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鴻轉(zhuǎn)(zhuǎn)頭看著風(fēng)(fēng)溪云,溫柔道:“溪云,你的眼睛怎么了?還疼嗎?”
風(fēng)(fēng)溪云一邊摸著燕京鴻斷臂的位置,一邊苦笑道:“早就不疼了,你呢?沒(méi)了一條手臂,你這段日子,過(guò)的一定很苦吧?”
燕京鴻微微一笑道:“我有兩只右臂,斷了一只又何妨呢?”
“兩只右臂?”風(fēng)(fēng)溪云感覺(jué)一絲奇怪,不由得問(wèn)道。
燕京鴻溫柔的說(shuō)道:“你就是我另一只右臂,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斷一只右臂又有何妨。”
風(fēng)(fēng)溪云看著燕京鴻溫柔的目光,不由得癡了,他低下頭,笑了起來(lái),風(fēng)(fēng)溪云已經(jīng)(jīng)很久沒(méi)有這么開(kāi)心的笑了,他將燕京鴻摟在懷里,看著遠(yuǎn)(yuǎn)處的瑪依努爾,漸漸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說(shuō)道:“我不會(huì)(huì)讓你失望的。”
說(shuō)罷,風(fēng)(fēng)溪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shì)(shì)點(diǎn)(diǎn)了燕京鴻的穴道,朝瑪依努爾怒喝道:“青衫妖婆,拿命來(lái)!”
青衫冥妖看著風(fēng)(fēng)溪云和燕京鴻,便如同春日的第一縷陽(yáng)光照射在萬(wàn)古玄冰之上,她心中那顆冰冷的心仿佛被融化了一般,被逐漸的溫暖。
瑪依努爾逐漸回憶起她的一生,可以說(shuō)瑪依努爾這一生中幾乎沒(méi)有快樂(lè)的時(shí)(shí)光,她的一生可以說(shuō)是仇恨的一生。
自小,她一從來(lái)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shuí),母親也在她年幼的時(shí)(shí)候就去世了,她被師父扶養(yǎng)(yǎng)長(zhǎng)大,在那時(shí)(shí),有師父的教誨,有師哥的陪伴,她一度以為自己擁抱了光明。
可這光明是多么短暫,過(guò)不多時(shí)(shí),她師哥便和師父反目成仇,最終,師哥將師父殺死,從那時(shí)(shí)起她又重歸黑暗。
從那個(gè)(gè)時(shí)(shí)候開(kāi)始,瑪依努爾想盡辦法復(fù)(fù)仇,她不分晝夜的練功,忍著痛,咬著牙,將自己的善良獻(xiàn)(xiàn)給惡魔,只為最后向她師哥復(fù)(fù)仇!
后來(lái)她得知師哥居然當(dāng)(dāng)上了天下第一教燭龍教的教主之位,成為了江湖上眾人皆知的司空教主,手底下高手如云,更是有千萬(wàn)教眾,瑪依努爾只得藏在暗處,不斷隱忍。
再到后來(lái),司空爭(zhēng)(zhēng)鳴率領(lǐng)(lǐng)燭龍教抗擊西夏入侵,馬革裹尸,瑪依努爾多年來(lái)復(fù)(fù)仇的夙愿落空,憤怒之下,把對(duì)(duì)司空爭(zhēng)(zhēng)鳴的仇恨發(fā)(fā)泄在整個(gè)(gè)燭龍教上,后一任教主張子逸和護(hù)(hù)法一榕大師都死于她手下,可是她仍舊無(wú)法放下心中的怨恨,繼續(xù)(xù)朝著燭龍教復(fù)(fù)仇!
在瑪依努爾六十五歲的那一年,一位故友派人送來(lái)了他的獨(dú)(dú)生愛(ài)女,也就是燕京鴻,瑪依努爾看著年幼的燕京鴻,心中想起了昔日師父收養(yǎng)(yǎng)了年幼的自己,一下子心慈了下來(lái),便收下了這唯一的女徒。
燕京鴻在瑪依努爾身邊不斷長(zhǎng)大,逐漸長(zhǎng)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瑪依努爾對(duì)(duì)待她既像師父,又像母親,雖說(shuō)表面對(duì)(duì)燕京鴻不茍言笑,可內(nèi)(nèi)心卻已經(jīng)(jīng)將燕京鴻當(dāng)(dāng)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當(dāng)(dāng)瑪依努爾得知燕京鴻愛(ài)上了燭龍教中的護(hù)(hù)法時(shí)(shí),瑪依努爾心如刀割,燭龍教可謂是她的一生之?dāng)常質(zhì)菓嵟質(zhì)切奶郟谫R蘭山上,瑪依努爾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燕京鴻,在舉起馬刀的瞬間,她一下子心軟了,刀鋒一偏,斬落了燕京鴻的一只臂膀,在這一刻,瑪依努爾內(nèi)(nèi)心一下子崩潰了,眼淚不由自主流了出來(lái)。
在下山之后,瑪依努爾一直陷入后悔和自責(zé)(zé)之中,當(dāng)(dāng)她此刻看著燕京鴻和風(fēng)(fēng)溪云相擁在一起時(shí)(shí),心下已經(jīng)(jīng)打定了主意。
風(fēng)(fēng)溪云一把將左手握住劍鋒,用力一抽,鮮血頓時(shí)(shí)飛濺出來(lái),他將劍身涂滿鮮血,風(fēng)(fēng)溪云能明顯感覺(jué)到從劍身傳來(lái)一股強(qiáng)(qiáng)大的力量,充斥著他全身上下的每一處經(jīng)(jīng)絡(luò)(luò)。
燕京鴻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二人,心中焦急萬(wàn)分,朝風(fēng)(fēng)溪云說(shuō)道:“溪云,她畢竟曾經(jīng)(jīng)是我的師……”
“誰(shuí)是你師父!賀蘭山之上,你我已經(jīng)(jīng)恩斷義絕!我們之間不存在師徒之義!”瑪依努爾立刻打斷了燕京鴻的話說(shuō)道。
風(fēng)(fēng)溪云突然身法一動(dòng)(dòng),宛若雷霆一般沖向瑪依努爾,他一邊跑著一邊轉(zhuǎn)(zhuǎn)動(dòng)(dòng)左臂袖中的“袖無(wú)影”,只見(jiàn)三枚飛針快速朝瑪依努爾面門飛去。
瑪依努爾“哼”了一聲,轉(zhuǎn)(zhuǎn)動(dòng)(dòng)手中鐵杖輕輕松松擊落了飛針,而就在這時(shí)(shí),風(fēng)(fēng)溪云已經(jīng)(jīng)奔到了瑪依努爾面前,朝她胸口奮力一劈!
“血?dú)懼畡Γ俊爆斠瑯瑺栍行@訝,可她畢竟經(jīng)(jīng)歷了'這么多大風(fēng)(fēng)大浪,對(duì)(duì)于風(fēng)(fēng)溪云這驚天一斬,也只是微微驚訝的程度罷了。
瑪依努爾一個(gè)(gè)審圖宛若僵尸一般,筆直向后飛行,在雪地上留下一道筆直的鞋印,躲過(guò)了這一招“血?dú)懼畡Α薄?p> 風(fēng)(fēng)溪云見(jiàn)一招無(wú)效,立刻結(jié)(jié)連砍出三劍,卻都被瑪依努爾輕輕松松躲過(guò)了。
風(fēng)(fēng)溪云見(jiàn)自己殺招未成,從袖中掏出三枚飛蝗石,夾雜在劍法之中,這一手功夫正是風(fēng)(fēng)家武功最為精妙的一著,一般人是躲得過(guò)劍招躲不過(guò)飛蝗石,或者是躲得過(guò)飛蝗石卻避不開(kāi)劍招。
瑪依努爾見(jiàn)風(fēng)(fēng)溪云使出這般精妙的武功,心下也不由得暗自贊嘆,只見(jiàn)她左手“袖里乾坤”用衣袖拂走了飛蝗石,右手鐵杖接下了劍招,化解了這精妙一擊。
風(fēng)(fēng)溪云感覺(jué)自己體內(nèi)(nèi)的禁忌之力越來(lái)越少,幾乎使用殆盡,急忙在空中又割開(kāi)了傷口,順帶將飛在天上的血珠運(yùn)(yùn)上內(nèi)(nèi)力朝瑪依努爾打去。
這一招正是風(fēng)(fēng)溪云借鑒了燕京鴻用雨傘撥動(dòng)(dòng)水珠當(dāng)(dāng)暗器的絕學(xué)(xué),瑪依努爾看了暗自贊嘆風(fēng)(fēng)溪云變招之快,非常人之所能,一邊密不透風(fēng)(fēng)的轉(zhuǎn)(zhuǎn)動(dòng)(dòng)鐵杖,擊落了風(fēng)(fēng)溪云的血滴。
風(fēng)(fēng)溪云知道要擊敗瑪依努爾,必須找到其破綻,然后一劍制敵。
風(fēng)(fēng)溪云將內(nèi)(nèi)力運(yùn)(yùn)在腳底,朝雪地里用力踏去。地上厚厚的積雪頓時(shí)(shí)飛濺空中的同時(shí)(shí),他將內(nèi)(nèi)力運(yùn)(yùn)于手掌,朝空中的雪隔空拍去,雪頓時(shí)(shí)炸在空中炸開(kāi),霧凇沆碭一般遮住了瑪依努爾的視野。
就是這個(gè)(gè)機(jī)(jī)會(huì)(huì)!風(fēng)(fēng)溪云怒吼一聲,一劍中宮直入,直插瑪依努爾心窩,滾燙的鮮血在雪白的大地上留下宛若梅花一般的點(diǎn)(diǎn)綴,風(fēng)(fēng)溪云可以清楚的看見(jiàn)瑪依努爾滲著血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釋然的微笑。
“不!”燕京鴻不由自主叫出了聲,眼淚從燕京鴻宛若白雪一般晶瑩剔透的面龐留下,悲痛讓她一下子解開(kāi)了身上的穴道,她快速跑到瑪依努爾面前,跪在地上,像瑪依努爾磕頭,哭道:“師父,是弟子不肖……”
瑪依努爾撫摸著燕京鴻的面龐,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水,說(shuō)道:“師父這輩子一直在復(fù)(fù)仇,一直在黑暗中前行,可我不愿意你也這樣,我希望你能擁抱光明……”
說(shuō)罷,瑪依努爾帶著微笑,倒在了滿天冰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