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到訪
蕭郅回了家,打開門,手放在身后順便帶關上,從鞋柜里拿出自己舒服的拖鞋換上。
“舒服,這個才對腳嘛!”
蕭郅回想在蒙羽家穿的小拖鞋,忍不住好笑。
放回休閑鞋的手還沒落下,鞋柜里那雙女士高跟鞋映入眼簾,滿是疑慮后生出幾分冰冷。蕭郅將鞋子丟在里面,“啪”的用力拍了下鞋柜門板將其合上。
楊佳舞聽到門口處的聲響,從客廳沙發起身,撫弄著頭發,走近相迎,唇角彎彎,笑容得體。
“蕭郅,你回來了?”
“你怎么來了,私自進入別人家你覺得好嗎?”
蕭郅倚在玄關處,斂下心神,冷冷看著她。
這個無比熟悉又陌生的女子,此時穿一身修身連衣短裙,妝容考究,儀態端莊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明明那么好看,卻無論如何無法與那個梳著高馬尾簡單莞爾的身影重疊。即使清楚的知道就是同一個人。
“你都這么晚回家的嗎,我等不到你,下了大雨沒處去,呃,我記起有這間房子的鑰匙,是我唐突了,噢對了,鑰匙還給你。”
到兩人之間一米多的距離,楊佳舞停下,將手中的鑰匙遞給面前的蕭郅,還是淺淺的笑著。這副儀態不像是個不速之客,反倒像個半生不熟的房東。
在她握著鑰匙的手下方,蕭郅張開手等著接過。還不忘禮貌性的提醒道。
“那么你就回去吧,注意安全。”
兩只手舉在空中,鑰匙卻始終沒有落回蕭郅手中,楊佳舞收回將鑰匙拿握在手中。也收回一直看著蕭郅的視線,環顧著四周,笑容先浮現,問道。
“好久沒見你,你都好嗎?”
“都好,你來有什么事么?”蕭郅繞開她走到吧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想想又繼續說道,“鑰匙你拿著也無妨,非要來這麻煩下次先告訴我。”
“蕭郅…”
楊佳舞收了那副笑容,試探似的叫了聲他的名字,語氣不似方才的無所謂。
“嗯?”
蕭郅輕輕應了,卻已經專心地低著頭玩手機,對手機上面的那幾張照片滑來滑去翻來覆去的看。
“蕭郅,我們還可不可以…”
“轟!”
楊佳舞說的話被一個炸雷震耳的聲音淹沒。楊佳舞也被雷聲嚇得一個激靈。
“啊?說啥?”
蕭郅想到此時蒙羽會不會被雷嚇到,有些不耐煩了,還是好語氣相問。
“我說!”楊佳舞幾大步走近蕭郅,提高音量大聲說道,“我說我們還可不可以重新開始!我忘不掉你!你喜歡我原來的樣子我就變回去!你要我陪著我就陪著你!”
說完了,楊佳舞吼也似的說完了,嘴唇還在細微的顫抖。眼睛卻死死凝視著一直垂著頭看手機的蕭郅。等待著他的回應。
“楊佳舞,這是我現在的女朋友,我未來的媳婦。”
蕭郅舉起手機讓楊佳舞看得清楚,,頁面正是蒙羽恬靜的面容。
楊佳舞看了好幾秒那手機中的女子,突然很想一個揮手將蕭郅的手機狠狠打落在地。還是閉了閉眼,又一展笑容。
“挺好看的,不過你也真是渣啊,有女朋友還容忍我拿著家里鑰匙!接著!我走了!”
楊佳舞將鑰匙扔給他,蕭郅接住。
“佳舞,你好好的啊,要幸福啊。”
蕭郅看著這個風姿綽約的背影,說道。
“我會的!”楊佳舞停下,也沒回頭,怔了怔說,“你終于祝我幸福了,我會的。”
說完出門而去。
在她走后,蕭郅放下手機,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心緒復雜,不知道蒙羽睡覺了沒有,剛才的雷接二連三,會不會嚇到。
好像嚇不倒,不像楊佳舞,很怕雷聲,很怕下雨天。
蕭郅看看放在手邊的鑰匙,在幾年前第一次握住這把鑰匙的時候怎么也沒想到會和楊佳舞形同陌路。
走到今天,只能祝各自都幸福吧。
隨后心煩有些意亂的蕭郅撥打了蒙羽的電話。
“蒙羽,你睡覺了么?”蕭郅問。
“我睡了,是鬼接的電話嗎!你在干嘛?”蒙羽回。
“我不是在給你打電話?”
“對,所以我們為什么要問這種弱智問題!”
“哈哈哈,那個,打雷了。”蕭郅又道。
“我不是聾子我知道,怎么了,你怕啊?”
蒙羽因夜間降溫,扯過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實,一個閃電點亮了夜空。想著蕭郅害怕下雨天莫名就很好玩很好笑。
“呵呵呵,那個,其實是有點害怕你怎么知道,就像懲罰人間犯了錯的人的天刑。”蕭郅笑道。
“哈哈,真怕的啊!沒做昧良心的事雷又不會劈你,別怕別怕哈。”
“說笑呢不是,我怎么會害怕呢!”隨后蕭郅又反駁道。
“哈哈哈,是嗎!”蒙羽聽此突然玩心大起,看著天空找好時機,對著手機一個大叫,“轟!”
此時天上一道雷聲,耳邊又是蒙羽的擬聲大叫。嚇得蕭郅一個手抖,手機摔在臺面上。
蒙羽卷著被子在床上笑得打滾,這種都能嚇到蕭郅太好笑了。
只要外面打雷閃電蒙羽就在電話那頭驚呼以嚇蕭郅,蕭郅也十分配合的表現出害怕,任由她小小的惡作劇,兩個人都樂在其中。
一門之隔。
楊佳舞走到電梯口,腳步緩緩慢下來,心口堵得壓抑難以喘氣,眼睛終于強撐不住了,楊佳舞吸吸氣,仰著頭,任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落不下來。
蕭郅他終于不在乎了。在校園對她百般喜愛的少年終于失去了。
“喂?”
“佳舞,你去哪了!我擔心你,你什么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是急切的男聲,楊佳舞卻沒有絲毫的耐煩。
“你管我去哪!我再也不會回去,你別給我打了!”
“喂?佳舞?喂?你會后悔的!喂?”
楊佳舞掛斷電話,按下電梯,等電梯的空襠細致的補妝。
要美美的,要美美的,要妖艷,要高傲。
一滴失控的眼淚落在眼影里。
“哎喲,好貴的好心疼,好心疼,好貴的。”
一滴,兩滴,眼影卻被打濕了更多。
電梯來了,楊佳舞甩甩長發,走進去。她想,再也不會來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