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午飯，白素和麥朵相攜來到圖書館的文科自習室。

　　午后的陽關暖暖地照在室內，麥朵帶著白素來到占好的座位前，放下書包，開始上自習。

　　過了一會兒郭東方和金召、魏青也背著書包進來了。

　　麥朵在座位上站起來，伸手向郭東方打招呼。

　　魏青微笑著走過來，坐在麥朵的對面。

　　郭東方想了想，坐到了白素的旁邊。

　　白素的臉一下子漲紅了，低著頭不敢看郭東方，更不敢說話。

　　氣氛一時間變得很尷尬。

　　郭東方現實低頭看了會兒書，突然鼓起勇氣，低聲在白素耳邊說：“我不怕你花我的錢……”

　　白素剛好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聞言一口水噴了出去，正好噴了金召一頭一臉。

　　金召一下子跳起來，指著白素：“你你你……”

　　白素急忙說：“對不起對不起……”

　　麥朵低頭笑，從包里拿出一包紙巾遞給金召：“快擦擦。”

　　金召接過紙巾，嘴里不住口地說：“這都什么事兒啊！”

　　白素轉過頭，看著郭東方，低聲問：“你剛才，說什么？”

　　郭東方左右看看，發現自習室里的人都往這邊看，趕緊拉著白素往外走：“出去說。”

　　白素被郭東方拉著，回頭求救地看著麥朵。

　　麥朵向白素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做了一個“加油”的口型，開心地笑了。

　　金召莫名其妙地看著白素和郭東方離去的背影，轉頭看著麥朵問：“麥小朵，怎么回事啊？”

　　麥朵笑笑：“好事兒。”

　　魏青也笑道：“嗯，是好事兒。”

　　郭東方把白素拉倒樓梯間，回頭把樓梯間的安全門關上，看著白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倒是白素，終于反應過來，開口問道：“你剛才說，不怕我花你的錢，是什么意思？”

　　郭東方一愣：“你不記得了？”

　　白素撓撓頭：“我可能喝太多，斷片兒了。昨天晚上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全都不記得了。”

　　郭東方有些尷尬，但還是努力幫白素回憶：“你昨天晚上從飯店出來，借著酒勁兒，說你喜歡我……”

　　白素無語地看著郭東方。

　　郭東方繼續說：“你說你現在可以自力更生，談戀愛也不會花我的錢……”

　　白素繼續無語地看著郭東方。

　　郭東方看著白素的眼睛，認真地說：“可是，素素，我不怕你花我的錢。我有100塊錢，可以給你90塊，我留著10塊錢，餓不死就行。要是我只有10塊錢，我就都給你！”

　　白素看著郭東方，還是不說話。

　　郭東方也不停頓，繼續說：“白素，其實我也喜歡你。你長得可愛，帶出去確實不丟人。你努力工作，幫家里減輕負擔，你是一個非常孝順又非常善良的女孩兒。所以，我也喜歡你。”

　　白素冷著臉問：“什么叫帶出去不丟人？”

　　郭東方無語地看著白素：“這是你自己說的啊……”

　　白素驚訝地說：“我自己說的？！”白素只覺心中萬馬奔騰，雙手捂著臉問，“我還說了什么？”

　　郭東方說：“你問我可不可以和你談戀愛。”

　　白素已經無地自容了。

　　郭東方雙手拿開白素捂著臉的手，很認真地看著白素說：“當時我被你嚇懵了，后來才反應過來，我當時的表現真的遜斃了。現在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可以，我愿意和你談戀愛，我想做你男朋友。”

　　白素眼底忽然涌出淚水，哽咽著說：“你說的，都是真的？”

　　郭東方點點頭。

　　白素抽抽鼻子，突然想起來：“不對，你喜歡麥朵的。如果你還是喜歡麥朵，我……我可不做替代品！”

　　郭東方笑了，用手刮了一下白素的小翹鼻：“替代品？哪有這么可愛的替代品？你和麥朵也不是一個類型的呀。我喜歡的，當然是你了。”

　　白素繼續抽鼻子：“不對，就算不是替代品，我也不要做次品！”

　　郭東方笑了：“諸葛亮出師表里，勸誡劉禪的那句話叫什么？不宜妄自菲薄！你就是你啊，怎么會是次品？”

　　白素嘟著嘴說：“就是退而求其次的次品啊！你先喜歡了麥朵，可是麥朵不喜歡你，正好我喜歡你，你就退而求其次轉頭接受我……”

　　郭東方用手揉了揉白素的頭發：“你這小腦瓜一天到晚想什么呢？愛情怎么可以退而求其次？我喜歡的是你啊！麥朵是妹妹。”

　　白素懷疑地看著郭東方，不確定地問：“真的？你敢發誓，你從來沒喜歡過麥朵？”

　　郭東方搖搖頭：“不敢。我曾經，是很喜歡麥朵。剛進大學的時候，遠遠看見，就喜歡了。可能是一見鐘情吧。”

　　白素苦著臉：“你還是喜歡她多一點！”

　　郭東方扶著白素的肩膀，打斷白素：“你讓我把話說完。”

　　白素抽抽鼻子：“那你說。”

　　郭東方放下雙手，看著窗外，輕輕說：“我想，麥朵有一種潛質，她不算特別漂亮，但是她讓人……嗯，舒服。魏青說的沒錯，她就像是一個光源，靠近她就會覺得溫暖，尤其是她笑的時候，看著她笑，就感覺自己也跟著開心起來了。”

　　白素急忙點頭附和：“對對對，我也喜歡看她笑。她笑起來真能讓人心花朵朵開。”

　　郭東方回頭看著白素，笑道：“你看，你也喜歡她。”

　　白素說：“那怎么能一樣？我是女生，我和麥子是姐妹。”

　　郭東方搖搖頭：“不是的。麥朵的親和力，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沒辦法抗拒。她和你們班其他的人，關系是不是也不錯？”

　　白素想了想，點點頭：“對呀。”

　　郭東方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所以說，一開始的時候，我特別喜歡看她笑，誤以為自己很喜歡她。可是，昨天晚上，你那樣說，我當時，”郭東方把手捂在胸口，“心很痛。”

　　白素動容地看著郭東方，不知所措。

　　郭東方繼續一臉認真地說：“素素，你知道嗎？你是最特別的一個。你開心，就笑的很美，生氣，就發脾氣。你這樣直來直去的性子很對我胃口，我們家，我還有兩個姐姐，加上我媽，三個女人經常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讓人去猜。好累的。我就想找一個直性子的女孩，一起哭一起笑，甚至一起吵架，沒那么累，活得輕松。素素，我喜歡你。你昨天那么說自己，我真的很心疼你。我沒想過你會把自己放的那么低，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的家境，也從來沒有想過和你在一起會不會多花錢——反正每個月我媽和我姐姐們都會給我零花錢，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我有100塊錢，我給你90，如果我只有10塊錢，我就全給你。白素，我喜歡你，我……愛你。”

　　白素看著郭東方，小嘴一癟，一下子哭了出來。

　　郭東方手忙腳亂地給白素擦眼淚，一邊擦還一邊說：“小祖宗啊，我說錯什么了？你別這樣啊！我我我，我沒欺負你啊！”

　　白素撲進郭東方的懷里，抽泣著說：“你為什么不早說？你喜歡我為什么不早說？”

　　郭東方嘆息一聲：“這還用說嗎？不喜歡你我會天天去校門口接你回來？還不是因為擔心你？”

　　白素癟著嘴說：“我不管，反正錯的就是你！”

　　郭東方忙不迭地說：“對對對，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跟你表白，不應該等你先說的。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白素“噗嗤”又笑了，撅著嘴說：“看你心意這么真誠，我就原諒你了。”

　　白素的臉頰邊還有一滴清淚，含著淚的笑容，仿若帶雨梨花，郭東方一時看呆了。

　　白素摟著郭東方的脖子，含羞帶怯地說：“那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正式的女朋友了。”

　　郭東方點點頭。

　　白素接著說：“從今天開始，你只能喜歡我一個人，只能愛我一個人。我開心，你陪著我開心，我不開心，你要哄著我開心。”

　　郭東方點點頭：“嗯，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向西，你讓我打狗，我絕不攆雞……”

　　白素從郭東方懷里掙脫出來，捶了一下郭東方的胸口，嬌嗔道：“討厭！”

　　郭東方還是點點頭：“嗯，以后也只討你一個人的厭！你就是我眼中唯一的女神，別的都是凡花俗草，不入眼了！”

　　白素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樓梯間大門的另一邊，麥朵和金召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金召模仿著郭東方的語氣低聲說：“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向西，你讓我打狗，我絕不攆雞……”

　　麥朵捶了一下金召的肩膀，放低聲音說：“你太刻薄了。”

　　金召揉了揉被麥朵捶過地方，翻了個白眼，低聲說：“我哪里刻薄了？”

　　這時魏青從自習室走出來，看見麥朵和金召鬼鬼祟祟地，不由出聲問道：“你倆干什么呢？”

　　麥朵急忙向魏青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可是已經晚了，安全門被拉開，麥朵和金召順著門開的方向就倒了下去。

　　金召急忙穩住，伸手要拉麥朵。

　　卻不料魏青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沖上來，把麥朵拉進自己的懷里，還關心地問：“沒事吧？”

　　金召一只右手伸在半空，愣了一下，才緩緩放下。

　　郭東方和白素看著金召和麥朵，問了一句：“你倆怎么會在這里？”

　　麥朵打著哈哈道：“我啊……我去廁所……”說著，掙脫了魏青，一溜煙往衛生間跑了。

　　金召也點點頭：“嗯，對，我也要去廁所！”說著，也跑沒影了。

　　魏青看著郭東方和白素手牽著手，笑道：“成了？”

　　郭東方點點頭：“嗯，成了。”

　　魏青笑道：“恭喜恭喜！”

　　郭東方笑道：“我成了，你什么時候啊？”

　　魏青看著麥朵消失的方向，摸了摸鼻子，仰望著天轉頭就走，嘴里喃喃有詞：“路漫漫啊……修遠啊……上下求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