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鯨他不會的，他不可能是碎片的！”
明明我該是不相信的，可我現在心里為什么越來越慌了呢。
出了A氏，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了小雨，一滴一滴地打在我的臉上，合著眼淚燒得滾燙。
“喂，陸小森，我就知道你在這里，終于被我逮到了吧!”
遠處，祁霧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摩托車出現在我面前，他看到我漲紅的臉愣了一下。
“我還沒把你怎樣呢，你，怎么就哭了？”
“你看錯了，是雨水而已?！?p> 祁霧笑了笑：“我又不是瞎……”他說完看我表情不是很對，又改了話：“我是說，今早的事，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計較了。”
“帶我去見白鯨?！?p> “什么？”
我重復了一遍：“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找他。”
“那你自己去不就好了?！?p> “祁霧，我求你了?！?p> “真的很重要的事，一刻都不能再拖了?！?p> 我見他不說話，想著大不了徒步跑也要跑去，我剛走忽然手上多了一個東西。
“頭盔，戴好了?！?p> 我戴上頭盔坐到了他身后：“謝謝?！?p> “上來吧，用不著感謝，等下抓緊我，不要飛出去就好。”
他話落，插上鑰匙，手一轉動，車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飛了出去，就算戴了頭盔，我也根本睜不開眼睛，細小的雨點混著強烈的風刮在臉上刮的生疼。
不知過了多久，摩托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了一棟大樓面前。
“到了?！?p> 我摘下頭盔下車，深吸一口氣雙腿有些發軟。
他摘下頭盔嘴角帶著戲謔：“這就受不了，那等會你該怎么辦呀?！?p> 我緩和了一會，沒聽清他話里的意思，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地方不太對，雖說是大樓可一點都不像是簽合同的地方，門口沒有保安，連稀稀疏疏的路人都沒有，我的直覺告訴我，白鯨似乎不在這里。
“祁霧你確定白鯨在這?”
“他不在這。”
“嗯?”我轉過頭，他一雙紫色的瞳孔眨了眨，變得有些微妙。
“你累了，睡一覺吧?！?p> 他說完，我的眼前竟真的逐漸模糊，困意如浪花一樣席卷而來。
我憑著最后一點知覺抓住他的手腕：“你……”
“你還真是容易相信別人?！?p> 他嘴角似平常微微勾起，只不過現在他的臉上更多的是像是在看一個垂死獵物掙扎一樣的神情。
跟之前是完全不一樣的氣質，這個樣子更像是上次夢里的那個紫色瞳孔的人。
難道，我第一次見到他的直覺是對的，他真的跟那個人有關系!
“看你這個樣子是終于猜到了?”
我：“你，一直都是裝的!”
“現在才看出來，會不會有點晚了?”
我的腿越來越軟，我半撐著身子，艱難地問出口：“可……你不是白鯨弟弟嗎?”
“我怎么可能是他弟弟了，不過倒是有合作關系，可他對你，哦不，是對你這個軀殼余情未了，帶著這種情感的人一看就成不了大事，還是要我親自來處理。”
“所以你們……”
“你沒猜錯，滿打滿算，我們確實是一伙的。”他說完，扛起我，朝大樓里走去。
“你干什么?”我勉強捏著自己讓自己不昏睡過去，可卻沒有多余的力氣再去掙扎。
“取一樣東西，在外面不太好對你動手。”
“東西?”
難道是……!
“你，是要那本書?!”
他不置可否的應了聲：“嗯哼?！?p> “你還不算太蠢?！?p> 看來裴煜沒有騙我，那本書真的在我體內。
“你要那本書干嘛?”
“問題太多了小姐，算我今天心情好，回答了你幾個，怎么還上癮了?不要忘了，我可不沒有白鯨那么溫柔的。”
他不再回我，走的卻一步比一步快，沾染了些泥土的黑色布鞋在無人空曠的走廊里噠噠噠的響著，十分詭異。
就算是取出來了那本書，我又回到那個世界，去救白魚，我似乎并不抗拒這個，我現在好像更在意的是……
白鯨這些天對我的接近真如裴煜所說的那樣，是有意的嗎?就是為了讓我回去或者為了我體內的那本書。
我遲疑地開口：“白鯨不在這，對嗎?”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了。”
可就算我心里也有了答案，我還是想聽他當面跟我說清楚。
“白鯨根本不知道你今天的行動計劃，對不對?”
我又說道：“我愿意把書給你，只要你能帶我去見一下白鯨嗎?”
“你覺得現在的你，有能力跟我談條件嗎?”
“啊——”
下一秒，我已經被扔在了還算松軟的大床上。
等我清醒時，面前的他手里已然拿著把匕首。
“沱……魂?”
“喲，沒想到你還認識它?！?p> 他朝我慢慢走近，坐到我面前，慵懶地把玩著手里的匕首。
“這么緊張干嘛，放輕松，這不會疼的。”
這么鋒利的匕首，刺進心臟怎么可能不會疼，可從他嘴里說出來，竟然說的跟被蚊子叮了一個包一樣的疼痛度。
我試探的開口：“要不我們先聊聊人生?”
我盡可能的一邊拖著時間一邊往后挪。
我總覺得他會來的。
面前的人輕笑了聲：“是真打算聊人生，還是想拖時間?”
他玩世不恭的語氣里帶著諷刺：“別想了，白鯨他不會來的，早死晚死都一樣，況且，你也不是真正的死，只要你的靈魂還在，到了那個世界你依舊可以過得風聲水起，畢竟那邊也有一位念著你的，準確來說是白鯨的本體?！?p> 他挑眉一笑接著說道：“這些，那位裴煜大廚不會沒告訴你吧?！?p> 這些他竟然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
“你究竟是誰?”
“你沒必要知道我是誰，畢竟今天以后我們也沒有太大的可能再見面了。”
他轉了轉手里的匕首：“好了，你的時間到了，閉上眼睛，整備好吧。”
“等會!”
我不斷往門口望去，他真的不會來嗎，又是這樣，每次我們都沒有辦法把事情說清楚，經歷了這么多以后，我們還是像處在原地一般，任何方向的進展都沒有。
可這次，等那邊的事處理完，能不能回來已然是一個未知數，說不定我永遠都無法再回來了。
我今天無非就是想等一個答案，能概括這一切的答案，從他口中說出來的答案。
可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他有些不耐煩的尾音一挑：“又怎么了?”
“你可以幫我轉告他，不管他是不是碎片或者……”
“他……”
一大堆想對白鯨說的話，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復雜的情緒堵住了喉嚨，只剩我平緩卻又強勁的心跳捂住我的雙耳。
“你到底要我轉告他什么?”
他柔和的眼神，手上的溫度，臉上永遠帶著淺笑的表情，浮現在我腦海里。
白鯨就算是碎片，好像沒有我，他也可以過得很好，甚至會更好，從以前到現在的我好像也只會拖累他給他添麻煩，說不定我走了對他對我都好。
我轉過頭不再看著門邊說道：“轉告他，如果以后還有機會見面的話，我一定會幫他慶祝他今天的凱旋，就先記在那，我欠他的?！?p> 盡管我跟白鯨真的有著什么不一樣的聯系，關于我為何可以到那個世界遇到白魚的聯系，為何夢里總是出現那位女子，為何他們都認識一個名為“鹿小森”可她卻并不是我的女子，
我只有去了那個世界救了白魚和夜貓子，找到蕭與之，摸清楚一切，可能才會知道我要做的終究是什么，或許說是我的使命到底是什么。
“祁霧，你來吧。”
轟——
背后的門轟然倒塌，我猛然回頭，來的人逆著光，直挺挺地站在那。
“他記不住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