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蔚看見冰棺醒來的那人,呆立當場的同時,那人亦是一副驚訝的神情,“岑逐……”
諶蔚眼睜睜的看著那人要在這個世界叫出他原來世界的名字,他根本來不及阻止,眼見那人已經要將他的原名呼之欲出了,這時,一到七行符不偏不倚的正好貼在他的嘴上,堵住了他要說出的最后一個字。
原來是雍笑眼疾手快的隔空施符,這種七行符形如光幕輕薄如紙,方方正正巴掌大小,這種符最顯著的效果便是令人噤聲。
那人被貼上七行符,滿臉疑惑七手八腳的要將嘴上之物撕摘下來,他跑到諶蔚面前,雙手比劃著,哼哼嗚嗚的卻言語不得。
這個人諶蔚認識,是他原來世界的大學同學兼舍友——陸遠褚,所以對方知道他的原名,所以會在見到他的第一時刻叫他。
“你們認識!”雍笑滿臉不悅的看著眼前的陸遠褚,語氣肯定。
“對,我原來世界的朋友?!?p> “朋友?”雍笑不悅的重復了一遍,盯著陸遠褚看向他身后滿洞的冰棺似乎在想什么,良久才道:“只怕不是朋友那么簡單吧,如果是朋友,怎么會在這個世界一開口就要說出你的名字,他難道不知道在這個世界說出他人原名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嗎?”
諶蔚看向雍笑,為之辯駁道:“他初入這個世界又怎會知道,眼下他剛從冰棺里醒來說不定都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你別把事情想的那么嚴重。”
“就算他初入這個世界不明白這些,可是每個進入古籍的人,進來之前都會得到喻大爺的一句關于任何人問起名字都不要回答的警戒,他會沒聽到嗎?”
“這也不能代表他就會知道這些的……”
諶蔚還在要說什么,陸遠褚卻是一把打斷了他,他一手抓起諶蔚的手,一手指著自己的嘴巴,看起來一副憋話憋的很難受的樣子。
對于在這個世界遇見熟人諶蔚是始料不及的,起先的驚詫之后,他很快的冷靜下來,再看此刻眼前的昔日好友,想起之前在原來世界經歷的種種,諶蔚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不管是否像雍笑所擔心的,既然他已經在這個世界撞上他了,他便會盡力保護他。
此刻最主要的是要跟他解釋現在的情況,于是諶蔚簡單的對他說明了一番。并要他保證不要說出他原來的名字,得到他肯定的點頭之后,這才示意雍笑將他嘴上的七行符給撤了。
七行符一撤,陸遠褚立馬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滿臉好奇的打量了一諶蔚幾人,“你是說不能將你原來世界的名字說出來,現在的你叫諶蔚,是去那個什么隆殿的潭里的什么樹給你賜的名?”
諶蔚無奈的點了下頭,他眼底盛起些許笑意,“是的!”
“你說我進入了一個奇怪的世界,這里很危險?岑……呃不對,諶蔚,你不是在逗我吧,你自從上次順了楊業的圖書卡之后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般,我們都以為你失蹤了,還報了警,不過警察始終查不到一絲線索,這倒好,讓我在這里遇見你了,這三個多月你到底躲在這里做什么,怎么一直不回學?!?p> 諶蔚一怔,三個多月……他進入這個世界,按照這個世界的算法已經有三年多了,而陸遠褚說他離開原來世界才三個多月,那是否說這里的一年時光是他原來世界的一個月時間嗎?
“你怎么不說話啊岑……諶蔚?”陸遠褚見諶蔚一臉沉思的模樣,又見幾人的衣著打扮與他大相徑庭,看起來像是某個劇組出來的,不禁伸手去摸諶蔚身上的外衫,一邊嘖嘖稱奇道:“哎,話說你們這服飾還挺特別,你不會是消失了三個月躲在這里拍戲了吧,還有你剛剛說的不能說出你的名字,到底為何,你真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雍笑在一旁見陸遠褚的一只手還放在諶蔚的身上,而當事人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盡管這人一再問愚蠢問題,甚至對于明明剛跟他解釋過問題的依舊持有保留態度,看起來根本不信他們所說的,更甚至一再問為何不能叫他的原名,雍笑簡直怒不可赦。
他雙眼冒火的盯著陸遠褚,諶蔚依舊是孜孜不倦的給他解釋這個解釋那個,孜孜不倦的想讓他盡早明白這是個什么世界,突然雍笑想到了一個主意——與其要跟這白癡解釋半天,還不如直接讓他來個眼見為實更能直接接受。
雖然,現在冰洞里沒有魔物,可是白麒麟不是正寄在諶蔚的腿里嗎!
他打定了主意,皮笑肉不笑的瞅著陸遠褚,不著痕跡的將他從諶蔚旁邊叫了過去,“來來來,給你看點好東西,看了你就知道你到了一個什么地方!”
陸遠褚本來不準備搭理雍笑,但見他面色不善的盯著他,無端有股發毛之感,只得不情不愿走向雍笑。
“諶狼兒,多面人變身成人要害諶蔚了!”
雍笑朝著諶蔚的方向叫了一句,下一瞬間,諶狼兒突的憑空冒了出來,這里生面孔的就陸遠褚一個,諶狼兒二話沒說朝著陸遠褚撲了過去,張口就要咬斷他的脖頸。
陸遠褚驚慌失措的看著突如其來的變故,好在諶蔚及時的喝止了諶狼兒的攻擊,不然諶狼兒一口下去陸遠褚得當場喪命!
“雍笑——”諶蔚怒視雍笑,一臉的不敢置信,“這種玩笑你也開,你太過分了!”
雍笑看著諶蔚冷冷冰冰的樣子,知道他是真生氣了,他湊過去:“抱歉,我看你跟他實在解釋得太費力,索性讓他親眼見一見,我……”
然而,諶蔚卻不在理他,他扶起被諶狼兒嚇癱在冰地上的陸遠褚讓他到一旁休息,又對著一路緊跟的諶狼兒一通數落,這才對著陸遠褚道:“狼兒不是魔物,不過正如你所見的這真的是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你還不信的話,待會還會在發生什么的,到時候你自然明白了,這里真的很危險,不管發生什么事,你別離我太遠,我盡量護你!”
陸遠褚經歷了先前雍笑的一記七行符如果還以為諶蔚是用什么黑科技在跟他開玩笑,那么現在又經歷了諶狼兒一事,他雖然跟諶蔚一樣是個堅信科學的唯物主義者,但是當現實擺在眼前時,他倒也不是一個逃避不承認之人。
眼下,他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冰棺里逐漸蘇醒的眾人,這些人有男有女,男的占多數,而且無一不是年紀看起來二三十的模樣。而諶蔚和剛才那只攻擊他的正圍繞著冰洞轉了一圈似乎在尋找什么,那個叫雍笑的男人始終跟在諶蔚的后面,覬于剛才諶蔚的怒氣似乎想上前找話又怕他的怒氣未消。
陸遠褚有點茫然的看著眾人,在聯想他來這里之前沿著一條時空隧道到了一條溪邊,在那里他覺得他已經被沸盛的溪水燉成肉泥,卻不料到還活著。
想到這里,不知為何,他突然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意出來,沒來由的感到一股恐懼。
諶蔚沿著冰洞轉了一圈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傳說中的嬰靈果,他當然不會想到他的朋友陸遠褚只是進去這個世界一會,甚至連一只真正的魔物都還沒見到過,不過一會的功夫思緒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時,那些醒來的人中不知為何有人發生了爭執,吵鬧聲響徹整個冰洞。
諶蔚他們過去的時候,就見兩個男的被眾人圍在中間打得不亦熱乎。
“怎么回事?”諶蔚看向旁邊的陸遠褚。
陸遠褚攤了攤手,無奈的道:“他們以為被人藥暈了帶進這個鬼地方,覺得是個傳銷團伙,我跟他們說了這是個異型空間,將你們剛才跟我說的東西跟他們說了一番,然后他們一人覺得我在忽悠他逗他玩,要打我,另外一個人,”他指了一下里面一個黃格子外套的青年,“勸他有話好好說,結果那人不聽,脾氣很暴躁,兩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打了起來,哎——”陸遠褚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竟是這樣,諶蔚回頭看向雍笑,雍笑立馬像被打了雞血般,堪稱含情脈脈的等待他的指示。
這個時候,他也懶得理會雍笑時不時來的犯抽,言簡意賅的道:“給他們每人一道七行符!”
雍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眨了眨眼睛:“中間打架的兩個嗎,還是所有人?”
諶蔚頭疼的看著這些一蘇醒過來就七嘴八舌呱囂不停的人,他擔心照這樣鬧下去動靜太大會引來魔物,于是道:“所有!”
“好的!”雍笑笑意盈盈的看向陸遠褚,“包括他嗎?”
諶蔚怒不可遏:“雍笑——”
“好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雍笑委屈巴巴的應道,一揮手四五十張的七行符朝著眾人飛馳而去,唯獨陸遠褚沒被貼上。
瞬間,整個冰洞一片寂靜,在地上打架的兩人也停止了打斗,一臉愕然的彼此對視。
雍笑適時的跑到眾人中間,言簡意賅的命令道:“想活命就閉嘴,哪那么多廢話!”
諶蔚想了想道:“要么將他們先送進你的庵冢,這么多人,待會萬一有什么變故一時半會也顧不上他們?!?p> “好,”雍笑欣然應允,莫了,再次看向陸遠褚,“他呢?”
“一起吧,呆在庵冢里比較安全!”而后他又轉頭跟陸遠褚解釋了一番,讓他庵冢進去。
雍笑依言將所有人送進庵冢,恰在這時,剛才離開這里前往喻宸溪的碧無雙出現了,她看起來冷眉緊鎖,像是碰上了什么難題。
“如何?”雍笑問。
“喻宸溪冰封了!”
“什么?”雍笑大驚,“喻宸溪冰封?”
“對,”碧無雙冷冷道,“像是有人有意為之,眾所周知,喻宸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鼎沸一次,溫度高亢,如果是天然冰封的溪水肯定會融化,可是我在那里等了一段時間,溪水就像凝固了一般,始終毫無動靜!”
“喻宸溪如同喻宸古籍的命脈,倘若真的有人這樣做,那他得有怎樣的實力,難不成他的實力還能與古籍相媲美?”
雍笑始終沉思不語,聽到諶蔚這番解讀,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底隱隱有火光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