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好儒喜歡的那幾個皇子都在儒館有些名聲,小小雖懂治國之道圣賢書也讀了不少,在名聲上還是差些。”顧婧有些憂心。
“姑姑別擔心了,陛下未必多喜歡儒士,珠玉在前幾位皇子在儒學上的造就也就那么回事。”顧妙也憂心,憂的和顧婧不同。
顧婧想到這珠玉是誰后就帶上了笑意,“你不提姑姑都忘了,也對,小小就這樣挺好。”
顧妙點頭稱是心里卻免不了唏噓一番,明正言順的太子就這被人忘了,連奪嫡都沒人加他一個,那可是在儒館舌戰群儒一戰成名的天之驕子啊。
“這都多久了,奉旨守孝還得守到什么時候是個頭啊,本宮得和皇上提提,省的那幾個老東西天天咋呼。”顧婧的話里滿是憐惜,笑得諷刺。
奉旨給布衣祖父守孝,孝期滿了還不能回京,太子齊麒是頭一份,和放逐沒什么差別。
顧婧有午睡的習慣,留了顧妙一小會就放人了。
顧妙不困,就出去轉轉。
顧妙不知不覺就轉到了東宮,東宮荒蕪的像個冷宮,自東宮建成起就沒有這么破敗的時候吧。
顧妙和太子有些淵源,算是同門師兄妹吧,他倆都是國子祭酒正式收的弟子,交情不深,她還是佩服這位師兄的。
“你說,這德妃娘娘是怎么想的,讓咱們來打掃東宮?”小太監不滿地嘟囔著。
兩個小太監拎著掃帚,進了東宮,顧妙悄悄地藏到假山后,打掃東宮,德妃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誰知道啊,這些主子的心思一個比一個難猜,心情不好戲弄咱們做奴才的也是有的。”
“德妃不顧自己的三皇子,反倒是討好太子來了?”
“這太子別說上朝了,一直被放逐在外京城都進不了。”
“干活吧,主子的事不是咱們能議論的,早干完早吃飯啊。”
兩個小太監邊走邊嘮,走到了主殿里。
德妃錢云珠也是條死盯著皇位的毒蛇,顧妙小心避開兩個小太監走了出去,前朝張羅著立太子,錢云珠這是先給兒子打理好?
顧妙走出了東宮,德妃只打發了兩個小太監去沒有聲張,也就沒人知道,兩個小太監還沒揮幾下掃帚就被無聲無息地投了井。
一點消息都沒走露,東宮之外還是風平浪靜。
“這不是顧妙,顧大姑娘嘛,好久不見了。”女子的陰陽怪氣的聲音在顧妙身后響起。
“小郡主。”顧妙無奈地轉身。
小郡主葉嵐是皇室宗親里最受寵的姑娘,太后的心頭肉,文韻公主的女兒,皇帝的外甥女,能在宮里橫著走。
“你都很久沒來看我了。”葉嵐上前抱住顧妙的手臂,十分委屈。
葉嵐嘴甜,最能討太后歡心,長年被扣在宮里,是十分慘了。
“我幾天前還進過一次宮。”顧妙把胳膊抽出來,又把葉嵐扶正,不為葉嵐的撒嬌所動。
“這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葉嵐笑嘻嘻的,又抱住顧妙的胳膊,她在宮里陪太后,能真心交上的就只有這個總被皇后叫進宮里的顧妙。
“我看,不是對我如隔三秋吧。”顧妙從袖籠里拿出一把孔明鎖遞給葉嵐。
“嘿嘿。”葉嵐開心地接過孔明鎖,擺弄上孔明鎖就不再理顧妙了。
顧妙翻了個白眼,每每和葉嵐在一起,顧妙都要感慨一番緣分的奇妙,她們性格迥異到底是怎么成為摯友的?
好歹葉嵐還算有點良心,只是先看個新鮮,沒徹底把顧妙晾在一邊,葉嵐又賠罪又陪笑還用了好幾盤糕點才把顧大姑娘哄回來。
“你今天住宮里嗎?”葉嵐問。
“不住,我還有事。”顧妙想起百里無竹的傷,心情低落了下來。
“也是,你宋銳哥哥才回來,又要考科舉,你肯定擔心的不得了吧。”葉嵐打趣顧妙,“明年宋銳金榜題名了,你們就成親了吧。”
顧妙苦笑,“或許吧。”
葉嵐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讓你話多。
“哎呀,這孔明鎖怎么這么難啊,真是的,這也解不……”開啊,葉嵐的話還沒說完,孔明鎖就咔地開了。
雖然顯得葉嵐不是很聰明,但是目的達到了,顧妙拿過葉嵐打開的孔明鎖,掩飾不住的驚訝。
“小郡主深藏不露啊。”顧妙心情頗為復雜,她有一孔明鎖在手里有好幾年了,木面都上了一層包漿了,仍舊束手無策,葉嵐不過說句話的功夫就給打開了。
“沒有了,我曾經看過有人打開過。”葉嵐像是陷入了回憶,小臉染上了粉紅,是少見的羞怯。
顧妙沒說話,能一瞬打開孔明鎖的人,她認識一個,太子齊麒。
葉嵐這明顯少女懷春的模樣,顧妙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沒說什么,只希望這丫頭賠了太后這么多年能討到一個擇婿的恩典。
齊楠是未成年的皇子,被留在了宮里,顧妙一個人出宮,葉嵐跑上了城樓眼淚汪汪的沖著顧妙揮手告別。
“別忘了下次給我帶個紙鳶,要烏竹骨的。”
顧妙放下車簾,古靈精怪的丫頭。
“去詹醫正那。”
平時公爵府看病找過詹捷,家仆以為顧妙是不舒服,把車掉了個方向朝詹府趕去。
詹捷正在配藥,一聽是顧妙上門,立馬給門上了門栓。
“詹捷,你怎么會覺得門能攔得住我的?”顧妙坐在墻頭上。
“走走走,你姘頭沒醒呢,來了也白來。”詹捷黑著臉趕人。
“昨天走的匆忙,我沒有辦法才把百里交給你,你為什么要救一個素昧平生的江湖人呢?”顧妙躍下墻頭,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毫不客氣地咄咄逼人。
“那顧大姑娘又怎么會武功呢?”詹捷冷著臉繼續配藥,“咱們都有秘密,大小姐何必難為我?”
“你是要我提醒你,我爹是誰,我娘是誰嗎?”
“令尊令堂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可你會武的事不能被別人知道,不是嗎?”
“你是在威脅我嗎?”顧妙歪頭打量這個只穿杏黃色衣服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為衣服撞色了被當成一起的,她也不會挨那一刀。
“沒有,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不用擔心百里無竹,他從小到大被追殺都沒死成,有人保護他。”
“追殺他的都是死士,我不知道身份,但是能請的動你,我好像猜到是誰在保護他了。”
“隨你,我什么都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