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大婚在即,近幾日絕不允許城內出現任何意外,在場所有人,若是誰敢將此事傳了出去,到時候可別怪孤容不下你!”
太子厲聲說罷,不著痕跡的往魏瀾歌身上上下一掃,那被肉擠的只剩一條縫的黑溜溜眼睛登時一亮。
“事已至此,還請國公爺與夫人萬萬保重身體,孤會讓城內護衛加大巡視力度,尤其是國公府周圍,定要抓住那害人的妖,替三小姐報仇!”
王氏見太子那綠豆般大小的眼睛斯拉斯拉的黏在魏瀾歌身上,煩悶的心不由一喜,連忙拉著女兒行禮:“謝過太子殿下。”
魏瀾歌垂著眼,看不出是何神情。
沒人注意陸卿,她退后的速度不免加快些許,誰知下一刻,臀后卻忽然撞上什么。
因為是倒著退,余光也瞧不見后方阻擋她的是何人,陸卿只好壓低聲音道:“讓一讓,人有三急。”
這人沒吭聲,也沒給她讓地。
怎么一點公德心也沒得,陸卿扭著脖子,皺著一張小臉回頭,兇惡道:“你有沒有長……”
眼睛二字還卡在喉嚨里沒出去,陸卿對上一張冷冷清清的面容。
君祁正垂著眼簾打量她,眼睫深長,容顏里透著一抹病態的蒼白。
陸卿一驚,差點真給嚇出三急。
就算生的好看,也不能這么玩兒吧。
人嚇人,嚇死人。
嚇出毛病來怎么辦呢。
陸卿更滄桑了。
反應過來,陸卿低了頭,逮著自己就罵:“我不長眼,對不住,對不住……”
邊說著,迅速往另一個方向溜。
君祁卻沒給她一點退路,他直接屈身,抓住了她手腕。
陸卿渾身一凜,渾身的熱血都跟著往上沖。
這人細長的鳳目凝著她,聲音緩緩的,是近乎溫柔的語調:“為什么要躲?”
“怕我?”
君祁握著她手腕,將原本寬大無比的衣袖往上褪了些許,褪到腕骨上方一點的位置。
手腕細弱,輕輕一捏就能碎。
那些青青紫紫的傷痕像一根刺,猝不及防的闖入眼底。
“誰打你了?”他說話的語調輕緩,神色也淡淡的,沒什么情緒,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可是距離那么近,陸卿甚至可以看到他削薄的唇,看到他眼底神色茫然的自己,那么清晰。
陸卿又是一愣。
他的手,攏的極緊,甚至比在劍雨閣時還要緊。
感受著他掌心源源不斷傳來的冷意,和他身上淡淡的冷檀香,陸卿只覺得被這人觸碰過的皮膚,仿佛觸到火舌似的,一寸一寸都火燒火燎了起來。
陸卿偏過頭,舔了舔發干的唇,心底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既覺得煩躁,又有些她弄不懂的隱秘。
這人怎么老喜歡抓人手腕。
這么多人看著多不好意思。
無禮就罷了,還抓這么緊,她完全都掙不開。
陸卿板著臉,在心底絮絮叨叨,強烈譴責君祁這種行為,其實是讓人家握著一點掙扎也沒有。
不僅不掙扎,她還想起自己以前為了激怒君祁,大言不慚說過的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