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言看到這里驚訝的大張著嘴,小白竟然是王奇,王奇就是小白。她啊呀一聲,一只手掩住嘴,另一只手指著王奇,“你,你,你,你就是小白?!”
王奇裂嘴一笑,“對(duì)啊,我沒說我不是呀,你也沒問過我呀。”
他裂開嘴,兩手使勁扯自己的臉頰,就見他的嘴變的越來越大,白閃閃的虎牙逐漸長長,瞬間成了一張血盆虎口,一口就能咬掉她的小腦袋。袁可言頭一歪,雙手抱胸,哼了一聲:“我才不怕咧。”
見并沒嚇到她,王奇干笑兩聲,恢復(fù)(fù)成原貌,順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又以手指凌空比劃兩下,夢(mèng)境便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大青石的臺(tái)階旁。
隨即他裝出一副無限憂愁的樣子說:“我為你講的故事可能要提前結(jié)(jié)束了。”說完用眼角瞟向袁可言。
袁可言轉(zhuǎn)(zhuǎn)過頭來望向他,半信半疑的說:“真的?小白,啊不,王奇,我還沒看到你咋個(gè)修煉變成人的哪,還有你的師父、師祖他們咋樣了?”
王奇攤開手說:“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有聚則有散,不論是我?guī)煾浮熥孢€是我和你,都是如此。聚散乃平常,生死是自然。”
袁可言有些淡淡的惆悵:“那故事講完了,以后我還能夢(mèng)到你不?”
王奇眨眨眼道:“有緣千里來相會(huì),無緣對(duì)面不相識(shí)。看你我的緣分吧,在故事結(jié)(jié)束前,我還要傳授你一套修行術(shù)(shù)法呢!”
袁可言坐在臺(tái)階上,兩手撐著下巴,兩眼望向前方,沒有接王奇的話。和風(fēng)(fēng)吹拂著她的衣袂,鬃角的發(fā)(fā)絲也一同飄舞著,王奇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坐在她的身旁。
“唉,王奇。”
“嗯?”
“那天我在這里看到的小男娃真的是你么?”
“當(dāng)(dāng)然。”
“那為什么我只能在夢(mèng)頭看見你?”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能輕易現(xiàn)(xiàn)身在人前嗎。”
“可是,可是……”她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
“可是,你想在夢(mèng)外見我一面,對(duì)吧?”王奇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似的問道。
袁可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
王奇心道:天地有情盡白發(fā)(fā),人間無意了滄桑。小妮子并不知道自己每天抱在懷里的虎子就是他,夢(mèng)里他曾短暫變化成了虎子的模樣,估計(jì)這小妮子一時(shí)也并未在意。
“若要我現(xiàn)(xiàn)身你面前也并非不可,你得答應(yīng)(yīng)我一個(gè)條件。”
袁可言點(diǎn)頭道:“好,不就是跟你學(xué)(xué)術(shù)(shù)法嘛。那我要拜你為師嗎?”她心里想起王奇拜侯進(jìn)為師時(shí)三拜九叩的情景,她是不是也要依葫蘆畫瓢呢?
誰知王奇擺了擺手說:“不必拜師。師者:傳道、授業(yè)(yè)、解惑。就看緣分的驅(qū)(qū)使了,說不定以后你會(huì)遇到仙真高人教導(dǎo)(dǎo)于你。”
袁可言聽后,內(nèi)(nèi)心多少有點(diǎn)失望,她說:“那我好久才能真的看到你?”
王奇說:“當(dāng)(dāng)然是我離開的時(shí)候。”
袁可言畢竟還是小孩子,她當(dāng)(dāng)然不知道王奇的動(dòng)機(jī),其次也真搞不明白什么叫修行、修煉、法術(shù)(shù)、大道等等這些從王奇口中得知和故事里展現(xiàn)(xiàn)出來的術(shù)(shù)語,這些令她感到懵懵懂懂的東西,這些奇妙的故事內(nèi)(nèi)容牽引著她的好奇心,她只是覺得這些和她的生活從來聯(lián)(lián)系不上,風(fēng)(fēng)馬牛不相及的事情,怎么就這么吸引人,這么奇特,這么好玩呢?她并沒有細(xì)(xì)想王奇真的是神仙還是妖怪,但至少這么長時(shí)間以來她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而與王奇在夢(mèng)里相處的這些時(shí)日,以及那些發(fā)(fā)生在王奇身上的故事,讓她感受到,他們之間的關(guān)(guān)系是良師益友、是伙伴,甚至像是兄妹。
他向她展示了一個(gè)神秘未知的世界,那個(gè)世界廣博遼闊,玄妙?yuàn)W秘,深深地吸引住了她,正當(dāng)(dāng)她想從王奇那里了解更多、探索更多時(shí)卻得知王奇不久將離去,且再見全憑緣分,再見也可能是再也不見。這讓她體會(huì)到了失望和沮喪的滋味,這滋味并不令人好受。
王奇何嘗不知袁可言心中想法,他雖引她上路,但仍然要看她今后的際遇和造化,他目前也同其師祖侯蜼一般只是被封神而已,不能過度干涉人類的命軌,否則不僅受天罰,修為還會(huì)被削減,他表面上在袁可言面前表現(xiàn)(xiàn)的古靈精怪,卻其實(shí)時(shí)時(shí)謹(jǐn)(jǐn)慎小心。
王奇施術(shù)(shù)將夢(mèng)中場(chǎng)景換掉,他倆不再坐在臺(tái)階旁,而是身處一片黑暗中,袁可言在黑暗中看不見王奇的容貌,看見的是他閃著金色光芒的身形輪廓。
在她面前有一面純黑方鏡,因其純黑,又和周圍環(huán)(huán)境完美相融,所以她根本看不見。身處黑暗中不辨方向,她向著王奇的身影靠近,剛邁出一步,就聽王奇說:“你站在那兒別動(dòng)。”
她回應(yīng)(yīng)道:“我們這是要做啥子?”
王奇說:“當(dāng)(dāng)然是傳授術(shù)(shù)法給你,你面向左邊保持不動(dòng)。”
袁可言左轉(zhuǎn)(zhuǎn)面向黑色方鏡,說:“嗯,王奇,你要教我啥子術(shù)(shù)法?”
他說:“夢(mèng)外人生,夢(mèng)內(nèi)(nèi)故事。此術(shù)(shù)名為:御夢(mèng)術(shù)(shù)。”
“御~夢(mèng)~術(shù)(shù)?”袁可言一個(gè)字一個(gè)字的念道。
王奇道:“不錯(cuò)。你看了這么長時(shí)間關(guān)(guān)于我的故事,你覺得故事是不是我的真實(shí)經(jīng)(jīng)歷呢?”
袁可言斬釘截鐵道:“肯定是的。”
王奇道:“這個(gè)就叫做御夢(mèng)術(shù)(shù)。此術(shù)(shù)深?yuàn)W玄妙,我到現(xiàn)(xiàn)在還未完全參透。此術(shù)(shù)目前暫分為四層,一層名為入夢(mèng);二層名為控夢(mèng);三層名為演夢(mèng);四層名為回夢(mèng)。”
袁可言打斷他道:“這個(gè)術(shù)(shù)法難學(xué)(xué)不?是不是你的師祖教你的?還是你在歸元洞里面自己學(xué)(xué)的呀?”
王奇說:“都不是。這是我機(jī)緣巧合下無意所得,那說來又是一個(gè)很長的故事。好了,言歸正傳,你還是好好跟我學(xué)(xué)習(xí)(xí)此術(shù)(shù)。”
“嗯。”
王奇道:“在此之前,你從未接觸修習(xí)(xí)過任何術(shù)(shù)法,更不懂得任何丹道修真及奇門之法,所以能不能學(xué)(xué)會(huì)此法的第一層,就要憑借你的悟性了。
第一層為基礎(chǔ)(chǔ),若能學(xué)(xué)會(huì)則后面三層循序漸進(jìn),假以時(shí)日融匯貫通也并非難事。此術(shù)(shù)法行法時(shí)需得借助一物,此物名為幻鏡,以黑曜石所制,將其煅造成形者是海族。”
“海族?是屬于少數(shù)(shù)民族嘛?”袁可言以為是一個(gè)少數(shù)(shù)民族的名字。
“海族就是鮫人族,他們生活在大海里,用他們的油脂做燈可以燃燒一萬年,據(jù)(jù)說秦始皇墓穴中就有鮫人油制成的燈,名為長明。”王奇為她解釋道。
“哇,真的呀,那他們長的是啥樣子喃?是不是長了魚尾巴?”袁可言興奮的問。
“他們幼年時(shí)為魚形,頭大尾小,以鰭為腳,潛行海底,深海海底一片黑暗沒有光明,他們的魚腮卻可以發(fā)(fā)出亮光,照亮前行的道路。他們壽命較長,生活作息緩慢,從幼年到少年的過渡期需要休眠50-150年,等他們睡醒后,魚身已變長,頭部逐漸變小,魚尾尾鰭分成兩片,胸鰭變得細(xì)(xì)長。
這時(shí)他們離開海底,活動(dòng)在次深海域,魚腮變小,依然能夠發(fā)(fā)出光亮,同樣的,他們從少年到成年的過渡期也需要休眠,休眠時(shí)他們頭朝下尾朝上,時(shí)間大概在150-250年之間不等。
等他們?cè)俅涡褋恚~身如同人身,頭部像人一般只是沒有頭發(fā)(fā),腮部位于人耳的位置,眼睛大而圓,沒有眼瞼,幾乎占據(jù)(jù)了三分之一個(gè)頭的位置。他們沒有鼻孔,嘴部扁平,口內(nèi)(nèi)布滿尖細(xì)(xì)小齒,他們細(xì)(xì)長的胸鰭轉(zhuǎn)(zhuǎn)化的和人手相似,這雙魚手并不長在身體兩側(cè)(cè),而是在胸口部位,兩手靠的較近。魚尾部位分叉轉(zhuǎn)(zhuǎn)化為兩腿,和人腿相似,只不過手指、腳趾皆為蹼形。
他們成年后就會(huì)來到淺海區(qū)(qū)域活動(dòng),白天享受陽光照射,夜晚沐浴月亮光華。他們渾身滿覆著非常細(xì)(xì)小的鱗片,鱗片為白色,在陽光照射下會(huì)呈現(xiàn)(xiàn)七色光彩十分漂亮,但是他們的鱗片十分脆弱,不能長久暴露在空氣和陽光中,否則就會(huì)死亡。
為了保護(hù)他們的鱗片,他們?cè)诤V邪l(fā)(fā)現(xiàn)(xiàn)了一種物質(zhì)(zhì),用這種物質(zhì)(zhì)編織成衣服就可以接觸空氣和照射陽光。這種海中的物質(zhì)(zhì)叫做海漿,它不溶于海水,十分粘稠,鮫人用自已的唾液與海漿混合后可以加大它的延展性,便于編織。
鮫人的唾液有限,每個(gè)鮫人一生只有編織一件衣服的唾液量。因此,他們十分珍惜自己的衣服,由于海漿本身為黑色輕透物質(zhì)(zhì),鮫人穿上這衣服后顯得黑而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