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夢境
眼皮不可抑制的困乏。
“好困~父皇”。
辛月感覺到身子被平放在地面,白色的發絲耷拉在眼前。
眼睛被人用手掌蒙了起來,一下子烏黑一片。
“困了,就睡吧。父皇在這呢……”
此話一出,辛月不在堅持。順從著身體的意愿進入夢鄉……
……
“九公主姐姐,九公主姐姐~”
誰?好熟悉的聲音。
“快起來了,快起來!爺爺要生氣了。”
不管是誰?都不能打擾她的好覺,辛月一腳將小童踹翻在地,翻個身,繼續——
“哎呀~真不能睡了,九公主姐……”
后面的音不知怎么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空氣莫名的有些壓力。
辛月安心巴了巴嘴,這些總要睡的安穩。她昨夜可是蹲了風音整整三天三夜,別說睡覺,她可是連母親大人為了宴請眾仙準備的上品仙露都沒時間去蹭兩口。
這會子好不容易逮著凌寒替他兩個時辰,可得抓緊時間好好養個眠。
只是……,這空氣莫名有點降溫啊~
辛月裹緊被子,干脆頭也不出來了。
小腿處被人隔著被面狠狠掐了一把,辛月痛的一把坐起,正要痛罵哪個沒有眼色的混小子……
“……”夙慕低著的腦袋怕都要低到地上去了,伸出的手還沒來得及縮回,一看就是他所為。
不過,此時的辛月可沒有膽量收拾他,畢竟此時站在自己床頭的還有這天澤的兩位大佬——天澤王辛子殤和看似和藹可親,其實內心早已起火的族長爺爺。
“額……父親大人,族長爺爺,二位,早啊~”
夙慕迅速抬頭看了一眼正當空紅火火的大太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不忍直視,不忍直視……
小腦袋跟個老先生似的緩緩的搖了搖頭,而后與辛月對視一眼,自覺告退。
那眼神在告訴此時懵逼狀態的辛月——好自為之。
“嗯,挺早。”背著的手指敲打著身后的桌子。
噠~噠~每一下都是危險的信號。
就連族長爺爺慈祥的面容都溫和出了一臉褶子……
大事不妙啊!
瞬間從床上彈坐起身,一個法術,便已穿戴整齊,辛月殷勤勤的對著兩張面容詭異的臉,“咱們走吧!”
即便嚇破了膽,也要一臉無謂的從二位大人身邊走過。
走過,過……
眼看就要到房門口,辛月看著自己空邁出的步伐,卻走出了倒退的姿勢,暗暗抹了把汗。
衣領子上就勾著族長爺爺的勾形拐杖。
銀桂木的,想當年還是她送的。
辛月暗暗罵著這銀桂木的木靈,小木靈還來了勁,一下子縮短了自身長度。
這下可好……
那一臉慈祥的褶子就近~在~眼~前~
“呵呵呵~爺爺。”辛月撒著嬌,“干嘛嗎,人家……就多睡了那么一點點。”
小手指還掐給族長爺爺看,“看,就一點點~”
“站沒站相”
“哎呦~”
屁股很痛快的挨了一杖,辛月撇著嘴還要捂著屁股勉強站的挺直。
說實話,她是真不記得自己惹了什么事?
難道……
“冤枉啊~父皇,爺爺,那個半夜給潛入族長爺爺房子給您長胡子編辮子的真不是我~”
“嗯?!是你小子!”
“哎呦~”毫不吝嗇的辛月又接下來銀桂木杖的一下。斜眼看去,辛月可以感受那小木靈無情的嘲笑。
頭都笑彎了方向……沒良心的小東西。
不是這件事?
那……
“哎呦,爺爺,父皇給母親的美人圖真不是我填的胡子。”
“什么?”這回輪到辛子殤震驚,“好你個不孝子,孤睡了兩年的側堂都是你——”
媽呀?辛月趕緊縮回族長身后,不料爺爺很是自然的側過身子漏出辛子殤陰沉的臉。
辛月頂著頭上一個大包左思冥想,決定慎重說話。
偷父皇的千年墨硯染黑天池這事?
不對不對,過去良久,還被凌寒頂了包。
下屆游玩,偷食仙果,踐踏仙草,……不會就因為她溜了回天馬吧。
辛月腦殼疼……這些都是仙界可大可小的事,眾仙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愛管大眾的閑事。
難道有人向這兩尊大神告了狀?!
辛月這邊思緒飛揚,而另外兩人,一個在等著另一個開口,另一個則在思索怎么將這事告訴辛月。
“唉~罷了罷了,就知是你調皮”,族長爺爺捋著順長的白胡子,嘆息道,“九公主可知吾與你父,為何事來找你……”
“……辛月不知。”正襟危坐,來了!
“你又去追著風家那臭小子了。”
“?”這是大事,也值得兩個人興師動眾~
再看看二人凝重的臉色,不是疑問是肯定。
出了什么事?
雖然辛月喜歡風音這件事只告訴過親近的幾個小伙伴,可是這些個大人打眼一看,又有誰不知。
辛月從不避著,還經常被母親開起了玩笑。他們從不過問,而如今既然問起,就代表,這不再只是自己的事。
“是的,父皇,族長爺爺。”
“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了~”
“為什么?”辛月不解,為什么不可以再去找風音,更何況,她只是偷偷的看著,她只是覺得風音對自己來說是很特殊的。
“不許去,就是不許去。”辛子殤也皺了眉頭,看著被辛月拽在手中的衣袖,一把甩開,“他是不詳的神。”
不詳的神?
辛月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安靜的躺回床上。她不會去鬧,也不能去鬧,父皇已經在四周設下了結界和眾多的仙仆眼線。
風音是不詳的,這是她活了一千三百年聽到最大的笑話。
她記得,一直都記得的是母親從小告訴她的話——風音是她天澤辛月的守護神。
辛月佯裝無意的去母親的明月閣,身后果然緊緊跟著一溜隨從。不過他們也只是停留在樓閣的外圍,母親的閣樓,從不允許除了她和父皇之外的第四個人出入。
“咳咳~”剛入閣樓,便聽聞樓上傳來的咳嗽聲,這些年來,她的身體卻一天不如一天,父皇遍尋六界他法,依舊束手無策……
濃重的藥香撲鼻而來,也是因為母親,辛月并不排斥藥香。相反,這個味道總會讓她錯認為是母親就在身邊。
“是小月兒來了嗎?”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極少再也沒有在除這之外的地方見過母親。
她越發憔悴的面容第一次讓辛月感受了神的生命。
其實……
也脆弱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