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你不留下來嗎?”李青云仰起頭有些好奇地問,
“不了,我們回去吧”青墨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抬頭向天空望去,天空中浮云微茫,氤氳一片。
青云明顯感覺到他眼神略帶傷感,你會被他那種宿命感和孤獨感深深束縛,又會被這種感覺深深吸引,青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擺正自己懶散的坐姿。
阿大駕著馬車,青墨也坐在車前,大家一路無言。
還未到了李府,遠遠看見大門前聚集滿滿人,凡事李府能叫得上名字的人都站在門口等候,等待著張韻大夫人回來。
待馬車臨近,才發現,是老夫人帶領大家門前迎接,這還真是最高禮節了。
迎接的當然不是李青云,迎接的是,李府所謂的大重孫而已。
“來了來了!”老夫人歡快喊了一句,眾人連忙看著西邊。
張韻從車簾外看到了熟悉街道的景色在不斷的后退,心中逐漸泛起了苦澀之情。
馬車,終于在大家期盼下,穩穩的在府門前停下。
先下車的是青墨,再是李青云,接著就是最“珍貴”的張韻了。
老夫人拄著拐杖馬上迎了上來,很是利索地下了臺階,把旁人甩了一截兒。
張韻腳下緊走兩步,微微屈膝行禮道“奶奶”,再次屈膝行禮“父親大人”。
“快起、快起,你看你身體虛弱,不要行禮了。”崔老夫伸出一手趕緊扶起行禮的張韻,另一握著拐杖的手因為激動都有些不受控制的發抖!
崔老夫人低頭望了一眼張韻的還未隆起肚子,拉起張韻的手說“孫媳呀,受苦了”說著,崔老夫人竟不由動情地開始落淚了,就在青云從懷里掏出手絹的功夫,崔老夫人已經用手抹擦了干凈。
李洪晟站在一旁,連連附和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張韻一雙平靜的眼眸終于有了波動,當視線看向自己腹部的那一秒,一層霧氣蒙上了她的雙眼。
站在一旁的青云也憋著眼淚,趕緊上前,勸解道“今日是我們一家人團聚的日子,理應開心,怎么都開始哭了呢!”
“是,是”崔老夫人連連應聲道,這才回了神兒。
“山兒,趕緊過來!”崔老夫人喊了一聲李穆山,李穆山仍舊站在原地不動。
崔老夫人然后轉頭朝著李穆山使了一個眼色,李穆山這才走了過來。
畢竟是自己孫兒做了對不起人家之事,自己得幫那個臭小子收拾殘局,現在不是要給他掙面子的時候。
李穆山上前,伸手想要去扶她一把,但張韻不經意間躲了過去。
李穆山倒也不介意,畢竟,出來迎接她,不是他自愿的。
“張韻,來,我拉著你”崔老夫人是見過風浪的人,夫妻哪來的隔夜仇。自然知道小女人鬧鬧脾氣,也是理所應當,自不會插言多管。
“奶奶,我二哥呢?”青云問道。
“你二哥呀,忙著呢!”崔老夫人喜樂呵呵回答到。
“看來,二哥的喜事要臨近了?”
“哈哈,你這鬼丫頭!”
“他是誰?”崔老夫這才注意到,仍舊留在馬車邊上,依然收腹挺胸,站得筆直的青墨。
“青墨,我的朋友,他師父可是我們家大恩人!”青云趕緊拍拍自己的頭,差點把他忘記了。
“對,恩人”張韻愣了愣,似乎才反應過來,解釋道。
崔老夫人立即笑呵呵,連忙招手,道“青墨,誠邀你一起晚餐!”
青墨兩片薄薄的嘴唇一抿,朝老夫人淡淡一笑,百媚恒生,微微點頭表示回應與感謝!
皇宮,御書房。
御書房里只有皇帝一個人,李洪晟進去的時候太監總管便在皇帝的示意下將所有宮女侍衛都撤了出去。
李洪晟站在大殿前,皇帝仍舊手中執筆,在案臺奏帖之上輕輕落筆,瀟灑從容地不知道在寫些什么。
“敢問皇上,喚微臣何事?”李洪晟跪在殿堂,雙手作揖,用洪亮的聲音簡單的問答道。
“喜事兒,你來猜上一猜?”皇上喜氣洋洋,對李洪晟揮了揮手,示意起身。
原來是皇上曹呈曜是收到辰侄親自請求他賜婚,這豈不是喜事兒,辰侄子如能擇得佳偶,這也算自己上對皇弟的一種告慰!
“臣不知”
“想”
“臣斗膽,難不成是公主與二子婚姻之事兒?”
“這是其一,還有呢?”
“還有?”李洪晟低頭思考,忽然一哆嗦,瞬間變恢復正常,假裝不知搖搖頭。
“怪臣愚鈍,臣不知”
“是辰兒與你之女---李青云之喜”皇上自知道這老狐貍假裝的,便也懶得拆穿。
“皇上,萬萬不可啊”李洪晟趕緊跪頭行禮。
“怎么,你是覺得我辰兒不配?”
“臣不敢”
“他倆,這是天賜良緣”
“皇上?”李洪晟為難的樣子,就像吃糞一樣的表情。
皇上冷哼一聲,將手上的筆一收,嘴角噙著一抹冷冷的弧度,猛然抬眸,犀利的眼神直直地掃向李洪晟道:“洪晟。想當年,朕本要斬草除根,是你哭哭哀求朕。朕心懷天下,悲憫蒼生,念她尚幼,朕才同意免她一死,親自交到你手上撫養。而如今,澶國蠢蠢欲動,青云就是下一個燃點,難不成,你是想讓朕再起殺生,親自解決了她?”
“不、不,臣只想,讓她遠離紛爭,只做一個平凡人家女兒”
“平凡兒女?她生來就是不平凡!”
“想當年,我微服私巡之時,也不知是天注定,還是以怨報恩,她救了朕一命。所以啊,朕才賜她燕國僅有的金牌一枚!可你知道,這金牌如若落在余孽手里,天下必然會陷入戰火之中,百姓將死傷無數。這是你想看到的?”
“臣。。。”
“念在辰兒也對她有意,結為姻親,何樂不為?”
“皇上,您不成想,如青云真有一天知道了真相,能否直面與我?是否能再愛辰王?這對他倆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啊!”
“行了,此事我心意已決,不說也罷”皇上鄭重其事的蓋上御印,順手把圣旨扔給了李洪晟。
李洪晟想再反駁幾句,可見皇上已經假裝閉眼休息,便沒有說話,手中捧著的圣旨也顫顫巍巍準備離去。
“李洪晟啊,朕是真的太偏愛與你了”
這話有點赤裸裸的威脅,李洪晟怎敢再說,趕緊磕頭謝主隆恩。
也是,這滿朝大臣誰要能與皇家攀上親家,那是百年難遇,這李府可是和皇家親上加親。
豈不是,太偏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