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dāng)(dāng)日,新娘卻莫名失蹤了,著實(shí)讓人唏噓。
但身為新娘的東海海神羨奕對(duì)此卻并未表現(xiàn)(xiàn)出異常情緒,沒有高興也沒有悲傷,仿佛失蹤的那個(gè)人與他并無干系。
他平靜地送走了各路賓客,然后獨(dú)自拎著酒壇去了一處偏僻的院子。
這座院子與眾不同,名叫夕禾院,看得出來是有人精心照料過的,這里的風(fēng)(fēng)格布局與水晶宮各處風(fēng)(fēng)格迥異,倒與路面上的風(fēng)(fēng)格有些相似,里面萬紫千紅,青藤編就的秋千架……
似是女子才會(huì)喜歡的!
他就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前,悵然若失。
不知何時(shí),瓊?cè)A出現(xiàn)(xiàn)在他身側(cè)(cè),隨手拿了一壇酒,豪邁地飲了一口。
成為神尊之后,他已經(jīng)(jīng)很少飲酒了。
羨奕忽然有些凄苦地笑起來,“瓊?cè)A,你說我這是何必呢?……呵!”
瓊?cè)A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是啊!何必呢?”
他想知道的,羨奕已經(jīng)(jīng)給了他答案。
兩人一直沉默地坐到了后半夜,瓊?cè)A甚至喝的有點(diǎn)多了,酒勁上頭,他竟覺得羨奕有些可憐了,他有些不知道該不該怨他了……
出了夕禾院,瓊?cè)A清醒了一些。
他拐過蜿蜒的回廊回到自己的房間,緋夜在等他。
她就站在墻角的陰影里,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瓊?cè)A推開門,對(duì)她道:“進(jìn)(jìn)來吧!”
緋夜怔了一下,隨即跟在他身后進(jìn)(jìn)了房間。
瓊?cè)A給她倒了杯茶,遞給她的時(shí)候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很涼。
察覺出她的怪異,瓊?cè)A溫聲問她:“出什么事了?”
緋夜低著頭半天不說話,指尖不斷摩挲著杯沿,看起來有些悲傷又有些無助。
瓊?cè)A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手卻幾次伸出去又收回來,最后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想到這里瓊?cè)A又有些無奈,身為上位者,他向來寵辱不驚,沉穩(wěn)(wěn)鎮(zhèn)(zhèn)定,如今竟因?yàn)橐粋€(gè)小丫頭的情緒而慌亂成這樣,著實(shí)有些可笑。
過了一會(huì)兒,緋夜終于抬起頭來看他,她的眼睛清澈透亮,帶著一股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你和羨奕……”或許是感覺這樣問不太好,她又換了一種方式,“聽說早年你與東海有些交情。”
“嗯。”瓊?cè)A絲毫也不避諱,但他卻不知道她究竟想問什么。
緋夜接著說:“那你可知東海有一顆奪魄寶珠?”
瓊?cè)A有些詫異,但仍然點(diǎn)頭道:“知道。”
緋夜好像并沒有察覺到他的詫異,接著說:“聽說這奪魄寶珠能攝人魂魄,所以名為奪魄,但其用法卻只有東海歷代海神知曉……”
瓊?cè)A定定地看著緋夜,頗有耐心的聽她說完。
“有人告訴我,這里面有我母親的一縷殘魂……”
瓊?cè)A終于明白她想說什么了,于是道:“你想怎么做?”
聽到這句話,緋夜忽然定定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抹亮色,但旋即又黯淡下來,“只可惜,現(xiàn)(xiàn)在做什么都晚了!”
“為何?”瓊?cè)A挑眉問。
但緋夜卻沒有回答他,而是朝他露出一個(gè)難看的笑容來,“瓊?cè)A,你說他為什么要攝取我母親的魂魄呢?”
瓊?cè)A的眉頭逐漸擰緊,他也不知道,羨奕為何要攝取靈樨上神的魂魄,甚至不知道這是何時(shí)發(fā)(fā)生的事。
想了一會(huì)兒,他道:“我可以去問他。”
“不必了。”緋夜突然有些激動(dòng),但又極力壓抑著,以致于身體有些輕微的顫抖。
“我先走了。”
緋夜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可就是來了,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在瓊?cè)A身上尋到了久違的安全感。
瓊?cè)A心中不安,便又去了羨奕那里。
羨奕還醉著,睡夢(mèng)中好像還叫著誰的名字,瓊?cè)A并不想刻意去聽,但那個(gè)名字還是一路暢通無阻地溜進(jìn)(jìn)了他的耳朵里,“夕禾,夕禾……”
瓊?cè)A的眼皮無力地垂落下來,良久,再掙開時(shí)終于無力地嘆了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羨奕終于悠悠轉(zhuǎn)(zhuǎn)醒,他頗為費(fèi)力地?fù)紋鶘磣櫻^疼欲裂。
略一打量四周,心中頓時(shí)有些驚訝,他昨天,可不是在自己的房間里。
再然后,他看到了屏風(fēng)(fēng)前那道模糊的身影,頓時(shí)了然。
羨奕緩了一會(huì)兒,然后走到瓊?cè)A身邊坐下,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語氣再平淡不過,仿佛昨天晚上的對(duì)飲不曾發(fā)(fā)生。
“扛你回來!”瓊?cè)A一本正經(jīng)(jīng)地說。
“咳咳……”羨奕被嗆了一下。
開什么玩笑,以瓊?cè)A神尊如今的修為,想把他弄回來不過是動(dòng)動(dòng)手指的事。
不過他卻是知道他另有目的的,“說吧,什么事?”
氣氛因?yàn)欖側(cè)(cè)A的一個(gè)玩笑輕松起來,羨奕恍然間覺得他們似乎還同從前一般無二。
瓊?cè)A向來是個(gè)直接的人,得到許可便立即切入主題,“聽說你攝取了靈樨上神的一縷魂魄?”
羨奕握著茶杯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道:“為何突然問起這個(gè)?”
瓊?cè)A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疑惑,“我只想知道,這是真的嗎?”
羨奕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緩緩點(diǎn)頭,“嗯。”
“是何時(shí)的事?”
羨奕顯然并不愿意再繼續(xù)(xù)這個(gè)話題,頗有些煩躁地說:“瓊?cè)A,你為何一定要問這么清楚?”
瓊?cè)A被問的一愣,旋即道:“我自有我的原因,不過這件事,還是希望你如實(shí)告知。”
末了,許是覺得不夠鄭重,他又補(bǔ)了一句:“這對(duì)我很重要。”
看見瓊?cè)A眼中難得的堅(jiān)定,羨奕突然釋懷了,雖然他不肯說,但他也能猜到一二。
昨日出現(xiàn)(xiàn)的魔族女子,對(duì)他東海好像過分關(guān)(guān)注了,而以瓊?cè)A冷漠的性子,竟當(dāng)(dāng)著眾仙家的面出言維護(hù)(hù),要說兩人之間沒有貓膩,他是怎么也不信對(duì)我。
羨奕低低地笑了一聲,懷著一絲調(diào)(diào)侃的心態(tài)(tài)道:“瓊?cè)A,你有喜歡的人了吧?”
瓊?cè)A身體明顯一僵,帶著一絲心事被看穿的窘迫,猛灌了兩口水,道:“現(xiàn)(xiàn)在可以說了嗎?”
羨奕會(huì)心一笑,他這算是默認(rèn)(rèn)了吧?
“我實(shí)在想不出來,這世上竟還有人能入你瓊?cè)A的心……”羨奕這些天來第一次笑的如此暢快。
瓊?cè)A狠狠瞪了他一眼,羨奕立馬收住,道:“其實(shí)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不過是與人有約在先,不便透漏罷了,不過若是你的話……”
便也沒有什么說不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