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長街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方茉姌提著一盞精致漂亮的玉兔宮燈,獨(dú)自一人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的目光掠過過往的行人,四處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看了好半天,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xiàn),她不由得感到失望。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她轉(zhuǎn)過身,一張清冷卻眉眼含笑的面孔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姌表姐,你在找我嗎?”
方茉姌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面那人朝她伸手,“走,我?guī)閎€地方。”
“去哪里?”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笑。那笑容仿佛有蠱惑人心的魔力,方茉姌忍不住跟著他往前走。
走著走著,不知前面發(fā)生了什么,原本有序的人群突然變得混亂起來。所有人都開始往會回跑,他們被迫擠散在人潮里。
“簡衍!”
她大聲呼喊他的名字,可人聲嘈雜,她的聲音很快被淹沒了。
“簡衍…”
方茉姌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喊著,直到聲嘶力竭。
“姌表姐,我在這兒。”身后突然傳來他的聲音,方茉姌欣喜的轉(zhuǎn)過頭,一張巨大的漆黑的網(wǎng)罩朝她蓋了下來。
方茉姌從噩夢中驚醒,猛地睜開眼睛,正好與一張猙獰可怖的面具對上。
嚇得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更讓人驚恐的是,面具主人的手還放在自己的臉上。
與她的眼神對上,面具男立刻縮回了手。
“你是誰?”
溫?zé)岬撓|感立即散去,方茉姌警惕的往后縮了縮,與面具男隔開了一些距離。
面具男正要開口,又見她環(huán)顧四周,在看到躺在地上的木香時,聽見她質(zhì)問:“你對她做了什么?”
面具男回答:“她沒事,只是被人打暈了。”
經(jīng)過他的提醒,方茉姌記起了一些事情,她和木香好像遇到了一群不懷好意的內(nèi)侍,因?yàn)櫸純貢凰麄兇驎灹恕?p>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她又看了面具男兩眼,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人和那群內(nèi)侍不是同伙。
試探地問,“你是來救我們的?”
“對。”面具男承認(rèn)的很干脆。
“郭太后舉辦中秋宴,目的就是為了拉攏你們方家。而杜貴妃為了阻止你進(jìn)宮,半路將你攔截,她意欲對你做出不好的事情。”
說到這里,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杜貴妃的人已經(jīng)被解決了,當(dāng)務(wù)之急是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里。再等半刻鐘,郭太后的人就要來了。”
方茉姌從這幾句話里提取了關(guān)鍵信息,郭太后果然是沒安好心,竟然妄想將她和那個昏君湊到一起。
幸好被杜貴妃橫插一腳。
不過這人是怎么知道郭太后的計劃?又是如何進(jìn)入宮中的?
并且這個聲音她總覺得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聽到過。
這一切太過巧合,不得不讓人懷疑。
面具男看出了方茉姌眼里的警惕,略微思索后摘下了面具。一張熟悉又陌生的俊臉展現(xiàn)在她的眼前。
“杜無...“方茉姌睜大了眼睛,剛要喊出他的名字,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她仔細(xì)盯著他瞧了瞧,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試探地問他,”你是上官禛!”
上官禛沒有否認(rèn),“你是怎么分辨我們的?”對于這一點(diǎn)他十分好奇。
他和杜無言最大的區(qū)別就是頭發(fā)的顏色,但這一次為了進(jìn)宮,他把頭發(fā)染回了黑色。
方茉姌微微笑了笑,“杜無言從不會離我這么近,就算是迫不得已與我的身體有了接觸,過后也會跟我道歉。”
她直勾勾的盯著他,眼里淚光閃爍,“在我的記憶中,只有一個人會這么對我。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明明還活得好好的,卻讓我白白傷心了那么多年。”
聽了這話上官禛瞳孔微縮,神情也變得復(fù)雜起來。
他知道,她那么聰明,早晚會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這一刻他真的想將一切都全盤托出,可是他不能。在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前,他必須要以上官禛的身份活著。
在她面前,他做不到否認(rèn),卻也不能承認(rèn)。
他將視線轉(zhuǎn)向旁邊,“我們快走吧,再耽擱就走不了了。”
說完,走到床邊移開斗柜,在墻上摸了一圈后,用匕首撬開了其中一塊墻磚。
“哐當(dāng)”一聲傳來,原本嚴(yán)絲合縫的墻體突然分開,里面有意一間密室,密室的另一邊連接著一條能容兩人通過的密道。
上官禛告訴她,“這里的密室和密道很安全,知道這個秘密的不出五人,就連郭太后母子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你是如何得知的?”方茉姌忍不住問道。
“以后再告訴你。”他看著她,“我先進(jìn)去,你跟緊我。”
說完扛起木香進(jìn)入了密道。方茉姌深吸了一口氣,也跟著鉆了進(jìn)去。
密道很黑,上官禛在入口處拿了一個燭臺,點(diǎn)燃后交給方茉姌拿著。方茉姌盯著他的背影,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兒。
有失而復(fù)得的喜悅,也有他欺瞞自己的惱怒。
一開始,她誤將杜無言當(dāng)成了他,但在雙仙教一見后,才知道自己認(rèn)錯了人。
讓她想不通的是,既然他還活著,為什么不來見自己?若她早早的嫁了人,他是不是永遠(yuǎn)不會出現(xiàn)了?
“這幾年你一直待在雙仙教?”
“是。”
聽到這個回答,方茉姌又繼續(xù)問:“外祖父和大舅舅出事你知道嗎?”
“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
后面的話他沒說完,方茉姌卻松了口氣,還好,他和外祖父和大舅舅的死沒有關(guān)系。
但她想不通的是,為什么早就薨逝的端慧太子會在雙仙教,他又如何從簡衍變?yōu)檣瞎俁G的?
對于她拋出的一個個問題,上官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道:“再等等好嗎,等時機(jī)成熟了,我會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
聽出了他的為難,方茉姌便不再問了,密道里變得安靜起來。
他們在密道里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終于走到了出口。出口距離永壽宮不遠(yuǎn),與榮安殿的方向相反。
上官禛將木香放在地上,在她脖頸后敲了一下,木香悠悠轉(zhuǎn)醒。
他對方茉姌道:“你快回宴席吧,我...我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