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十七歲那年,疆國(guó)來(lái)犯,身為大將軍的他,自是擔(dān)(dān)起了保家衛(wèi)(wèi)國(guó)的道路。
那一日,大軍綿延十里,浩浩湯湯,她站在送別的人群中,沒(méi)有眼淚只是堅(jiān)(jiān)定地看著身披盔甲的她。
她知道,好男兒征戰(zhàn)(zhàn)沙場(chǎng)(chǎng),她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他猶如一名蓋世英雄向自己走來(lái),亦如初見(jiàn)。
“蘭兒。”他輕喚,眼里充滿了對(duì)(duì)她的愛(ài)戀。
她緩緩揚(yáng)(yáng)起一抹微笑,卻帶著無(wú)盡的心酸,“將軍,我在這里等你回來(lái)。”
她不喜歡柔情的送別,不喜歡在心上人面前哭哭啼啼,所以她帶了一壺酒,一壺烈酒。
她倒出兩碗酒的動(dòng)(dòng)作很輕緩、模樣很優(yōu)(yōu)雅,映在他的眼簾,深沉刻骨。
“將軍,我陪你喝一碗,祝你早日凱旋歸來(lái)。”她將碗遞到他的面前,心中卻忽然一沉。
此去經(jīng)(jīng)年,沙場(chǎng)(chǎng)無(wú)情,望君勿忘……
一碗摔碗酒,兩人酣暢淋漓,互相微笑,心照不宣,心靈相通……
“待我歸來(lái),十里紅妝。”他一字一句地說(shuō)著,鏗鏘有力,猶如誓言般鄭重。
他揮起鎧甲,披風(fēng)(fēng)咧咧吹響,翻身上馬,率領(lǐng)(lǐng)大軍而去。
她慌神,沒(méi)由來(lái)的慌神,她跌跌撞撞地奔向城墻,站在城墻上,以期冀可以將他看得更遠(yuǎn)(yuǎn)。
他的背影還是那么的挺拔,在夕陽(yáng)中,在錚錚鐵馬踏殘陽(yáng)中,漸行漸遠(yuǎn)(yuǎn)……
淚水,終究是不爭(zhēng)(zhēng)氣地爬上了眼眶……
將軍,待你歸來(lái),鳳冠霞披……
日復(fù)(fù)一日,季過(guò)一季,她心心念念牽掛的人,依舊在那遙遠(yuǎn)(yuǎn)的大漠。
轉(zhuǎn)(zhuǎn)眼間,冬季已來(lái),大雪磅礴而下,整個(gè)(gè)世界寒涼得只剩下冰天雪地。
不記得是哪個(gè)(gè)冬日,一絲暖陽(yáng)緩緩升起,讓白茫茫的天地多了一分暖色調(diào)(diào)。
那一日,城樓鐘鼓敲響,勝利的凱旋喇叭奏起,一片暖意籠罩了整座都城。
“兩年了,終于回來(lái)了……”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她放下了手中還在繡的香囊,一路奔向城門(mén)外。
浩浩湯湯的隊(duì)(duì)伍,仿佛染上了征戰(zhàn)(zhàn)的滄桑,綿延不絕。
于陽(yáng)光之中,坐騎戰(zhàn)(zhàn)馬、身披鎧甲的……卻不是他……
期望的心,瞬間有一種落空的感覺(jué),窒息感忽然填滿了胸腔,壓抑得渾身無(wú)力。
戰(zhàn)(zhàn)馬上的人,翻身而下,緩緩地走到了她的面前,用著同樣溫柔的眼睛看著她,道:“蘭兒,我回來(lái)了。”
不……
她心中喑啞的嘶喊著。
不是他……他呢……
“岳南,他呢?”話語(yǔ)梗在喉中,帶著咸咸的苦澀。
岳南愣了愣,哀婉的嘆了口氣,不由得帶著一絲哽咽,“他深入敵軍,不幸…離世。”
不幸離世……
何其簡(jiǎn)(jiǎn)短的判決,何其殘忍的判決……
心痛的感覺(jué)徹底崩潰,她噤聲淚下……
“尸體呢?”她絕望地問(wèn)著,忽而又激動(dòng)(dòng)了起來(lái),一把抓住了岳南的衣領(lǐng)(lǐng),喑啞著低吼道:“他人呢?!”
“我們找了五天五夜,死不見(jiàn)尸……”岳南含淚。
“……”她不可置信地退后了一步,“死不見(jiàn)尸……”
“那你憑什么說(shuō)他死了?!”她質(zhì)(zhì)問(wèn)。
大腦瞬間空白,仿佛整個(gè)(gè)天地都變得空洞、旋轉(zhuǎn)(zhuǎn)。

沃心向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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