心情忽上忽下,坐過(guò)(guò)山車般,心力消耗頗大。
趴在李昂背上,竟是有些迷糊。
只覺(jué)(jué)他的后背,竟是那樣寬厚,廣大如夜空下靜謐的海子,讓她心中無(wú)(wú)比安寧。
身上的味道,也是格外好聞,有點(diǎn)(diǎn)像陽(yáng)(yáng)光下曬過(guò)(guò)的被褥,又有些像草原上沐浴著夕陽(yáng)(yáng)余暉的牧草。
他的氣息,無(wú)(wú)限膨脹。
像暗夜君王般守護(hù)(hù)著她。
沈君婥內(nèi)(nèi)心變得極為安寧,很快沉睡過(guò)(guò)去。
其他人見(jiàn)(jiàn)李昂一個(gè)(gè)人就把林軒和他的所有保鏢全都解決了,不由狂喜。
是非之地,哪里還敢逗留。
攙扶著換了張臉的宋雅菲和一直在假裝昏迷的蕭海,逃命似的出了酒吧。
“什么……什么情況?”
蕭海終于不裝了,悠悠轉(zhuǎn)(zhuǎn)醒。
眾人便把方才發(fā)(fā)生的事情,跟他說(shuō)(shuō)了。
一個(gè)(gè)眼鏡仔說(shuō)(shuō)道:
“海哥,軒少被李昂這挨千刀的潑才打得這么慘,軒少哪里會(huì)(huì)善罷甘休?萬(wàn)(wàn)一遷怒我們?cè)趺崔k?”
“我們又沒(méi)(méi)動(dòng)(dòng)手,軒少要報(bào)(bào)復(fù)(fù),也不會(huì)(huì)找我們吧?至于李昂這潑才,他被軒少弄死最好!”
宋雅菲滿臉怨毒。
她可不覺(jué)(jué)得是李昂是救了她。
“冤有頭,債有主。軒少要找也是找李昂,應(yīng)(yīng)該不會(huì)(huì)遷怒我們。”
蕭海分析著。
“不想惹事的話,今天發(fā)(fā)生的事情,大家都爛在肚子里。”
最后警告自己這群狐朋狗友。
他現(xiàn)(xiàn)在更擔(dān)(dān)心的是,因?yàn)榻裉斕氖慮椋蚓龐C對(duì)(duì)他的態(tài)(tài)度,會(huì)(huì)變得冷淡。
可他剛才實(shí)(shí)在是沒(méi)(méi)有勇氣,爬起來(lái)(lái)正面抗衡軒少。
跟軒少比起來(lái)(lái),他爹再有錢,也只是一個(gè)(gè)賣拖拉機(jī)(jī)的啊。
……
沈君婥醒來(lái)(lái),發(fā)(fā)現(xiàn)(xiàn)自己躺在離家不遠(yuǎn)(yuǎn)、街道邊的涼椅上,身上蓋著李昂的外套。
李昂坐在她斜對(duì)(duì)面,眉眼淡淡,仰望夜空。
他的眼神,格外深邃,比今夜璀璨星空都要澄澈幾分,又蘊(yùn)(yùn)著一抹蒼涼。
這一幕,竟是那樣的奪人心魄。
沈君婥心中忍不住悸動(dòng)(dòng)。
她可從未想過(guò)(guò),一個(gè)(gè)男人的眼神,可以蘊(yùn)(yùn)含這么多東西。
他一定在想念誰(shuí)(shuí)吧?
“我會(huì)(huì)些推拿,你腳上的傷,已經(jīng)(jīng)給你治好了。”
李昂見(jiàn)(jiàn)她醒來(lái)(lái),收回遠(yuǎn)(yuǎn)眺的目光。
“剛才……謝……謝謝。”
沈君婥聲音有些低,還有些不自然的扭捏。
她跟李昂鬧了二十年的別扭,怎可能一瞬消弭。
“不必。義父都不在了,以后我自然得好好照顧你。”
李昂淡淡道:
“舊樓燈還亮著,義母應(yīng)(yīng)該還沒(méi)(méi)睡。剛才你那個(gè)(gè)樣子,義母看到了肯定擔(dān)(dān)心,所以我在這把你放了下來(lái)(lái)。”
“快快回去吧。”
說(shuō)(shuō)完便走。
只留下沈君婥一個(gè)(gè)人,坐在空蕩蕩的長(zhǎng)(zhǎng)椅上。
看著李昂漸漸隱沒(méi)(méi)在夜色中的高大身影,“哥哥”這兩個(gè)(gè)字徘徊在沈君婥口中,卻又凍結(jié)(jié)在唇邊,怎么也叫不出口。
……
李昂出了銀杏巷子,一輛勞斯萊斯就在街口等著。
他上了副駕駛,開(kāi)(kāi)車的商紅葉道:
“先生,君婥小姐沒(méi)(méi)事吧?”
“就是受了些驚嚇,腳也崴了,我給她治好了。”
“你呀,還真是個(gè)(gè)難得的好哥哥。”
“好哥哥么?”
李昂自嘲一笑,
“可惜,我不算是個(gè)(gè)好兒子。”
商紅葉嘆道:
“先生,人不能總是活在愧疚之中,沈先生的死,又不是你的錯(cuò)(cuò)。”
“不提這個(gè)(gè)……”
李昂擺擺手,給自己點(diǎn)(diǎn)了一支煙,煙火明明暗暗,照亮一張沉郁的臉。
“現(xiàn)(xiàn)在回別墅?平日里這個(gè)(gè)時(shí)(shí)間點(diǎn)(diǎn),你已經(jīng)(jīng)睡覺(jué)(jué)了。”
“再到九重樓去一趟。”
李昂瞇了瞇眼:
“林軒這種紈绔,睚眥必報(bào)(bào)得很。不把他解決,怕他會(huì)(huì)去騷擾義母和君婥。”
……
九重樓酒吧。
林軒作為瑾市知名貴少,金章大捕頭王啟年的親外甥,被人打得無(wú)(wú)比狼狽。
自然引起軒然大波。
見(jiàn)(jiàn)證這一幕的客人們,驚駭于李昂的恐怖實(shí)(shí)力,但同時(shí)(shí)也一致認(rèn)(rèn)為,此事絕對(duì)(duì)不可能善了。
以王啟年的脾氣,知道了自己親外甥被打成這般模樣,鐵定是雷霆震怒。
那個(gè)(gè)叫李昂的青年,絕對(duì)(duì)會(huì)(huì)很慘。
“快,快給我舅舅打電話,我要弄死那小子啊!”
林軒躺在地上,滿臉怨毒的叫嚷。
大概半個(gè)(gè)小時(shí)(shí),曾感嘆自己比煙花還寂寞的王啟年王大捕頭,便帶著幾名扈從,趕到了九重樓酒吧。
見(jiàn)(jiàn)自己親外甥被揍得這么慘,王大捕頭自然滿臉盛怒。
“哪個(gè)(gè)龜兒子敢把我外甥打得這么慘?快去給我查,挖地三尺的查!”
他沒(méi)(méi)有兒子,姐姐的獨(dú)(dú)子林軒,對(duì)(duì)他來(lái)(lái)說(shuō)(shuō),就跟親兒子差不太多。
“是么?”
清冷的聲音,傳入每個(gè)(gè)人耳中。
循聲望去——
雄偉如神祇的青年,自門口緩緩走進(jìn)(jìn)。
此夜月色傾城。
他踩著月光而來(lái)(lái)。
雍容清絕,如仙臨塵。
是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