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楠止好血抬頭為難看著蔡陽笙道:“病人傷的太嚴重了,你能幫我把他抬到救護車上去嗎?”
余楠有些尷尬的低了低頭,不敢去看蔡陽笙,心中一絲忐忑,一絲希冀。
余楠不太喜歡麻煩別人,尤其是只有幾面之緣不算熟稔的陌生人。
“可以”蔡陽笙淡淡開口。
余楠點點頭,裝作淡然的看向蔡陽笙。看到蔡陽笙也在看她,迅速撇開臉:“走吧!”
蔡陽笙小心的把病人放倒在擔架上,站起來往四周看了看,指著一輛停在不遠處的閃爍著燈的救護車道:“是那一輛嗎?”
余楠點點頭,沒說話。
蔡陽笙抓著擔架的一端道“我力氣大,走前面,你抬后面。”然后緩緩抬起擔架,朝著救護車方向走去。
他把腰蹲的稍微低些以適應余楠抬的高度,然后動作迅速盡量平穩地抬著擔架。
蔡陽笙走在前頭,余楠跟在后頭,兩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卻有一種莫名的契合。
從這個方向余楠能清楚地看見蔡陽笙的背影。高大,結實,脊背硬挺。
余楠莫名想起多年前在畫展看到的一張畫,兵荒馬亂的邊城,將士血戰后尸骨堆滿山崗,一對住在附近的老夫婦推著一輛小木板搭出的車,將死亡的將士一個個運到一個小山丘上掩埋。他們的身后也是這樣殘陽如血,滿目蒼痍。
然而山丘后面那個隱約飄起的裊裊炊煙卻將他們的身影籠罩出一種飽經滄桑的蒼茫之感。
兵荒馬亂尸骨成山的戰亂之地,有一個人與你把手合歡共度一生,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柔情。
余楠跟在蔡陽笙身后,抬著比她還重的擔架,心里卻一陣撼動。
她不知道為什么這樣一個愛捉弄他也不算熟稔的人,卻給她一種深深的安全感。
雖然他走在前面一言不發,近乎沉默。
“快點搬運傷員!”
“第三組情況怎么樣!”
急促的帶著沙啞的吼聲驚醒了發怔的余楠。
余楠回過神,加快了速度,和蔡陽笙一起合力把人抬上了救護車,又開始新一輪的緊急搶救。
“血袋,血袋,給我血袋!”
“三組血袋不足,供給不上。”
“從別的救護車上去借,三組傷員的情況很不好。失血過多一直都在昏迷不醒,肋骨也斷了幾根,脾臟也因受到過度擠壓造成嚴重的內出血,必須馬上緊急輸血!”
“不行!救護車上儲備的血液遠遠不夠。必須馬上送醫院緊急就醫。”
譚溯培無奈,只得馬上給醫院總部打電話,立即安排手術,帶著三組的救援醫生先走。
蔡陽笙站在原地,看著救護車行駛的越來越遠,開過路的盡頭,逐漸變成一個小點,在轉角處消失不見。
余楠焦急而倔強的臉,微紅著的眼睛,緊靠在他身上留下的淡淡的體香在蔡陽笙腦海留下深深地印記里揮之不去。
蔡陽笙余光瞟到其他同事,迅速收斂目光,朝他們走過去。
“現場照片拍攝好了嗎?”
蔡陽笙的反常并沒有引起攝制組的注意。
“拍攝完畢。”
一個實習記者開口答到,眼神卻是看向徐巖哲。
蔡陽笙不以為意:“好,拍攝好了我們就去德揚醫院,在德揚醫院進行直播報道。”
徐巖哲資歷最深,又是這次新聞的主要負責人,不經過他的同意其他的實習記者也不敢輕舉妄動。
徐巖單腳踩才在一塊碎石頭堆出的臨時高地上,由于重心不穩站的搖搖晃晃。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蔡陽笙,面帶挑釁。
蔡陽笙站在原地目光和徐巖哲冷冷對視,隱隱形成對峙的局面。
良久,徐巖哲抬抬眼皮,眼神斜睨開口:“大部分的拍攝已經完成,再拍一組現場,任務就大致完成。一會兒我們要去醫院進行后續報道,希望每個人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不要走馬觀花,用工作時間干一些無意義的事情。”
話的矛頭直指蔡陽笙,蔡陽笙側著緊繃著的臉沒進行任何辯解地走開了。
其他記者面面相覷,都不敢開口,紛紛埋頭去做自己的事。
待最后一組現場的照片拍攝好了后,攝制組的成員匆匆上車趕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