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開始我們的交易吧。”
老人道，還是保持著那股失望的神色，一見他那樣子，向門清心里總是莫名的不好受。
她微微的低下頭，看似又在掂量些什么，其實就是不想正視老人的眼睛。不過這顯得莫名其妙啊，向門清心想自己跟老人沒有什么關(guān)(guān)系，之前也沒有交集，干嘛要那么在乎他對自己的看法。
于是乎越想越莫名其妙，各種繁雜以致煩亂的信息又在向門清腦子里上躥下跳。向門清可不想再忍受這種腦子被幾千匹野馬蹂躪的感覺，故而自嘲一笑，而后故作冰冷的看著老人，問到：
“畢方的腳在哪里，交給我吧，馬永倩就在外面。”
老人直勾勾的看著她，沒有立刻說話，也即刻失去了臉上的最后一絲笑容，干巴巴的道：
“現(xiàn)(xiàn)在不是交換的時機(jī)，進(jìn)入陶立山之后再做交易。”老人回答。
向門清沒有拒絕這個要求，這自然是因為她也知道在陶立山進(jìn)行交易是最好的選擇，至于為什么，她其實也不是太明白，只是憑著心里的一股感覺在做判斷。
說到陶立山，畢方又有話要嘮叨了。它問老人：
“外面那群人類是你帶他們進(jìn)來的。”
“是啊是啊。”
老人頗有些不耐煩的點頭答道，不耐煩是因為他早就知道如果不是畢方，就是向門清一定會問他這個問題，而一開始就該問的，居然拖到現(xiàn)(xiàn)在才問。所以也沒等畢方問個為什么，他就操著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自動解釋了說：
“那些人想在我的精神病院里面搞靈異探險直播，我?guī)吩趺戳耍樟巳思義X，就要幫人家辦事啊。”
畢方嗤之以鼻：“哼，那個黃大膽和那個仙姑，對精神病院探險根本就沒有興趣，他們兩明顯是沖著陶立山去的，而你實際上是在他給他們倆帶路。我看你有些能耐，黃大膽又對你敢怒不敢言，隱忍到極致，恐怕你在他們當(dāng)(dāng)中的作用不光是帶路這么簡單吧。”
不知不覺間，畢方的詢問就變成了拷問，語氣著實令老人不爽。不過，老人也是憑心情說話做事，心情好了就多打一下哈拉，言語虛虛實實，真假參半。心情要不好，比如現(xiàn)(xiàn)在一樣，就不愿意與對方磨嘰，一個字的猜想都不給對方留，直接道：
“無可奉告，你猜去吧。”
畢方“呼啦”一下從地上站起身來，近十米的身高像俯視一只老鼠一樣瞅著老人，已經(jīng)(jīng)數(shù)(shù)不清多少次的惱羞成怒吼到：
“你以為我是跟你在開玩笑嗎，還是在挑戰(zhàn)(zhàn)我的耐心。陶立山是人類禁區(qū)(qū)，所有人類一律不許進(jìn)入！”
老人銀發(fā)(fā)飛舞，盡顯瘋癲，但是被畢方吼出來的風(fēng)(fēng)給吹的。他很頭痛畢方的暴脾氣，受不了道：
“禁區(qū)(qū)？人類有雙腿，這世界上幾乎每個角落都遍布人類，對他們而言沒有真正的禁區(qū)(qū)，你怎么能保證人類不誤闖陶立山呢。”
“陶立山的禁區(qū)(qū)與人類活動的邊境有結(jié)(jié)界，人類進(jìn)不去。”
“哼。”
老人不知對畢方的哪句話嗤之以鼻，然后抱著雙手傲嬌的冷哼一聲便扭過了頭去。
畢方原本以為這次是自己略勝一籌搞得老人無言以對，但是它很快就有了一個不妙的預(yù)(yù)感，幾乎跳了起來質(zhì)(zhì)問老人：
“難道你要幫黃大膽打開結(jié)(jié)界？！”
老人雙眉糾結(jié)(jié)成八字形，看弱智一般的眼神沖畢方道：
“哈？你覺得我有能耐打開你們陶立山眾精怪設(shè)(shè)下的結(jié)(jié)界？黃大膽作為一個普通人類，知道什么是結(jié)(jié)界？”
這話明顯帶著對畢方的鄙視，不過畢方可沒因此更是氣上加氣，反而是愣了一下后居然贊同了老人的話，認(rèn)(rèn)為他說得對，卻把怒氣化作一陣?yán)錃鈴謀強(qiáng)讎娏順鰜恚?p> “呼……
那可不是，我陶立山眾精怪設(shè)(shè)下的結(jié)(jié)界，豈是你一個糟老頭能打開的。”
畢方又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tài)了。
“你不是人類嗎？”向門清終于發(fā)(fā)聲問了一句。
老人大概是已經(jīng)(jīng)氣過了，臉上重新露出微笑，反問一句：
“你是人類嗎。”
“我……”
向門清已經(jīng)(jīng)做好了嘴型，但沒有說出來。她自然是人類，親生父母也是人類，但她有著特殊的使命或者說宿命，便有了異于人類的力量。所以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算不算人類了，也就沒辦法肯定的回答這個問題。
老人越笑越慈祥的樣子，微微嘆口氣說：
“老實說我和你是一樣的人，你認(rèn)(rèn)為你是人類的話我就是，你否認(rèn)(rèn)你是人類的話，我就不是人類。”
一樣的人？
這句話讓向門清幡然醒悟一般瞳孔放大，渾身打了個激靈，不自覺隆重的重新掃視了一遍老人。眼前這個有點瘋癲，邋里邋遢，但有些能耐的人，難道真是與自己一樣背負(fù)(fù)了某些不可思議的東西的人類？這么一來，她對老人的好奇心便更上一層樓了，打上“同病相憐”的標(biāo)(biāo)簽后也有了一絲莫名又無形的聯(lián)(lián)系。
不過也極有可能是向門清自作多情了，因為老人說的不一定是實話，跟她打太極而已。
“呼……”
看著向門清的迷惘樣子，老人竟然有些心疼的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傻姑娘呀”。
向門清清楚的聽到了，“嗯”的一聲奇怪的看著老人，想問他為什么說她傻，但又覺得沒什么問的必要。
老人又嘆了口氣說：“就這樣吧，我要解開這幻境了。”
大家對于離開幻境回到現(xiàn)(xiàn)實世界都沒有意見，然后向門清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趁機(jī)對畢方說：
“畢方，你保持如此碩大的樣子實在是不方便，你化作守護(hù)神的樣子吧。”
“嗯，好的。”
畢方點點頭道，心平氣和時的聲音非常有磁性，很好聽，很誘人。
畢方化作了一陣藍(lán)(lán)色的煙霧，然后形成了一條線，鉆進(jìn)了向門青的左眼之中。沒見向門清有什么不適的感覺，表情也沒有一絲痛苦，只是在煙霧完全鉆進(jìn)她的眼睛后，她的左眼眸變成了淡淡的藍(lán)(lán)色。非常淡，不仔細(xì)(xì)的湊近的看是看不出來的，一旦看出來，就會覺得那只眼睛非常的通透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