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回到青旅的時候,時間還早,大家都沒休息。
住她斜下鋪的小哥,這會兒正盤著腿,以半癱的姿勢,倚靠在床頭的昏暗處,他沒有打開墻上的小臺燈。
中空的大燈若隱若現,如果不走近,很難看清他眼角的那一抹悲傷。
此刻,他手里彈奏著一把土黃色的木彈吉,嘴里輕聲哼唱著一首古老的民謠,神情有些傷感。
一個淡藍色的塑質小板凳,擺放在他的床頭。上面放著一份還沒吃完的醬油炒面,盒子外豎著半袋油炸花生豆。
放在地上的啤酒已經所剩不多,和啤酒并排得,還有三位聽眾。
糖果也和大家一起席地而坐,聊了起來。
“我呀,是來拍星空的,為了拍到自己滿意的照片已經來第四次了,每個季節都來,給你看看我拍的照片?!?p> 說話的是位長者,發絲銀白,神采飛揚。
“拍的好漂亮啊?!碧槍粗鄼C里的照片,不禁贊嘆道。
“嗯,不行,還是差一點。我明早就回去了,年底我還會再來一次,一定要捕捉到那份浩瀚才算完美。對了,這個給你,我也用不上了?!保豪險?p> “這是什么?”:糖果
“氧氣罐,你第一天到又住上鋪,要是晚上感到呼吸困難,就打開吸點氧。這兩瓶都是新的,還沒開封?!保豪險?p> “謝謝?!保禾槍?p> “真羨慕你,以后我退休,也要到處走走,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兒。”
說話的是個小眼睛的男孩子,國字臉,寸頭。
“你不是出來旅行的嗎?”:糖果
男孩子害羞的搖了搖頭,:“我是來找工作的?!?p> “找到了嗎?”:糖果
“哪有那么好找呀!現在好一點的工作都挑人,這不行那不行,各種問題。好不容找個不挑人的吧!自己又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就這么僵著。”
這次說話的是坐在國字臉旁邊的小哥,他穿的很正式,黑西裝白襯衫,小皮鞋擦的锃亮。
從對話里,可以聽得出來,他們都還沒找到合心意的工作。
“這樣呀,你們到這里多久了?”:糖果
“我半個月,他一個月?!保簢幟樞「?p> “你那?也是來找工作的嗎?”糖果對已經放下吉他的小哥問道。
小哥拿起地上的酒,喝了一口,慢慢的答道:“我是來流浪的?!?p> “他一般白天去做義工,晚上到廣場彈吉賺點生活費?!保簢幟樠a充道。
唐林指著和她并排的床鋪問道:“這個小哥怎么不在?”
“他呀,去擺攤了。”:國字臉
“擺攤?”:糖果
“對,去夜市擺攤了。他是來做生意的,從別的地方淘一些小玩意來賣給游客?!保簢幟?p> “好厲害?!保禾槍?p> 差不多十一點半的時候大家才散了。
洗漱完,糖果發現微信里有八筒發過來的消息。
“糖果,你那邊環境怎么樣?。”:八筒。
“挺干凈,同一間的小伙伴也很好?!保禾槍?p> “那我明天和另一個驢友搬你那邊去吧!我這邊環境有點差。”:八筒
“那你明天先來看看?!保禾槍?p> “好。”
夜已深,郵箱里還是沒有新的郵件,為什么那?不等了,我要和周公約會去,有床睡真是太太太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