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悅的話很輕，卻很雀躍。

　　沈哲奕轉頭看過去，透明的玻璃門外，白色的雪花在空中飄著。

　　雪花很小，但是很多夢幻和浪漫的化身。

　　沈哲奕笑了，“這么喜歡雪嗎？”

　　喬悅點頭，算起來，她已經四五年沒遇上過初雪了。

　　南方好些地方不下雪，這讓她以前在冬天的時候，難得懷念起這里，懷念雪。

　　吃完飯還是得上班的。

　　喬悅在家里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穿著卡其色大衣，一邊往手里哈氣一邊來回走動的少年，頭發上沾了些雪花，白花花的在黑發中很是顯眼，鼻頭很紅，唇也似乎很紅。

　　看起來真的是個金貴的大少爺。

　　她回家了半個小時，所以他也在這里待了半個小時嗎？

　　喬悅沉默皺眉。

　　“你不回家還在這兒干嘛？”

　　沈哲奕眉梢間也染上了點白，語氣卻是愉悅的，“我送你上班。”

　　喬悅淡淡地拒絕了，“不行，我要自己去上班。”

　　沈哲奕沒抱怨自己在雪里等的半個小時，喬悅全副武裝，戴著口罩帽子，只留下一雙明亮的眸子。

　　他看出了喬悅的拒絕。

　　沒有強求。

　　喬悅沒多想。

　　直到那天晚上回來后，沒有人再去攔著她蹭車，她也沒什么覺得奇怪。

　　她開著白色的小綿羊在沒有人的街上穿梭，凌晨兩點半的雪下得很美，盡管很冷。

　　回到家做好一切該做的，便睡下了，再到第二天早上醒來。

　　她習慣性看了一眼窗外，被門口堆的雪人奪去了目光。

　　她隨便披了件外套就出來了。

　　看到雪人的那一刻，她就感受到了自己的興奮。

　　雪人堆得到她的胸口，這個高度讓喬悅忍不住咧了嘴，還戴著一頂塑料帽子，鼻子看起來是胡蘿卜。

　　堆雪人是她兒時的樂趣，也是童年記憶中為數不多還能記得的快樂。

　　“怎么穿這么少就出來了？”有人帶著一身的寒氣在她身后出現。

　　喬悅這才發現自己身后有人，她剛才太過于興奮，完全忽略了就在門口的旁邊，有人坐在地上倚在墻邊。

　　那個穿著一身黑的少年，頭發不知什么時候被雪花打濕，被上帝吻過的臉頰被凍得蒼白，但卻讓他看上去，有點不食人間煙火。

　　那雙眼睛，像平時一樣好看。

　　“喜歡嗎？”他指的是這個雪人，聲音里帶著寒顫。

　　喬悅轉身抬頭看他，卻發現對方靠她太近，她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卻被人抓住了手腕。

　　手腕處傳來冰涼的觸感太過真實，把她剛剛還沒有完全褪去的睡意全然散去。

　　“你什么時候堆的？”喬悅冷靜地回問。

　　沈哲奕想了想，回了句，“我四點的時候過來的。”

　　喬悅指著那個堆得十分可愛的雪人，“你閑的？”

　　沈哲奕笑出了聲，呼出的氣似化作一縷煙，飄蕩在空中。

　　“我以為你會更關心我為什么要給你堆雪人。”

　　“為什么？”她眉間擠成了一個“川”字。

　　六點多的清晨，安靜得讓沈哲奕接下來的話都好像擴大了好幾倍。

　　“喬悅，我想過了，”他停頓了一下，“我現在想正式開始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