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放我鴿子
1896俱樂(lè)(lè)部向來(lái)(lái)財(cái)(cái)大氣粗,不但擁有比其他俱樂(lè)(lè)部更好的基地,更好的位置,還有更優(yōu)(yōu)秀的選手選拔體系和員工福利。近年來(lái)(lái),電子競(jìng)(jìng)技再不是從前那種“用愛(ài)(ài)發(fā)(fā)電”的苦工作,優(yōu)(yōu)厚的待遇吸引著許多青年選手慕名而來(lái)(lái)。況且來(lái)(lái)的多,俱樂(lè)(lè)部也養(yǎng)(yǎng)得起。
這就能解釋為什么此時(shí)(shí),圍繞在黃河身邊觀看比賽的足有一屋子人。
“朱雀加英格麗的組合前幾天剛在Forist出現(xiàn)(xiàn)過(guò)(guò),現(xiàn)(xiàn)在AA二隊(duì)(duì)就跟上了版本,在麥克白體系逐漸被人破解,竹影越發(fā)(fā)強(qiáng)(qiáng)勢(shì)(shì)的8月,這是個(gè)(gè)很聰明的選擇。”
隊(duì)(duì)長(zhǎng)(zhǎng)莫懷坐在沙發(fā)(fā)一角。他樣貌并不驚人,眼神和語(yǔ)(yǔ)氣一如既往地謙遜,聲音溫柔。如果不仔細(xì)(xì)聽(tīng)(tīng),根本沒(méi)(méi)法子在這間吵嚷的屋子里面聽(tīng)(tīng)清他說(shuō)(shuō)的是什么。
不過(guò)(guò),全聯(lián)(lián)賽都知道,對(duì)(duì)于1896,莫隊(duì)(duì)長(zhǎng)(zhǎng)的話(huà)有多么重要。
吐槽得正興致勃勃的黃河終于閉上了嘴,屋子里面一下安靜了好多。黃河偏著頭,“可是對(duì)(duì)面水平顯然還沒(méi)(méi)到他們用甲級(jí)(jí)聯(lián)(lián)賽體系的地步,用的還是去年流行過(guò)(guò)的中單肉裝抗壓,野輔雙游體系。這樣的陣容靠的是對(duì)(duì)面意識(shí)(shí),用不著爆發(fā)(fā)性陣容,AA二隊(duì)(duì)過(guò)(guò)于賣(mài)(mài)弄了。”
莫懷笑了笑,笑容也一如既往地溫柔。
這就是莫懷的特殊之處,在聯(lián)(lián)賽涌入越來(lái)(lái)越多粉絲的今天,還是會(huì)(huì)出現(xiàn)(xiàn)許多人靠“顏值”粉選手的現(xiàn)(xiàn)象。可是莫懷作為一個(gè)(gè)怎么看都不算帥的普通人,居然人氣一直居高不下,鼎盛時(shí)(shí)期甚至能聽(tīng)(tīng)到上臺(tái)(tái)時(shí)(shí)粉絲大聲的“我愛(ài)(ài)你”之類(lèi)(lèi)的表白。曾經(jīng)(jīng)一個(gè)(gè)女解說(shuō)(shuō)在面對(duì)(duì)對(duì)(duì)此表示疑惑的搭檔時(shí)(shí),說(shuō)(shuō)了三個(gè)(gè)詞。
平和,謙虛,溫柔。
即使完全不懂游戲的人,也不能不被這三樣品質(zhì)(zhì)征服。而真正的玩家也不對(duì)(duì)對(duì)(duì)此感到油膩,因?yàn)樗谫悎?chǎng)上,也同樣強(qiáng)(qiáng)大。
“不一定啊,”莫懷說(shuō)(shuō),“強(qiáng)(qiáng)力陣容之所以強(qiáng)(qiáng)力,是因?yàn)樗鎸?duì)大部分陣容時(shí)(shí)無(wú)(wú)解。同樣的,強(qiáng)(qiáng)隊(duì)(duì)之所以強(qiáng)(qiáng),也是因?yàn)闊o(wú)(wú)論對(duì)(duì)面是誰(shuí)(shuí),一樣可以找出應(yīng)(yīng)對(duì)(duì)的方法。如果對(duì)(duì)面生銹的老陣容能夠取勝,這套朱雀英格麗沒(méi)(méi)過(guò)(guò)幾天,也會(huì)(huì)因?yàn)閶蓺獗賄x手和教練拋棄。先看比賽吧。”
“AA二隊(duì)(duì)是強(qiáng)(qiáng)隊(duì)(duì)嗎?”陸星辰問(wèn)(wèn)。
次級(jí)(jí)聯(lián)(lián)賽和甲級(jí)(jí)聯(lián)(lián)賽,無(wú)(wú)論監(jiān)(jiān)管制度還是游戲水平,差距都不小。因此大部分甲級(jí)(jí)聯(lián)(lián)賽選手都不大關(guān)(guān)注,陸星辰問(wèn)(wèn)出這個(gè)(gè)問(wèn)(wèn)題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guò)(guò)回答這個(gè)(gè)問(wèn)(wèn)題的人卻有些出人意料。
“AA二隊(duì)(duì)現(xiàn)(xiàn)在排名第四,之前幾個(gè)(gè)賽季都是聯(lián)(lián)賽中游水平,這個(gè)(gè)賽季氣勢(shì)(shì)很足,季后賽應(yīng)(yīng)該穩(wěn)(wěn)了。打完這場(chǎng)(chǎng)還剩一場(chǎng)(chǎng)。”
黃河很熟練地說(shuō)(shuō)出這句話(huà)。
莫懷看了他一眼。
“你對(duì)(duì)這支隊(duì)(duì)伍很感興趣?”
“隊(duì)(duì)長(zhǎng)(zhǎng),”打野大龍指著黃河,“他那是對(duì)(duì)小紅毛很感興趣。昨天的新聞你又不是沒(méi)(méi)看。”
“我還真沒(méi)(méi)看,”莫懷說(shuō)(shuō),“現(xiàn)(xiàn)在網(wǎng)(wǎng)上負(fù)(fù)面的東西太多,不想看,怎么了?”
“AA二隊(duì)(duì)三人排位撞到我,星辰和黃河,被秀了。”
“他們不行。”黃河說(shuō)(shuō)。
“后來(lái)(lái)他們隊(duì)(duì)長(zhǎng)(zhǎng)和我們約友誼賽。3V3那種,歪打正著進(jìn)(jìn)來(lái)(lái)的是小紅毛,就是打野Noisy。干翻商子曜那個(gè)(gè)。”
“后來(lái)(lái)呢?誰(shuí)(shuí)贏了?”莫懷問(wèn)(wèn),“別告訴我你們輸了。”
“他娘的他們基地跳電了。”大龍說(shuō)(shuō),“還被帶了一波節(jié)(jié)奏說(shuō)(shuō)是我們隊(duì)(duì)要買(mǎi)(mǎi)他。黃河今天一大早起來(lái)(lái)和網(wǎng)(wǎng)友吵了半天,說(shuō)(shuō)是要看看這人何德何能放我們鴿子還敢造他黃河的謠。”
莫懷:“嗯……”
莫懷:“所以在雯雯的那個(gè)(gè)采訪里你們說(shuō)(shuō)的就是這個(gè)(gè)事?”
“對(duì)(duì)啊。”大龍說(shuō)(shuō),“這太搞笑了,訓(xùn)(xùn)練基地都能跳電。”
從出道就一直待在1896,不知道卡頓兩個(gè)(gè)字怎么寫(xiě)(xiě)的的老隊(duì)(duì)員大龍如是說(shuō)(shuō)。
莫懷:“所以今天AA官博網(wǎng)(wǎng)上澄清的Noisy轉(zhuǎn)(zhuǎn)會(huì)(huì)謠言,其實(shí)(shí)和我們俱樂(lè)(lè)部有很大關(guān)(guān)系?”
“隊(duì)(duì)長(zhǎng)(zhǎng)你這不是也上網(wǎng)(wǎng)嗎……”大龍嘿嘿笑道,“都是意外,都是意外。”
莫懷:“可是為什么Coco的冼晴悅也以為是他們要買(mǎi)(mǎi)Noisy?為什么張釗也差點(diǎn)(diǎn)以為是他們?”
黃河:“這就是為什么我要看比賽了。”他指向屏幕,“開(kāi)(kāi)始了,咱們看看,Noisy到底有什么本事,一個(gè)(gè)人攪得整個(gè)(gè)聯(lián)(lián)賽不得安寧。”
“開(kāi)(kāi)始埋伏。”
阿亮這局使用了王思瑯用過(guò)(guò)的肉坦班班,這個(gè)(gè)大箱子一樣的笨重角色悄悄地蹲在草叢里的樣子有些好笑。他小心地向前挪動(dòng)(dòng)著步伐。周陸華的激光法則在經(jīng)(jīng)歷了一個(gè)(gè)假期的高強(qiáng)(qiáng)度訓(xùn)(xùn)練后終于上場(chǎng)(chǎng)了,他拿出了自己掏箱底的裝備組合決定收獲起碼一個(gè)(gè)五殺。
“陸華,退后。”聞弦看著周陸華躍躍欲試的樣子急忙說(shuō)(shuō),“你前期盡量別死,咱們訓(xùn)(xùn)練賽怎么打,現(xiàn)(xiàn)在就怎么打。”
對(duì)(duì)面的打野是匆匆,一個(gè)(gè)大部分時(shí)(shí)間都看不見(jiàn)(jiàn)的刺客。隱身時(shí)(shí)間超長(zhǎng)(zhǎng),而在職業(yè)(yè)賽場(chǎng)(chǎng)上,選手們卡著技能的冷卻時(shí)(shí)間,有時(shí)(shí)甚至能整場(chǎng)(chǎng)隱身。
不過(guò)(guò)觀眾們開(kāi)(kāi)了上帝視角,黃河能清楚地看到,隱身了的匆匆,此時(shí)(shí)正一步一步地靠近AA二隊(duì)(duì)輔助藏身的草叢。
“肉坦陣容居然玩先手(率先發(fā)(fā)起進(jìn)(jìn)攻),次級(jí)(jí)聯(lián)(lián)賽都這么不講究的嗎?”黃河說(shuō)(shuō)。
朱雀飛到枝頭,開(kāi)(kāi)啟被動(dòng)(dòng),朱雀的視野擴(kuò)(kuò)大,可以看見(jiàn)(jiàn)敵方營(yíng)(yíng)地的一角。中路留守,其他人已經(jīng)(jīng)全部出動(dòng)(dòng)。
他在中單藏身處點(diǎn)(diǎn)了個(gè)(gè)信號(hào)(hào),“除了法師,其他四人消失。”
“我這里也沒(méi)(méi)有。”王思瑯說(shuō)(shuō),“沒(méi)(méi)看見(jiàn)(jiàn)。”
“我這也沒(méi)(méi)有啊……”阿亮說(shuō)(shuō)。
朱雀轉(zhuǎn)(zhuǎn)了個(gè)(gè)身,向離地方營(yíng)(yíng)地最近的草叢發(fā)(fā)射四枚羽箭,全部落空。敵人也不在那里。而泉水很急,除了匆匆,對(duì)(duì)面的射手不可能在1級(jí)(jí)就翻越泉水,更不可能直接登山。他們必然還在地面!聞弦操縱朱雀探路,不停指揮王思瑯挪位置,排雷一樣掃蕩著地面上的每一個(gè)(gè)角落。
“沒(méi)(méi)有。”王思瑯說(shuō)(shuō),“我這里安全,可以埋伏。”
“同上,”阿亮說(shuō)(shuō),“我這里仍然安全……”
朱雀忽然俯沖下來(lái)(lái),帶著四根凌厲的羽箭,爪子狠狠朝著自己的隊(duì)(duì)友班班撲去,阿亮叫道:“哎,是我,你看清楚啊。”
“不,”聞弦說(shuō)(shuō)道,“你那里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