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什么劫?”
莫洪回望一番大昌殿,之后低道:“天下宗門,除了我們溪云宗,恐怕沒人知道,有盡凡境出世。”
吳賢細細想了一番。
本來,新帝實力非凡,自當宣告天下,做一番炒作,說一堆“天命之子”、“天命所歸”之類的言論。
但大昌帝隱而不發,顯然是有所企圖。
而這個企圖…
吳賢眉頭一皺,也是放低聲音,道:“師叔,陛下讓我隨行,違了一定的規矩,而他就是想借此舉,看看有哪些宗門對他不服?”
莫洪輕嘆道:“甚至,他是想試探自己的皇子們…”
登基大典時,大昌帝要敬天地,宣布自己繼承大統。
歷代以來,新帝大都是一人獨行,偶有特例,也是帶著大皇子,或者是定下了太子,讓太子隨行。
此番,大昌帝讓臣子隨行,而且還是一個初玄境小輩,這就有兩套說辭了。
一種,是說大昌帝惜才,表明了‘為成大業,愛臣如子’的決心。還有一種,則是大昌帝有違祖制,數典忘宗。
天下之事無絕對,最終到人口中,是說成好事還是壞事,全看這個人的態度。
登基大典后,大臣與宗門代表們,對吳賢隨行之事的態度,也就反映了他們對大昌帝的態度。
而那些皇子們的反應,也能說明這些皇子的高低。
這一番想下來,吳賢頓時覺得,這秦勾手段絕的很,從見到自己到定下隨行,這中間不過三言兩語。
也就是這三言兩語間,他便已經想了如此之多!
“不過,陛下器重你是可以肯定的,兩日之后,若有人對你不滿,陛下很可能會讓你與其較量一番,以正你的身份。但天下宗門齊聚,保不齊出幾個與你相當的奇才。”
莫洪細細道來:“因此,這是一劫,過了,你一飛沖天,不過,倒也無妨,咱們溪云宗不貪這些仕途。”
“師叔,等一下。”吳賢忽然道。
“怎么?”
“你剛才說,天下宗門齊聚?”
“對。”
“那有名冊嗎?”
“名冊?”
莫洪問道:“你是說,來的人名單?”
吳賢點頭:“最好還有他們的修為長相,這樣,到時候我應對起來,也算是心底有底。”
“這個不難,我先和你簡單說說,之后找人給你弄一份名冊。”
莫洪細細介紹道道:“大昌境境內有四大宗,二十小宗,五百散門,這些都會有代表來。鄰國也會有宗門和皇室代表,預計加起來,得有上千家。”
“在這里面,能靠近祭壇的,只有我們溪云宗,大昌四大宗,外加鄰國三家頂尖宗門和皇室代表。”
吳賢聽完,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這么多人,只要有合適的跳板,那自己得提升多少?
吳賢一身天賦待挖掘,比如劍道、陣法天賦,雖然還未學習,但只要有機會,必然快速提升。
他給自己的路線是廣博,并盡可能的精通。
第一步,便是要盡可能獲得各項能力。
“我明白了,還請師叔盡快幫我弄到名單。”
“好,你安心在此地修煉,最好用靈源丹突破至三重,如此,把握更大些。”
三重?
這靈源丹效果不錯啊。
可是…
吳賢想起另一件事,問道:“師叔,我剛沒多久,問個有些狂妄的問題,還請師叔莫怪。”
“你問吧。”
“我剛修煉幾天,便已經快到了三重,而溪脈那邊,凌布師兄也是三重天…”
吳賢的意思很明白。
為啥咱家大師兄這么弱。
更進一步說,整個溪云宗只有宗主副宗主三人是凝真境,這也是不對勁的。
莫洪淺笑一聲,回道:“此間奧妙,不宜外在談論。”
果然,溪云宗有隱藏實力。
吳賢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溪云宗能在四國之間周旋,直到大昌帝入了盡凡才站隊,自身也絕對是底蘊的。
只是不知道,這個底蘊究竟有多厚。
“你安心修煉,御林軍外事是虛職,不用常駐國都。登基大典結束,回了宗門再說。”
說罷,莫洪帶著神秘的微笑,走出了皇宮。
吳賢目送,等莫洪離開后,他從紫金瓶中倒出一枚丹藥,吞入口中。
這靈源丹不知是何制成,入口即化,旋即如甘泉,在腹中稍作停留,洗凈五臟六腑后,便流轉四肢百骸,清理經絡,并提神醒腦。
好精純的法力!
吳賢體內經絡受滋潤,并隱隱察覺,煉制這靈源丹的人,應該就是大昌帝本人。
他立馬坐下,開始吸收藥力。
丹藥畢竟是外物,因此,一般的丹藥會有副作用,不能隨意用來提升修為。
而這靈源丹,藥效精純,毫無雜質不說,更有深入內里,洗筋伐髓之效,實在絕妙。
“應該和大昌帝的雨法有關,雨潤萬物,本就有甘霖之意,配合煉丹,想來是效果倍增。”
“不過,這靈源丹對別人是寶物,對我來說,只是一個修煉快速的借口罷了。”
吳賢心中自語道。
別人修煉,是緩慢積蓄法力,之后煉化。
而他的修煉,是法力送上門來融合。
這兩者的速度,自然是天差地別。
只是他做事謹慎,修煉的速度都會參照別人的記錄,之后再以自己雷法天賦,來解釋自己的修煉快速。
吳賢稍微思索一番,便開始借助藥效來修煉。
他大致算了算,三枚靈源丹的藥效,相當于普通人一年的修煉。
有如此丹藥輔助,加上吳賢的雷法天賦,突破初玄第三重,自然水到渠成。
轟!
臨近深夜,吳賢體內發出一聲震響。
再往后,他周身骨節輕動,法力布滿全身,更有雷霆威嚴透出體外,給他增添了幾分氣質。
片刻之后,吳賢停止修煉,睜開雙目。
初玄第三重,法力滿身,成了。
此為初玄分水嶺,若能將法力深入五臟六腑,便可一路直升,到九重天后,去窺探眉心的真藏神識,嘗試邁入凝真境。
也就在此時,
一列穿著灰色長衫的人,捧著華云清的畫像,神情悲憤,
緩緩踏上真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