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的壓抑，飯桌上只有筷子和碟子偶爾發出的碰撞聲，站在一旁的阿貓快憋死了，這樣的氣氛十分難挨，每一分一秒都令人感到無比窒息。

　　然而爺十分平靜，機械地重復著口腔進食的動作。

　　阿貓有一刻覺得爺挺可憐的。

　　被迫活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像個孤鬼，沈家的人沒一個真心對他，真心愛他的。

　　沈顯善唯一施舍的那點好都成了束縛他的枷鎖，如果哪天沈家出了事，沈顯善連遲疑都不會遲疑一下，讓沈清樾念著養育救命的恩情抵命，也算物盡其用。

　　沈季安這時打破平靜。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手搭著姜玫的肩問：“對了，沈清樾，你什么時候也把景小姐帶回來瞧瞧，那妞長的那么乖，老爺子看了肯定喜歡。”

　　姜玫微微一怔，下意識看坐在對面的男人。

　　姜玫盡量裝作若無其事詢問：“什么景小姐？”

　　“你不知道？”沈季安挑眉，繞有趣味的說：“就和你同校的，還是一個班的，景妤。”

　　姜玫的拳頭都攥緊了。

　　沈顯善問：“清樾，是嗎？”

　　沈清樾面無表情，漆黑的眸沉靜冷淡。

　　他輕描淡寫：“上不了臺面的小姑娘，不勞老爺子費心。”

　　話題就這樣被帶了過去。

　　用過飯后，沈季安送姜玫離開。

　　沈顯善這才淡漠地告誡他：“你們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不要把人搞大肚子給沈家找麻煩，如果有需要，我自然會給你安排婚事，霍祁有個獨女，有空你倒是可以接觸一下。”

　　沈清樾聞聲冷笑。

　　“老爺子。”

　　他的聲音低啞，語調明顯重了幾分，眉宇壓上陰翳。

　　沈顯善皺了眉。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你們面前這條瘋狗。”

　　“我是任你所用，沒讓你得寸進尺。”他知道景妤那樣的好姑娘他要不起，也沒敢奢求過跟她能有點什么。

　　想著，沈清樾眼神更冷了，嗤笑道：“您要是寶刀未老，給自己再填一房，我沒意見，但別給我隨便塞女人，我嫌煩。”

　　“你！”

　　沈顯善氣的臉部顫抖。

　　也許是沈清樾前段時間太好說話拿捏，倒是讓他一時昏了頭，差點忘了這究竟是個什么難馴服的東西。

　　沈清樾起身。

　　他提醒門口站著的阿貓：“走了。”

　　出了'玉灣'別墅區，沈清樾的車在路上被姜玫截住，阿貓猛地剎車，脫口而出：“臥槽，這女的不要命了吧。”

　　姜玫的裙子破了洞，身上全是磕傷。

　　沈季安說送她回家，剛上車就把她脖子扼住，盛怒道：“別他媽當老子是傻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沈清樾？他跟你保持距離，看你一眼都不愿意，你就利用我，好湊到他跟前晃，姜玫，我就沒見過你這么賤的。”

　　姜玫沉默，被沈季安從車上丟下去。

　　可她不在乎。

　　她只在乎沈清樾。

　　沈清樾揺下車窗看著她，淡聲問道：“有事？”

　　語氣沒有什么起伏，像是絕情的劊子手，讓她鮮血淋漓。

　　她以為他就算沒有心，她也總有一天能給他安上一顆，可事實并不是如此。

　　姜玫眼淚止不住往下掉：“我早在錦繡飯店的時候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可憑什么是她，不是我，是不是只要她……”

　　“姜玫。”

　　他冷不防喊她名字。

　　“沒有她，也不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