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我丐幫駐東城分區第三次會議，請各大長老報告今天的業務成績?！?p>　　說是丐幫太會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屁孩領著另外倆小屁孩，他們和他一樣都是是老乞丐收養的孩子，他曾經問過老乞丐為什么連他自己都養不活收養那么多孩子干嘛？

　　老乞丐就說了一句，不養良心過不去，老乞丐以前是個書生，興許是書讀傻了，凡事都講個報應，他可不信這一套，作為祖國未來的食人花，他可不信封建迷信這一套，興許是他的話真應了，老乞丐三年前就走了，作為最大的哪個，一群小屁孩自然就歸他了。

　　他今年十二歲，但是作為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每個冬天他都記著。

　　“哥，咱能不這樣嗎？”最小的那個冒鼻涕泡的不和事宜的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對啊，哥，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幼稚?！绷硗庖粋€小屁孩也一樣附和著，明明他才是最大的怎么搞得像其他小屁孩都比他成熟？

　　“果然不該給這倆小屁孩講那些黑暗童話?！彼÷曕止玖艘痪洹?p>　　以前講過一次故事，結果他們每次都拉著他講故事，于是他抱著毀童年的惡趣味，給他們講了他瞎改的黑暗童話，結果搞得一個個像看透紅塵的高僧一樣，比他還成熟。

　　“李尋道，你小子又給你的丐幫開大會呢？”一個他不想聽到的賤賤的聲音傳來。

　　對，李尋道。這是他這一世的名字，生他的李員外姓李，連老乞丐也姓李，反正已經和過去了解，不如從新開始。至于“尋道”？沒錯，這是他晚期中二病發作的結果！他開始幻想能像爽文小說里的那種男主修仙、后宮、老爺爺，叼炸天一條龍走起，結果滿懷希望的問了老李（也就是老乞丐）是不是那種絕世高手，結果換來的確實老李一臉“你小兔崽子不會是傻了吧？”的嘲諷表情，于是為了我那還沒開始就好像已經結束了的修仙夢就在晚期中二病的發作下化作的“尋道”二字，結果現在想起來真是滿滿的羞恥（為什么在這里提老李會以這樣的眼光望主角，首先因為老李沒見過甚至沒聽過這樣的故事，簡單來說就是比較封建，就像哆啦A夢里有一集大雄把他的祖先吹牛王野比請來現代，結果人們卻把大雄祖先在現代的所聽所聞當做吹牛一樣，因為這超出了人們的認知，而人總是以自己所存在的認知去理解不了解的事物，在這里不得不吐槽一下《哆啦A夢》，因為就大雄祖先來說服飾至少在幾百年前，而那時只有貴族階級才能擁有姓氏，而大雄祖先明顯屬于平民，而日本人全民能擁有姓氏還要追溯1875年日本明治天皇又頒布了《平民苗字必稱令》，規定所有日本人必須使用姓氏，而在1875年，已經處于日本明治維新時期是不可能會那么沒見過世面，當然也可能是我記錯了，吐槽歸吐槽請各位繼續往下看）。

　　話說回來，他滿帶嫌棄的看著面前這大老遠喊他名字的二貨，正準備一腳甩他臉上。

　　“李哥先別，我是告訴你一件好事的，你不是想給他們取消乞籍的嗎？最近我們藥館被西城的藥館，挖了好多人走了，你知道要取消乞戶就是要一個穩定的工作，還要有一個有聲望的人當擔保人，正好藥館在招人，要的還挺多的，要不要去試試？”

　　看著眼前這個比他大了好多歲的醫館伙計，他就犯愁，以前這小子老是和他作對，結果有一次他出了點事，自己剛好幫了他一手，結果就死皮賴臉的賴上他了，老大的人了，還非得喊他叫哥，叫就算了，還每次都叫的老賤了，嗲音，疊音，怎么惡心怎么來，搞得沒次他一來他就一腳飛過去，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現在還是注意眼前的事。

　　“真的啊？不過我們能行嗎？人家會要乞丐？”他反正是滿臉的不相信。

　　“誒，這你可放心了，怎么所我也在老王手下干了好幾年了，我說話他肯定準的”

　　“不行！”果然王氏醫館的老板沒有答應。

　　“老王，我就求你了，我你還信不過嗎？我帶來的人你放心?！背霈F了！這貨的發嗲！

　　“你能讓我放心嗎？請你來了幾年，要你做個賬房，每次都能錯一大片，事后還要我來對賬，你能讓我放心？”好吧，老王是肯定生氣了，看著這位年紀接近八十多歲的老人胡子都翹了起來，是個人都知道他在生氣。

　　“老王，就求求你了，打不了我去磨藥，讓他來當賬房，他數算可比我好多了?！边@貨還是一臉“拜托拜托”的表情。

　　老王好像是真的膩歪了他的做作之態，于是看了我一眼說到。

　　“小子，你真的會數算？”老王一臉懷疑，畢竟在他看來一個乞丐會術算才有鬼了。

　　看出了他的疑慮于是我說到。

　　“回王老先生，將我帶大的老乞丐，曾經是一位讀書人，他教過在下數算。”我盡量的放低了語氣，讓語氣顯得更富有書生氣一點，好證明老乞丐是位書生。

　　“你光說我可不信，這樣吧，這是最近半年未校對的賬目和倉庫出入，我再抄一份價目，只要你能在今晚弄出來我就收下你，至于其他兩個和王二一起把后面的藥材該洗的洗，該剁的剁出來，王二這可是你剛才自己說的啊，可沒人逼你，全部整理出來就行?！崩贤跽f完就丟給我一大堆東西，自己走了。

　　“這怎么可能？半年的賬目??！咋可能對的出來？”王二一臉苦，這磨藥他還行，畢竟還帶著兩個人一起，可是這賬目怎么對啊？都堆了大半年了。

　　“不就是對賬目嗎？看我的。”事到如今只有拿出當年趕作業的速度了，算盤以前也打過，至少比口算好的多。

　　于是李尋道馬上投入了一大堆賬目里。

　　老王，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后，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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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雪很大，他知道老李熬不過今夜了，老李他太老了。

　　風雪瓢潑的小廟里老李身上蓋著當年和他一起撿來的衣服，上面還有一條被縫著的凍，現在也好像快要掙脫束縛，老李混暗的目光注視著搖曳的火堆，許久他仿佛摩擦著唇角，仿佛要吐出一句又一句的心聲，似乎述說著他這苦難的一生，但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老李，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的”他們還在睡覺，他還醒著，他跪坐在老李身邊，因為他感覺到了老李已經到了彌留之際，這個老人從撿到他開始就沒說過重話，他忘不了他年幼時，老李四處奔波，求來的一點吃食，全被他熬煮到爛，一點一點的把他養大，又一點點的養活大兩個小家伙，他卻從未告訴過我們，還記得有一次不知道他從哪里撿來半個雞腿，全給了我們，自己卻留著口水說不餓，還記得風雨交加的夜晚背著他到處奔走，只為帶著染上風寒的他，求得一點藥。還記得還記得，有多少個還記得，就有多少個感謝又到了無法告訴他的時候。

　　“不要，不要讓他們做一輩子乞丐?！?p>　　那一年風雪很大，大到了永遠留住了老李，大到讓他一夜大了好多歲。

　　天亮了，看著眼前堆著的一大堆處理好的賬目，看著后院全部整理好的藥材，他知道，他沒辦法再不留下眼前這些還在熟睡當中的年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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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山城外，一座已經荒廢的小廟，有著一座沒有墓碑的孤墳。

　　遠處一個步履蹣跚的年輕人從路的盡頭露出身影，他提著一壺劣酒慢慢走來，走著走著，卻不敢再向前。

　　等了很久他還是走到了墳頭開始細細低語了起來。

　　“老李，你知道嗎？你當年給我留下來的遺言，害得我有多慘，你當初也不和我說清楚，早知道就當一輩子乞丐好了。你知道嗎？這個世界的人好像都不把你當人一樣，只要知道你是乞丐，好像就沒人要你一樣，就好像你一定會是一個小偷，一定是因為犯了什么事，一定會被人欺負一樣，就連咱乞丐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你知道你剛走的那年，西城的那些王八蛋，為了搶我撿到的一錠銀子差點把我打死，害得我痛了半個月，不說這些難聽的了，你知道嗎？老李我做到了，大牛和二虎以后不會再是乞丐了，老李你知道……”

　　說著說著他笑了，說著說著他哭了。

　　這一世第一次像個孩子一樣哭了。

　　那一年的風停了，火滅了，老李走了。

　　這一年的雨晴了，天亮了，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