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夢境
辛月不如風音的法力，只得偷偷摸摸的一邊祈禱著，一邊從后門溜了進來，好在今日特殊，輪班的將士似乎……還沒到崗？
這群人懶散慣了，好在是和平時代，而且還讓自己鉆了空子。
辛月決定放他們一馬，就不跟族長爺爺告狀了。
一路走來，順利的讓辛月有些不真實。
宮內巡防的士兵也沒有……
一隊都沒有……
原本竊喜的心情，猶墜冰窟。就連往日的課堂都看不到一個族人的身影，一股子不詳的預感襲來……
辛月也顧不得小心翼翼，拔腿就沖明月閣跑去。
母親……
“啊～”跑的急了，腳下不知被什么絆了一跤，辛月顧不得回頭看，只管向前跑。
只是……很快雙腿就怔在原地，明月閣碩大的院子，滿滿的都是人。
不敢湊近，理智卻不得不逼迫著自己。
去看看……
或許只是睡著了呢……
不要自己嚇自己……
辛月，你可以的！
癱軟的雙腿，有著唯一的動力，可是辛月還是一個不小心撲倒在地，觸手可及的白色衣袍。
辛月瑟瑟發抖的手冷的嚇人，可是更冷的是那人的身體，冰一樣的溫度。
“不會的……”狼狽的爬起身。
呼吸……，
心跳……，
脈搏……，“不可能！”
無力支撐的雙腿，迫使著她只能踉蹌的在地上爬行。
沒有……
這個，沒有……
……
鮮血染紅了族人的長袍，又很快愈合，只是原本修長秀麗的指甲磨的比手指頭還要短。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不知道試過了多少人……
蓬松雜亂的白胡子，碎裂兩半的銀桂木杖，明明昨天還鮮活的小臉，此時冰冷一片。
辛月一下子爬了起來，堅定的躍過每一位族人，明月閣的金雕木門，半開著。
從外向里看，漆黑一片。厚重的窗簾遮住了所有的光……
辛月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撐著這副僵硬的軀體，僅僅是幾步路的距離，竟走了半刻鐘的時間。
“母親……”她的音色中滿滿的恐慌，“……小月兒回來了”
回應她的只有死一樣的沉寂。
樓上，樓下……
空無一人，吊著的膽子只能茫然去找。
每一個角落，在每一個她能想到的云澤宮的土地上。
所有的尸體，認識的不認識，族譜上都記載在冊。
而最讓辛月慶幸的是……唯獨少了父皇母后的身體。
凌寒趕來時，她像傻子的般的癱坐在地，瘋狂的大笑，只是看著來人……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辛月……”，來人慌張的將她抱在懷中，有些事是他也不能過問的事情。
“凌寒，我的族人……”少女嬌小的身體窩成一團，滿臉的呆滯。
“……不要怕，我在這，我一直都在這呢～”
“為什么？我們犯了什么錯……”
……
“如果真要論對錯，那就神也有了情……”
這聲音，辛月一把推開眼前人。熟悉的眉眼，只是更添了成熟和豐采。
那人卻一瞬間化作一縷飛煙，尋不得蹤跡。
……是風音，即便一眼，辛月也認得出。只是卻不是千載前的那個少年人。
這是哪？！
辛月來不及沉浸在悲痛之中。
兩千年前？笑話！
“何人竟拿本座故人做此幻境，不覺得過分了嗎？”
許是自己多心，來時阿音都警告過自己要注意幻象，卻沒想還是中了計。
只是……這幻想未免詭異，如若說是以記憶為媒介，那……凌寒從何處來。辛月記得天澤出事后第一個趕來的人是風音。
咔嚓～
左側踩碎樹枝的聲響，在死寂的場景中，意外的清晰。
誰？！
白袍一閃而過，甩出的袖尾帶著熟悉的圖案。
天人多喜純衣，尤以天澤一族最愛白衣，族人統服就是白色長衫，袖尾和衣擺均繡有天澤祖先的圖騰。
辛月也有一套，從前不喜歡，如今是不舍得。那袖尾一閃而過圖騰，辛月怕自己看錯。
她趕忙追了出去，如果這幻象之門的幻象不光能侵入記憶還能改變記憶這一點，就有點超出她的認知范圍了。
她更相信有人再次搗鬼。
前面的身影躲躲閃閃，看似匆匆忙忙，其實每次辛月稍顯吃力的時候都會放慢步伐，似乎有意在引導著她～
一般的幻象，幾乎只要被察覺，就立刻可以找回本意識回到現實，很顯然，辛月還是被困在其中。
衣擺處的圖騰，越來越完整的呈現出來。辛月可以確定，這就是天澤的統服。
不過這人的身形，辛月并不熟識。
他是誰？
幻境中人，還是……
白影終于停了下來，辛月緊追過來，一把轉過他的身子。
頓時，被嚇了一跳！
無臉人，多為形偶。他的主人必然在他的附近。
“我知道你就在這，怎的見不得人不成？”
“姑娘何必激我，我也就是個傳話的而已～”聲音看似是從眼前的無臉人身上發出，不過只是個幌子，辛月仔細的探尋四周。
“傳話的？一個傳話的都能使出這么多陰招，那被你背后的人看中我豈不是很榮幸。”
“哈哈哈，那確實是是非常榮幸的?！?p> “呸，不要臉——”辛月仔細觀察著四周，只顧跟著那人跑，剛才還沒發現。這的景竟然還是天澤的地宮。
這可真是個好地方，不管這個地方是不是根據她的記憶建造出來的，就是地宮大大小小暗室也夠她翻騰個半天。
“不過是鼠膽之輩！藏頭露尾可笑至極?！?p> “都說姑娘不要激我，這些個小伎倆我還不看在眼里。再說，我……可不一定是姑娘的仇敵呢～”聲音被鎖定一個方向。
無臉人迅速閃至那處。
辛月震怒，“想跑！”
隨即伸手去抓無臉人的衣領，卻只剩下空蕩蕩的衣物。
……上好的天綢，金絲編制的圖騰。盡管統服是相同的樣式，但是天家族內一樣有嚴格的等級制度，王族，將士，平民身穿不同布料的服裝，以及圖騰上細微勾畫的差距。
這……統服，不像普通族人能穿的，倒像是王族的衣物……
天澤王族，人丁單薄，直系的天澤月和后續的天澤辛月都是獨子。
辛月趕緊去看，翻折的雙層衣領，會在內層隱蔽處印上衣服所屬人的姓名。
天……澤，衣物似乎被擱置許久，印上的名字只是最初的區分似有些模糊。
立，立……辛月！
這是自己的衣服，辛月怔住。
她的衣服……，明明被鎖在云澤宮的密室處，這些年來，怕是自己去尋，也要翻騰好久。
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