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遠在走廊眺望“還沒,還要等一會兒”黎遠看著自己剛出來的那間包間,多少有些后悔被安宇拉來“你在干什么呢?”電話那邊遲疑一會兒“我在畫畫啊。”黎遠笑著問“你在畫什么?”
“在畫我自己。”
“什么時候也給我畫一張。”
“行了,你出來這么長時間,快回去吧,一會兒早點回來。”
黎遠與言溪掛斷電話后,在墻角靠一會兒,正要回去,安宇出來了,滿臉緋紅。“怎么了?”安宇一張嘴濃烈的酒精味兒,黎遠很不適應(yīng)這種味道,安宇架著黎遠進衛(wèi)(wèi)生間,趴在水池邊用清水拍臉“伏特加太烈了。”黎遠靠在門上饒有興趣問安宇“是伏特加太烈,還是盛情難卻?”安宇回頭怒視黎遠“都有,都有。”安宇說的這兩個詞一次比一次清,最后一次說大概自己都沒聽清。
安宇雙手捧一把水,揚在臉上,水珠從臉上成股滾下,熱燙的臉頰,頓時清爽,鏡子中的安宇雙目赤紅,不知是酒精刺激了眼睛,還是自己想借此迷暈自己,安宇盯了鏡子十多秒,引來安宇一聲長嘆。
黎遠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就知道芮蕊爸爸對安宇的用意,完全用丈人的眼光去看安宇,黎遠也不愿再參加有芮蕊爸爸的聚會,這次被安宇強迫拉來,也只能受著,只當(dāng)為安宇擋擋災(zāi),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為安宇擋多久。
黎遠拍安宇背“為什么不早說清楚?”安宇苦笑“要是能說清除不就簡單了,回去吧,咱們該回去了。”回去后,吃了點甜品,一行人就要離開這里,回家了。燈光映在窗上,晚上的冰燈點亮了這座城,可這座城還隱藏著燈照不到的地方。光,明明是暖光,貼近后才發(fā)(fā)覺,原來比其他地方還要冷,那地方大概就是安宇的心中。
芮蕊爸爸先把黎遠送回去,黎遠在離家最近的路口下車,走在回去的路上在想“安宇家的債什么時候能償清,最難的就是人情債,估計今晚安宇不好受。”黎遠望望天空,釋放安宇的不幸給他帶來的感傷。
黎遠回家樓上傳來笑聲,黎遠脫了外套,摘掉圍巾換了鞋上樓,阿姨正在看言溪的畫“這真就像人印上去的,真像。”阿姨對言溪的稱贊從來都是不留余地。“你再看看黎遠畫的就不行了。”站在門口的黎遠噗嗤笑出聲。言溪阿姨抬頭,也不知道黎遠什么時候站在那“黎遠你看你,回來也不說也不說一聲。”
阿姨怨懟黎遠“我這才剛站門口一會兒就聽見令我傷心的聲音了。”言溪笑看黎遠向阿姨撒嬌,阿姨撇撇嘴向言溪說“你看看這小子。”
阿姨撫摸黎遠臉“外面冷不冷,耳朵都凍紅了。”
黎遠靠在阿姨身邊“我不冷啊,我戴了阿姨給我織的圍巾我怎么會冷呢?”
阿姨又問“你吃好了嗎,沒吃好阿姨再給你做點吃的。”
黎遠抱著阿姨“我吃好了,芮叔叔帶我們幾個吃西餐了,就是上次我跟您說的,等我賺了第一筆錢我們就去好不好。”
阿姨寵溺的撫摸黎遠頭“好好好,等我們家小遠長大了,就帶我去。”
阿姨突然起來,“我今天做了湯你喝點”阿姨幾乎是逃出去的,黎遠坐在阿姨旁邊的地方笑著,言溪在旁邊看著歡笑的黎遠“阿姨真是太好了。”言溪欲言又止莞兒一笑,附和黎遠說“是啊”。
言溪看見阿姨眼中的淚偏偏章琦看不到,黎遠也看不到。
黎遠大概是喝了一點酒的緣故,喝了一點湯,就睡下了。黎遠感覺與安宇相比家人都在身邊都愛他芮蕊家器重他,曾幾何時也自卑過,但自己身邊這些沒有血親的人或者言溪,也是在毫無保留的愛自己。黎遠給生活下了一個定義“好的生活就是,在乎的人在身邊與你共同品人生苦短,嘗遍人間五味。”
言溪看著阿姨,阿姨在廚房哼著歌,這個女人在竭盡所能讓章琦、黎遠快樂,她有了兩個兒子,這兩個人就是她的全部。
言溪坐在阿姨身邊,阿姨寵溺的看著言溪。“我這輩子沒有女兒緣,看見別人家的女孩子就喜歡。”
言溪說“我爸爸多希望我是一個男孩,這樣他就不用怕我被別人欺負了。”阿姨哈哈大笑“你這孩子這樣好,誰舍得欺負你,你在這我和黎遠就是你的親人,誰也不敢欺負你。”阿姨握著言溪的手“你在這想住多久都行。”言溪笑著問阿姨“那黎遠煩我了,不就把我轟出去了嗎?”
“黎遠他不會,你看你來了之后他開朗多了,他以前是太懂事了。”阿姨想到這,鼻翼抽吸,言溪從餐桌上抽紙巾,給阿姨擦眼睛。
言溪說“阿姨我給您唱首歌吧。”言溪想起以前母親給她唱的一首歌。黎遠在拐角聽阿姨與言溪剛才的談話,趴在墻上,阿姨早就看出他的心思,幫他挽留言溪,此刻無比幸福,言溪也開始在意他了,這一生自己怎么都不會厭煩言溪,只有言溪選擇他的份。
昨晚一晚好夢,再看見安宇,安宇正和顧航兩個人在說話,黎遠一進班,安宇看見黎遠,就向黎遠揮手招呼他過來,黎遠走過去,安宇一臉神秘“聽說了嗎?”黎遠看看顧航在一旁故作神秘的表情,“聽說什么啊?”顧航安宇大失所望,“隨便去哪玩去吧,跟你無關(guān)了。”黎遠聽這話怎么可能再走,怎么也要把后面的話聽完才行,黎遠拿起安宇桌上的書,卷成紙筒指著兩個人“說,什么事你倆不告訴我!”
顧航看著黎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讓安宇說“告訴他,告訴他吧。”
“楓華國際……”安宇剛開口,黎遠打斷他說“破產(chǎn)(chǎn)了?”
顧航按捺不住直接搶先告訴黎遠“什么呀,楓華國際旗下藝人季辰吸毒被京都朝陽區(qū)(qū)群眾舉報了,昨晚被抓了。”
黎遠看向兩個人“就這事?”
“你不震驚嗎,昨晚我媽連夜買機票去京都了。”
“顧航,阿姨不是時政編輯嗎?”
“所以啊,你還看不出來嗎,季辰的不一般嗎?”黎遠看向安宇“你知道哪里不一般嘛?”安宇尷尬笑著回黎遠“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幫芮蕊孫越他倆聽聽,她倆不是很迷季辰嗎,我順便聽聽熱鬧唄。”正巧孫越和芮蕊結(jié)伴進教室,安宇用同樣的方式把她倆叫過來,很不湊巧,老班隨后跟著進來了。“程安宇!你在那開會呢,聚一幫人!班級都亂了不知道嗎,在走廊就聽見那你們吾勒瓦婁的!”孫越芮蕊趕快回去,黎遠也不多逗留,班級隨老班進來后肅靜異常“明天期末考試了不知道啊,你們怎么就這么松散啊,也不復(fù)習(xí)了,就在那嘮嗑!特別是你程安宇在那帶頭聚眾嘮嗑!”
“老班,我錯了!下次不在班級聚眾推薦練習(xí)冊了。”顧航抬頭看看同桌安宇,眨眨眼,又低頭。老班盯著安宇問黎遠“黎遠,程安宇給你們推薦什么練習(xí)冊了?”黎遠臉不紅心不跳“我們還沒開始說,您就進來了。”老班嘖嘖后,聲音低了八度“黎遠你坐下吧。”老班緩慢開口“我熱愛學(xué)習(xí)團結(jié)互助的大班長也坐吧。”安宇滿臉堆笑,笑顏如花,十分懇切溫柔的對老班說“謝謝老班。”
余耀在班級門口大呼“哎呀媽呀,程安宇我都酸倒牙了,你說我進來還是不進來。”余耀走進來把學(xué)案擺在講臺上,米諾走下講臺“看我大班長厲害吧,為班級同學(xué)著想,在那推薦練習(xí)冊呢。”
余耀點點頭,撇撇嘴笑看安宇“嗯,厲害!”米諾出了教室,余耀開始上英語課,余耀講完了發(fā)(fā)現(xiàn)(xiàn)還有五分鐘,“程安宇,還有五分鐘,唱首歌吧。”程安宇站起來“老師我課文都背了,英語日記一篇也沒落下啊?”余耀繼續(xù)(xù)笑“我今天就想聽你唱歌了,快唱!要不你們考完試完了,我批卷子你在我旁邊給我唱歌,我是不嫌煩,別的老師就不好說了。”程安宇自然知道,各科老師批卷子就像身陷修羅場,一個個都是嗜血困獸,你不招惹他,他都會扯著脖子要咬死你。余耀天生樂天派,學(xué)生考稀里嘩啦的時候他好吹噓自己的智商,能把你踩到地縫里,還會十分不講究的把土埋上你敢死我就敢埋在他身上體現(xiàn)(xiàn)的可謂淋漓盡致。
顧航趴在桌子上笑到全身都顫抖,余耀又追加一句“黎遠也跟著唱一個,我最近愿意聽合唱。”余耀忽然想到什么“程安宇你要是跑調(diào)(diào)你就給黎遠伴舞,我不嫌棄。”余耀拿手機開錄,安宇只能跟著黎遠唱班歌《陽光總在風(fēng)雨后》,事實證明安宇就“陽光總在風(fēng)雨后,烏云上有晴空,珍惜所有的感動”在調(diào)(diào)上。黎遠回頭看安宇,他幾乎都偏離到安宇的調(diào)(diào)上。余耀走下講臺手機湊到安宇面前,收錄的安宇所有的聲音。安宇、黎遠唱完了,下課鈴也響了。余耀收好手機“程安宇,好好考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