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清脆的碎裂聲。
司玄澤和鶴青聽到這聲音皆是一愣。
鶴青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就看司玄澤看著他的陰冷視線,“你不是說她睡著了嗎?”
鶴青訕笑道:“王爺,微臣說的是睡下,不一定睡著了……不一定的。”
司玄澤不與他多言,推門而入,就見云破月手里拿著一片碎瓷,蹙眉發著愣。
云破月眉頭緊鎖,她在想,剛才她本來要喝藥,為什么手抖了?
難道是因為司玄澤說的那句話?
可是他說的明明是實話。
云破月沒注意到手指被瓷片割傷,血滴到裙子上都沒發現。
直到男人冰涼修長的手指把她手里的碎瓷片拿開她才回過神。
“在想什么?”
云破月垂眸,纖長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情緒,淡淡勾了勾唇:“沒什么。只是覺得王爺好算計,我自愧不如。”
“帶走我,促成沈寒被葉震抓走。派暗衛監督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卻又不救沈寒,待我到了地下塔,你和你的暗衛又要等我將嵬妖放出來后再出現。從而一舉拿下,一擊即中,逼得葉震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司玄澤站立在床前,俯看著少女略側過去不愿與他對視的雙眼,眸光微深,卻是沒回話。
兩人默了半晌,司玄澤坐到床旁的椅子上:“今天你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云破月,你很聰明。”
“出乎意料?”云破月挑眉:
“承蒙夸獎。您的意料是什么?若是我不將那三只嵬妖放出來,想必你根本不會出現,而是任我去死吧?”
司玄澤墨眉微凝,薄唇動了動,卻又沒說出來什么。
司玄澤手里接過門外鶴青又遞進來的一碗藥,看著云破月眸光平淡道:“都已經過去了。身體要緊,先喝藥。”
“這么關心我,你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云破月冷道:“讓我去明月宗我是知道了,拜入左青遙門下又是什么目的?!”
“此前在九南山,我奪了紫陽花害得你寒毒發作,但修者的世界本不就是各憑本事么?只是我考慮不周,被你找到罷了。你吸取我元力,害我與葉震斗法時落了下風,我不跟你計較。畢竟你替我救了沈寒。”
若非元力枯竭,以她結丹大圓滿的修為,她可以與葉震斗個兩敗俱傷,但救下沈寒的幾率很小。
云破月見司玄澤沒有回應,深吸一口氣道:“你的寒毒我會幫你想辦法解決,但你我之間,明月宗之事過后,再無牽扯。左青遙那邊有什么目的,也與我無關。”
“再無牽扯?”司玄澤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聲音懶散:“云破月,你想得倒挺美。別忘了,你是我的宣王妃。”
他墨眸中無波無瀾,沒有深情,卻也沒有輕佻,淡淡地看著云破月,道:“皇帝親自下旨賜婚,這個身份你永遠也逃不掉。”
“那只是你以為。”
云破月冷道:“是,皇族子弟大概都認為有了權勢便能擁有一切吧?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是權勢所不及……”
云破月頓了一下,抬眼,黑色的眸里滿是倔強和不屑:“你所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