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解脫于災(zāi)(zāi)厄
這般沒(méi)羞沒(méi)臊的話(huà)一說(shuō)(shuō)出口,連顧清瀾自己都沒(méi)想到,一時(shí)(shí)間,她也有些手足無(wú)(wú)措。
所幸蘇小柔打娘胎出來(lái)(lái)就沒(méi)上過(guò)老司機(jī)(jī)的車(chē),青春?jiǎn)渭儯?tīng)不懂顧清瀾話(huà)里的內(nèi)(nèi)涵。
“老板娘您誤會(huì)(huì)了,我只是老板的員工,我叫蘇小柔,您叫我小柔就好。”
說(shuō)(shuō)罷,蘇小柔趕忙給顧清瀾鞠了個(gè)(gè)躬,以作賠禮。
“顧清瀾。”
后者冷冰冰地說(shuō)(shuō)了自己的名字,算是自我介紹。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眼前這個(gè)(gè)小姑娘會(huì)(huì)對(duì)(duì)自己產(chǎn)(chǎn)生威脅。
更何況,也不是第一次見(jiàn)了。
“既然是我老公手底下的人,為什么會(huì)(huì)出現(xiàn)(xiàn)在他的屋子?”
整理了情緒,顧清瀾深吸一口氣,擺出一副正房主母斥問(wèn)妾室的派頭。
哪怕直呼葉辰為老公是一件很羞恥的事。
問(wèn)題一出,蘇小柔犯難了。
當(dāng)(dāng)然,要回答顧清瀾的問(wèn)題簡(jiǎn)(jiǎn)單,但據(jù)(jù)說(shuō)(shuō)這城里頭的人講究多,她怕自己講錯(cuò)(cuò)了話(huà),搞的葉辰夫妻倆床頭打架。
“這個(gè)(gè)問(wèn)題很難回答嗎?”
顧清瀾踏過(guò)幾個(gè)(gè)臺(tái)(tái)階,走到蘇小柔跟前,身高和身材的優(yōu)(yōu)勢(shì)(shì)讓她瞬間多了些安全感,聲調(diào)(diào)也就更足。
不過(guò)前者這口氣一重,蘇小柔也就只好不管措辭,磕磕絆絆地替葉辰解釋。
“老板娘,老板他是個(gè)(gè)好人,今天這事要怪就都怪我。”
“我、我家里挺難的,但老板沒(méi)有因此就炒掉我,還給了我三倍工資讓我照顧父母,今天聽(tīng)魯班大叔說(shuō)(shuō)他病了,所以我才擅作主張來(lái)(lái)看看他……”
葉辰還會(huì)(huì)救人?
顧清瀾覺(jué)得不可思議,因?yàn)榧詞共煌捕恚龑?duì)葉辰的人品還是了解的。
整個(gè)(gè)兒一無(wú)(wú)利不起早的衣冠禽獸。
不過(guò)自從上次后者為自己打架這事兒出了,她現(xiàn)(xiàn)在也能對(duì)(duì)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況理解些。
畢竟這人啊,總是會(huì)(huì)變的。
“你家里情況很不好?”顧清瀾問(wèn)。
蘇小柔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沒(méi)有回話(huà)。
有些事情,還是別說(shuō)(shuō)那么詳細(xì)(xì)的好。
顧清瀾看了她一會(huì)(huì)兒,從挎包里拿出一疊錢(qián),硬塞進(jìn)(jìn)了蘇小柔手里。
后者本想拒絕,但顧清瀾沒(méi)給她機(jī)(jī)會(huì)(huì)。
“不多,只有一千塊,有什么事情多找你老板幫幫忙,沒(méi)事的。”
說(shuō)(shuō)罷,顧清瀾離開(kāi)了,只留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蘇小柔。
雖說(shuō)(shuō)宰相肚子里能撐船,但她顧清瀾不是宰相,她也不相信這個(gè)(gè)世界上有哪個(gè)(gè)女人可以成為什么狗屁宰相。
她現(xiàn)(xiàn)在做的,只是希望未來(lái)(lái)那一天到來(lái)(lái)的時(shí)(shí)候,葉辰不要傷心,也算是她報(bào)(bào)了當(dāng)(dāng)年之恩。
蘇小柔自小不懂塵世紛擾,如今介于南楓和葉辰之間,她心有點(diǎn)(diǎn)亂,不敢停留,向南楓請(qǐng)(qǐng)了假就回家了。
人都走了,南楓窩在床上發(fā)(fā)了會(huì)(huì)兒呆,也不愿去酒屋營(yíng)(yíng)業(yè)(yè),便打算下樓出去走走。
去哪兒好呢?
他打算去早先面館老板那兒看看。
剛到店門(mén)口,南楓發(fā)(fā)現(xiàn)(xiàn)店里站了好多個(gè)(gè)警察。
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南楓當(dāng)(dāng)即想到會(huì)(huì)不會(huì)(huì)是面館上次的那個(gè)(gè)黑影鬧出事了,便在一旁觀望。
沒(méi)多大會(huì)(huì)兒功夫,幾個(gè)(gè)警察押了一個(gè)(gè)頭戴黑套的人上了警車(chē)。
從那人的身形南楓不難看出,正是面館那個(gè)(gè)上了年紀(jì)(jì)的老板。
“這面館里是出啥事兒了啊?”一個(gè)(gè)剛擠進(jìn)(jìn)來(lái)(lái)的看官問(wèn)起周?chē)娜恕?p> “唉!說(shuō)(shuō)來(lái)(lái)你們恐怕都不信,聽(tīng)說(shuō)(shuō)是這家面館的老板犯了罪,藥死了他的老伴,如今東窗事發(fā)(fā)警察來(lái)(lái)拿人了!”
另一個(gè)(gè)看客回答了這一切,引得眾人嘩然。
“老天爺!一日夫妻百日恩,這是何等狠心的人啊,簡(jiǎn)(jiǎn)直禽獸不如!”
“對(duì)(duì)啊,都這么大年紀(jì)(jì)了,竟然還能做出這般違背天地良心的事,真是可恥!”
“聽(tīng)說(shuō)(shuō)他還是咱臨江人呢,也不知是壞了風(fēng)(fēng)水還是怎的,竟出了這種禍害……”
看客們你一嘴我一句,神情憎惡,口氣中帶著對(duì)(duì)面館老板所作所為的不共戴天與嗤之以鼻。
想來(lái)(lái)站在道德的制高點(diǎn)(diǎn)上評(píng)(píng)判別人,是一件很痛快的事。
對(duì)(duì)此,南楓覺(jué)得好笑。
面館老板死去的老伴兒他見(jiàn)過(guò),曾那般深情地靠在他的肩,這樣的愛(ài),真會(huì)(huì)有人謀害作結(jié)(jié)?
事情永遠(yuǎn)(yuǎn)不像臺(tái)(tái)面上這般簡(jiǎn)(jiǎn)單,南楓很冷靜,他或多或少明白面館老板的所做所想。
病痛,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尤其對(duì)(duì)老年人而言。
一個(gè)(gè)人在生命將要了結(jié)(jié)之時(shí)(shí),瀕臨死亡卻又無(wú)(wú)法離去,那份若即若離來(lái)(lái)回踱走的痛苦,實(shí)(shí)非一般人能夠想象。
或許是整日整夜的睡不著;
或許是瘦的皮包骨頭,毛發(fā)(fā)全無(wú)(wú);
或許是二十四小時(shí)(shí)無(wú)(wú)時(shí)(shí)無(wú)(wú)刻的鉆心刺痛;
也或許是渾身導(dǎo)(dǎo)入的管子,皮上鉆出的孔洞。
這一樁樁一件件,還沒(méi)見(jiàn)過(guò)或經(jīng)(jīng)歷過(guò)死亡的人不會(huì)(huì)明白。
面館老板的伴侶活不了多久,愛(ài)她的人懂她,明白她多活一秒就會(huì)(huì)多受一秒折磨。
所以……
他冒天下之大不韙,送走了她。
對(duì)(duì)天地,這不能不說(shuō)(shuō)是罪惡。
但對(duì)(duì)妻子,誰(shuí)(shuí)又能懂得一個(gè)(gè)半截身子埋入黃土之人的心思。
“人啊……”
只嘆了兩個(gè)(gè)字,南楓點(diǎn)(diǎn)上支煙,買(mǎi)了瓶酒,倒在面館門(mén)墻的磚縫間。
電話(huà)響了,南楓接起。
“喂。”
“南楓啊,在哪兒呢?”那頭兒傳來(lái)(lái)魯班的聲音。
“我在外面隨便走走,怎么,找我有事?”
“嗯,我對(duì)(duì)你災(zāi)(zāi)厄之體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還有上次那個(gè)(gè)怪談也給你留下了點(diǎn)(diǎn)特殊的東西,你立刻來(lái)(lái)酒屋一趟。”
南楓掛了電話(huà),打車(chē)往酒屋去了。
“魯班,什么事?”
思緒萬(wàn)(wàn)千,南楓沒(méi)空說(shuō)(shuō)什么廢話(huà),之前魯班坑自己的事,也就既往不咎了。
“你有沒(méi)有覺(jué)得自己的身體發(fā)(fā)生了什么變化?”魯班問(wèn)。
“沒(méi)有。”
南楓搖了搖頭,他沒(méi)覺(jué)得自己身體有什么變化。
“你剛剛怎么過(guò)來(lái)(lái)的?”
“打車(chē)。”
“有沒(méi)有什么意外的情況?”魯班笑的很雞賊。
不過(guò)前者這么一說(shuō)(shuō),南楓才突然想起來(lái)(lái)是有那么一點(diǎn)(diǎn)不對(duì)(duì)。
“好像是有點(diǎn)(diǎn)奇怪,我這次坐出租車(chē)全程都平淡無(wú)(wú)奇的。”
南楓總共打過(guò)三次出租車(chē)。
一次大追尾,一次被人當(dāng)(dāng)成了自殺變態(tài)(tài)瘋子。
唯獨(dú)(dú)這一次,他坐出租車(chē)來(lái)(lái)酒屋一點(diǎn)(diǎn)事兒都沒(méi)有,全程都很正常。
但這一切,對(duì)(duì)他這個(gè)(gè)災(zāi)(zāi)厄之體擁有者來(lái)(lái)說(shuō)(shuō),才正是最不正常的事。
“嘿嘿,你果然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
魯班挑眉一笑。
“我得恭喜你啊,你擺脫了災(zāi)(zāi)厄之體帶來(lái)(lái)的副作用,從今以后,你不用再時(shí)(shí)時(shí)(shí)刻刻擔(dān)(dān)心自己倒霉了!”
這倒出乎南楓意外。
“這是怎么回事?”
“還是得夸你啊,若不是你上次堅(jiān)(jiān)持按自己的方法處理怪談,你災(zāi)(zāi)厄之體的弊病絕對(duì)(duì)消不掉。”
雖然不愿承認(rèn)(rèn),但魯班還是得給南楓比個(gè)(gè)大拇指。
“倘若我的判斷不錯(cuò)(cuò),只要條件具備,你災(zāi)(zāi)厄之體的擺渡技能可以給你帶來(lái)(lái)新的能力。”
南楓一驚。
“有這種事?”
魯班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
“災(zāi)(zāi)厄究其源,無(wú)(wú)非是六根不凈、沾染污穢,若要使災(zāi)(zāi)厄離去,必得至真至善才可抵消。”
“孩童之寶貴,全在智慮單純,你為那男孩兒擺渡,他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作回禮,贈(zèng)(zèng)給了你。”
“而那,就是純真。”
“純真清掃污穢,中和了你的災(zāi)(zāi)厄之體,所以如今的你,已經(jīng)(jīng)不再是個(gè)(gè)受危難左右的特殊能力者了!”
……

魔王用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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