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玄玥的雙眸緊緊的閉著,眉心擰成了一團,嘴角的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他白色的衣服上,異常的刺眼。
隨后,鼻孔處也在緩慢的流著鮮血。
隨著夏晚星的功力不斷輸入,厲玄玥的眼角也緩緩流出了血液,耳朵也在悄然流血。
整個人在極度的變形著。
體內的功力橫沖直撞著,似乎想要想到一個出口,厲玄玥眉頭擰成一團,忍受著非比尋常的疼痛。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體內躁動的功力才逐漸消停下來。
夏晚星收回了手,一瞬間失去所有內力的她瞬間又蒼老了許多,兩鬢微霜,眉宇之間透著疲憊不堪。
厲玄玥緩緩的吐了口濁氣,不過一會兒功夫,站起身來,拿出百色絲巾,擦了擦七孔流出的血液。
待衣服收拾干凈之后,又一如往常一樣,溫潤爾雅,宛若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夏晚星坐在地上,盤腿打坐,她抬眸望向厲玄玥,眼皮有些松弛,眼神無力,
“玥王殿下,你要記得你承諾過的話,保夏氏一族平安。”
厲玄玥靜靜地站在牢房外面,垂眸俯視著夏晚星,微微一笑,
“當然!”
夏晚星嘴角一抹慘笑,沒想到有一天,她夏晚星竟會落得如此地步,一身武功全廢,命運如螻蟻,掌握在了別人的手中。
一種羞愧感油然而生。
從小便高高在上的她無法接受這樣的落差。
在這天牢當中的日子,她無數次想要自盡,卻又掛念云鼎夏氏,這個因皇帝而有殊榮的家族,一代代傳承下去,難道要毀在她這一代了嗎?!
厲玄玥沒有仔細欣賞女子的落寞神情,揮袖轉身,如同一陣清風,蕭然而去。
厲玄玥腳步徐徐,身后的陰暗潮濕,窸窣聲在他背后越來越遠。
他的身影像一道白光,最后像一個白點,從牢房門口出去,和外面的陽光,融合成了一個整體。
出天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秋日的下午,沒有了燥熱感,微風拂來,有些涼意了。
厲玄玥走了一段路,停下了腳步,伸出手掌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現在的他,真的已經不同往日了?!
體內雖然劇痛無比,但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從天牢一直往外面直走著,經過烙河,烙河四周,行人少,草木深,沿著烙河一帶,來往的商客多,馬蹄聲不斷。
厲玄玥沿著烙河走著,四下寂靜,忽然間,身后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噠噠的聲音越來越近。
厲玄玥敏銳的回眸一看,視線當中,忽然出現一個騎著駿馬的女子,似乎是馬兒發了狂,一路狂奔。
女子的聲音由遠到近,
“閃開,閃開,快閃開…”
女子揮著手大喊,
“快閃開,馬瘋了,撞到人了別怪我…”
女子一身紅衣,揮著鞭子。
厲玄玥站在原地,眺望著騎著馬兒飛奔過來的女子,眼眸微瞇,這女子,倒是善良。
馬兒不受控制了,倒先叫別人閃開,怎么不先喊救命?!
那一身紅衣的女子遠遠的看見了厲玄玥,先是一怔,后又拼命的喊,
“喂,愣在那兒干嘛?快閃開!找死嗎?!”
厲玄玥非但沒有閃開,反而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馬脖子上的韁繩。
他畢竟沒有適應這身武功,根本發揮不出功力來,沒能牽住馬兒,反而被馬拉著往前沖去。
前邊是烙河,烙河水深,每年溺死其中的人,數不勝數。
這馬奔跑的方向,便是烙河,且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