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繼位詔書
鳳傾梧連著幾日睡不好,也沒(méi)(méi)什么胃口,本以為是邵安和永安伙食相差太大她不太習(xí)(xí)慣導(dǎo)(dǎo)致的,可是想到上次來(lái)(lái)的時(shí)(shí)候她并未有這種異樣,她便留了個(gè)(gè)心眼。
“娘!”邵牧塵闖進(jìn)(jìn)屋里的時(shí)(shí)候,鳳傾梧剛好收拾好準(zhǔn)(zhǔn)備前往餐廳用餐。
“在這兒呢!”鳳傾梧半蹲著身子看著邵牧塵問(wèn)(wèn)道,“怎么啦?”
“我們一起去吃飯!”他指著屋外餐廳的方向高興地說(shuō)(shuō)道,急不可耐的模樣,把屋內(nèi)(nèi)的侍女們都逗笑了。
“好,我們走!”鳳傾梧站起身,伸出右手來(lái)(lái)握住他小小的肉肉的手,高興地往餐廳走去。
皇宮之中,紫辰宮寢殿,皇帝寫下即位詔書,藏于密匣之中,交于寧貴妃。
“陛下,您這是.......”寧貴妃捧著這沒(méi)(méi)什么重量,卻又沉甸甸的密匣,驚恐得看著面前不知何時(shí)(shí)早已老去的人。
“英王未死,他對(duì)(duì)帝位的執(zhí)(zhí)念你我不是不知,將來(lái)(lái)若是......咳咳咳?!睂庂F妃趕忙順了順?biāo)謀?,“哲貴妃與英王勾結(jié)(jié),她與他珠胎暗結(jié)(jié),她腹中之子定然是留不得,只是委屈你了,背上了這樣的罵名。如果.......奕杭,奕杭和明妃不與他們勾連,我也不會(huì)(huì),不會(huì)(huì)要了他們的姓名......”皇帝說(shuō)(shuō)完,又連著咳了不少次,寧貴妃臉上的憂愁只增不減,“我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不會(huì)(huì)的!”寧貴妃寬慰道,“你答應(yīng)(yīng)我的,你會(huì)(huì)陪著我的!你走了,那我怎么辦,我呢?”
他們不再以尊貴的稱呼來(lái)(lái)稱對(duì)(duì)方,而是用最簡(jiǎn)(jiǎn)單的你我來(lái)(lái)交談。
這個(gè)(gè)時(shí)(shí)候沒(méi)(méi)有君臣,只有夫妻。
“我雖然走了但是有繼位詔書,英王即便是想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天下之人皆可討伐。奕銘,奕揚(yáng)(yáng),都是好孩子,他們都是好孩子。有他們?cè)?,有皇后在,你不?huì)孤獨(dú)(dú)的。到了現(xiàn)(xiàn)在我才明白,權(quán)(quán)力不過(guò)(guò)是虛無(wú)(wú),若是當(dāng)(dāng)初能選,我只想要你陪著,有奕銘奕揚(yáng)(yáng)兩個(gè)(gè)聰慧的兒子,有琬舒這個(gè)(gè)可愛(ài)的女兒,我們活的快樂(lè)(lè)就好了?!?p> “我們會(huì)(huì)好好的,會(huì)(huì)好好的?!睂庂F妃強(qiáng)(qiáng)忍著淚水,鉆進(jìn)(jìn)他的懷中,感受著他溫暖的胸膛,聆聽(tīng)著他強(qiáng)(qiáng)有力的心跳,眼淚便無(wú)(wú)聲落下,她再也忍不住了。
如若天各一方,這日子,她還有什么好過(guò)(guò)的?
反正在家族中,早就分為了兩波派系,各懷鬼胎。
一派站哲貴妃,認(rèn)(rèn)為是她的誣陷;一派站她,認(rèn)(rèn)為她無(wú)(wú)辜。
但她明白,即便她沒(méi)(méi)有親自將她的壞事抖出來(lái)(lái),但也是親手喂她喝了毒酒,看著她口吐鮮血?dú)屆?p> 她已經(jīng)(jīng)做不到置身事外了。
親眼看著人在面前斷了氣,又怎么可能忘記?
“娘娘?!庇襯}走進(jìn)(jìn)屋內(nèi)(nèi),快步走到皇后的面前,恭敬地說(shuō)(shuō)道,“蕭?cǎi)€馬來(lái)(lái)了?!?p> “請(qǐng)(qǐng)進(jìn)(jìn)來(lái)(lái)吧?!被屎笳蘇鶴?,讓映膤把人請(qǐng)(qǐng)進(jìn)(jìn)來(lái)(lái)了。
蕭子瑜已經(jīng)(jīng)是駙馬了,而且是開朝以來(lái)(lái)第一位從商的,跟公主私奔的駙馬!
“給......”蕭子渝剛抱拳準(zhǔn)(zhǔn)備行禮,話剛蹦出嘴巴,就被皇后打斷了。
皇后看著如今已經(jīng)(jīng)成熟不少的蕭子渝甚是欣慰,笑著說(shuō)(shuō)道:“不用講究那些,還是喚我姑姑吧?!?p> “是,姑姑!”蕭子渝笑著說(shuō)(shuō)完,映膤便搬了張木椅放置在蕭子渝身后,又沏好了茶,隨后便退出屋外了。
“今日得空進(jìn)(jìn)宮來(lái)(lái)了?”皇后示意蕭子渝喝茶,蕭子渝端起茶小酌一口,趁著這個(gè)(gè)空檔,皇后又接著說(shuō)(shuō)道,“你與琬舒可還好?”
“自是不錯(cuò)(cuò)?!筆捵佑宸畔虜璞K,回話道,“琬舒也將府內(nèi)(nèi)打點(diǎn)(diǎn)的清清楚楚,時(shí)(shí)常鬧鬧小孩子脾性,日子倒也說(shuō)(shuō)得過(guò)(guò)去。老家前些日子來(lái)(lái)信了,說(shuō)(shuō)是高家有喜事了。”
“高家?”皇后有些不解,高家在高廣殉國(guó)(guó)之后,便再也沒(méi)(méi)有堪用的子弟了。高廣雖不是家中獨(dú)(dú)子,但卻是家中唯一一個(gè)(gè)可堪大任的。
自高廣馬革裹尸還之后,高家便沒(méi)(méi)落了,與她自然是沒(méi)(méi)聯(lián)(lián)系了。
如今突然寫信給蕭子渝,想來(lái)(lái),是想她回去看看。
可是,有什么好看的呢?
“是的,姑姑。”蕭子渝說(shuō)(shuō)道,“高家的前段時(shí)(shí)間武舉放榜,出了一個(gè)(gè)武狀元,想您回去看看。”
“是嗎?”皇后笑著飲下一口茶水,“武狀元,可真是不容易啊!自阿廣走后,高家再也沒(méi)(méi)有一位男子能擔(dān)(dān)起家族大任,如今出了一位武狀元,倒也是厲害?!?p> “是啊,很是不易?!筆捵佑逭f(shuō)(shuō)罷,又說(shuō)(shuō)道,“父親也甚是想念你。”
可是皇后還是沒(méi)(méi)有答應(yīng)(yīng),即便他說(shuō)(shuō)了這么多她依然沒(méi)(méi)有給出一個(gè)(gè)明確的答復(fù)(fù)。
最后,茶盞里的茶喝完了,蕭子渝也離宮了。
映膤進(jìn)(jìn)屋來(lái)(lái)收拾,皇后只是靠著靠墊,看似慵懶隨意漫不經(jīng)(jīng)心,實(shí)(shí)則內(nèi)(nèi)心早已洶涌澎湃,如洪水沖坻。
“子渝說(shuō)(shuō),老家的人來(lái)(lái)信了,說(shuō)(shuō)是高家今年出了個(gè)(gè)武狀元,借著這個(gè)(gè)噱頭,想要讓我回去看看。”皇后淡淡一笑,露出些許不屑,“阿廣一走,我也再?zèng)]回去過(guò)(guò),如今天下也還算太平,那我就回去看看吧?!?p> “娘娘!”映膤驚呼道,隨后迅速冷靜下來(lái)(lái),“娘娘,您當(dāng)(dāng)年與廣元侯已經(jīng)(jīng)議親,那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如今您是皇后,是一國(guó)(guó)之母,您要以什么樣的身份回去呢?”
“我不過(guò)(guò)是借著皇后這個(gè)(gè)身份保住這個(gè)(gè)命罷了,我從來(lái)(lái)就不是真正的皇后,我從始至終,都是廣元侯未能娶過(guò)(guò)門的妻子?!被屎笳f(shuō)(shuō)罷,抬起頭看向了屋中掛起的畫像。
應(yīng)(yīng)該也只有她,能夠堂而皇之地將別的男子的畫像,擺在顯眼的位置了。
“如果阿廣沒(méi)(méi)死,還活著,那我會(huì)(huì)是侯爺夫人,我也會(huì)(huì)有一個(gè)(gè)和奕揚(yáng)(yáng)一般大的兒子吧?!彼L(zhǎng)(zhǎng)嘆一聲,“現(xiàn)(xiàn)在還是皇后,等到成為了太后,這紅墻之內(nèi)(nèi),便和死牢沒(méi)(méi)區(qū)(qū)別。”
“娘娘!”映膤明知這些都是不合規(guī)(guī)矩的話,可是卻依然做不了什么,“如今,您已然是光耀了門楣,蕭家,還指望著您呢!”
“指望?這一輩子老是指望著別人有什么意義呢?我倒是希望,子渝能闖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來(lái)(lá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