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士兵頓時(shí)反應(yīng)(yīng)過來。
“造反了！”
霎時(shí)間幾十名士兵一擁而上，周圍的老百姓更是四散奔逃，躲向了更遠(yuǎn)(yuǎn)處觀看，雖說明顯此時(shí)十分危險(xiǎn)，但是看熱鬧這種事老百姓是斷然不會錯過的。
幾十名士兵將少年圍在正中，似乎只待一聲令下便要將這少年碎尸萬段。
少年看著圍住自己的士兵們疑惑的問道“你們是要打架嗎？”
剛才被打爆右眼倒飛出去的士兵，好死不死的正好砸在儀仗中間的轎子上。
只聽一聲“哎呦！”一個(gè)女子叫罵著從轎子中走了出來。
“你們是要找死嗎？傷了本姑娘你們一個(gè)個(gè)都得死！”
正說著一抬眼便看見了被士兵圍住的少年。
“他，他，他叫什么名字。”女子頓時(shí)眼含春水，兩靨生花，自己在長安住了這么久，怎么從不知道長安有如此俊俏的少年，這要是帶回府中。。。
“回姑娘，這少年出手傷人，似有刺架之意。”
“刺架？”少女頓時(shí)一個(gè)激靈，但經(jīng)(jīng)過衛(wèi)(wèi)隊(duì)(duì)長如此一說還是有些害怕，遂打算觀察一下。
“拿了！”衛(wèi)(wèi)隊(duì)(duì)長一聲令下，眾士兵頓時(shí)一擁而上。
遠(yuǎn)(yuǎn)處觀看的老百姓和之前調(diào)(diào)戲少年的幾位少女頓時(shí)捂住眼睛，因?yàn)樗齻冎肋@少年怕是下場極殘，只怕要立斃當(dāng)(dāng)場了。
少年毫不驚慌，只見其拳腳翻飛，卻仍然原地不動，每一拳每一腳下去必然濺起一陣血花，而他仿佛在血花中起舞的蝴蝶一般，輕靈穿梭，甚至飽含一種血腥的美感。
這一次少年沒有留手，在他看來剛才打爆那個(gè)士兵的眼球已經(jīng)(jīng)是自己仁至義盡了，既然你們還要欺負(fù)(fù)我就別怪我徐潮音是個(gè)壞蛋了。但他堅(jiān)(jiān)信自己是沒有錯的，因?yàn)樽約閡呀?jīng)讓了那人三鞭子了。
“噗！噗！噗！噗！噗！”眨眼間無數(shù)(shù)聲腦袋爆裂的聲音響起，少年只在一個(gè)呼吸間仿佛遞出了無數(shù)(shù)拳，每一拳都打爆了一個(gè)士兵的腦袋，剎時(shí)間二十幾人陳尸當(dāng)(dāng)場，少年腳下更是血流成河。
“你，你不過來嗎？”少年指著手提長刀顫抖的衛(wèi)(wèi)隊(duì)(duì)長平靜的問道。
久在長安過慣了安樂日子的衛(wèi)(wèi)隊(duì)(duì)長哪見過這種事情，就差沒嚇得尿褲子了，而一旁的女子更是嚇得縮在轎子龐哭成了淚人。
“你別殺我，我姐姐是貴妃，你要什么我都能幫你要到，你就算要娶我都可以啊，你別殺我。”女子雖然害怕，但是看著少年那張臉卻還是說不出的喜歡，這世間怎么就有這么耐看的臉呢？
“我殺你干嘛，你又沒打我，傻瓜。”少年白了那女子一眼，不屑的說道。
“小子，算你狠，有種你留下姓名。”衛(wèi)(wèi)隊(duì)(duì)長見少年再無動作稍稍穩(wěn)(wěn)了下心神問道。
少年等了許久還不見虞帥回來已是煩躁不已，對著衛(wèi)(wèi)隊(duì)(duì)長揚(yáng)(yáng)了揚(yáng)(yáng)手用不耐煩的語氣回了句“鎮(zhèn)(zhèn)靈司徐潮音，你要是不打架就趕緊走開，你們真煩人。”
衛(wèi)(wèi)隊(duì)(duì)長一聽臉色一僵，轉(zhuǎn)(zhuǎn)頭看了看身旁的女子。
“又是鎮(zhèn)(zhèn)靈司！你們鎮(zhèn)(zhèn)靈司和我有仇是吧！上一次打我還沒算賬，這一次又來！以為我楊玉玨好欺負(fù)(fù)是嗎！”說道楊玉玨三個(gè)字的時(shí)候女子特意提高了音量，似乎生怕少年記不住，眼神中也少了幾分害怕，倒是像充斥著滿眼的桃花。這番說話的姿態(tài)(tài)哪里像是興師問罪，倒好像是在撒嬌。
“姑娘，要不要我馬上調(diào)(diào)人過來抓了這小子！”衛(wèi)(wèi)隊(duì)(duì)長依舊緊張不已，低聲詢問道。
“誒，別啊，我這不是沒事么，死幾個(gè)人算什么。”
“姑娘，這。。只怕跟上面不好交代。”
楊玉玨轉(zhuǎn)(zhuǎn)過頭看著唯唯諾諾的衛(wèi)(wèi)隊(duì)(duì)長，“你要跟誰交代？跟貴妃娘娘嗎？”
“下臣不敢。”
“我不管，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你要是敢找這個(gè)少年的麻煩，我讓你死得比這些人還慘。”
衛(wèi)(wèi)隊(duì)(duì)長咽了下口水，他一點(diǎn)(diǎn)不懷疑少女說的話的真實(shí)(shí)性，她能，她也敢。
“回姑娘，衛(wèi)(wèi)隊(duì)(duì)二十七人得了疫病，全數(shù)(shù)死亡，尸體已然掩埋。”
楊玉玨滿意的看了看衛(wèi)(wèi)隊(duì)(duì)長，“很好，不過呢，這件事我不希望有人再在京城提起，京城呢你就別待了，我讓貴妃給你安排個(gè)隴右軍籍，你就去隴右當(dāng)(dāng)個(gè)游擊將軍吧。”
衛(wèi)(wèi)隊(duì)(duì)長一臉的不愿，雖說是連升了兩級，但終究是要到那塞北鳥不拉屎的地方受罪，以后這長安的好日子，怕是再也享受不到了，但無論怎樣也好過被滅口吧。
“謝姑娘。”
正在此時(shí)一個(gè)已然隨便買了件粗布衣裳的男人一步三晃的出現(xiàn)(xiàn)在徐潮音視線之中。
“虞帥！虞帥！”徐潮音宛如一個(gè)孩子般開心的向著男人招著手，生怕對方看不見自己。
“這，這，這是怎么了這是。”
男人也是一陣震驚，自己這才離開沒多大一會，這徐潮音怎么又惹禍了，看著徐潮音身旁零落的尸體男人面色十分陰沉，正如一個(gè)家里孩子闖了大禍的家長。
“虞孝卿！你鎮(zhèn)(zhèn)靈司好大的膽子，幾次三番驚我車駕，之前還打我，我還沒跟你們算賬，這一次又殺我侍衛(wèi)(wèi)，看我不告到圣人面前去！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楊玉玨自然是認(rèn)(rèn)識虞孝卿的，其實(shí)(shí)不只是楊玉玨認(rèn)(rèn)識，在長安有頭有臉的王公貴族沒有人不認(rèn)(rèn)識他，但好話很少，都知道虞孝卿除了能力出眾之外還有個(gè)爛賭的臭毛病，每次不賭個(gè)身無寸縷定然是不會從賭檔中出來的，所以也算臭名遠(yuǎn)(yuǎn)播，成了長安一個(gè)很大的笑柄，虞孝卿依然我行我素，全然不在乎外界的說辭，甚至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眾人也拿其無可奈何。如今楊玉玨見到了虞孝卿，她沒有和徐潮音計(jì)(jì)較的意思可不代表她不會找虞孝卿的麻煩，心內(nèi)(nèi)喜歡徐潮音是一方面，但楊家的臉面又是另一方面的事情了，于是當(dāng)(dāng)下大發(fā)(fā)雷霆，興師問罪道。
虞孝卿除了爛賭還有個(gè)小缺點(diǎn)(diǎn)，他眼神不太好，有很嚴(yán)(yán)重的老花眼，擠了擠眼睛抬頭看了看女子“姑娘是？”虞孝卿一點(diǎn)(diǎn)都不關(guān)(guān)心徐潮音是不是受傷，因?yàn)檫@基本是個(gè)不需要關(guān)(guān)心的問題，徐潮音從小到大每次打架就沒受過傷，從來都是他打別人，沒有一次被人打過，不過雖然說是這么說，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徐潮音根本就不是一個(gè)惹是生非的人，說到底，他那個(gè)宛如四歲孩童的心智怎么可能去主動招惹別人呢？
“連我都不認(rèn)(rèn)識，我看你們鎮(zhèn)(zhèn)靈司在長安還真是無法無天了。”少女冷冷一笑，言語中盡是鄙夷之情，現(xiàn)(xiàn)在在大唐有幾個(gè)不認(rèn)(rèn)識她楊玉玨的，自己的姐姐乃是當(dāng)(dāng)朝貴妃，但誰都知道大唐的皇后早就死了，自己姐姐這個(gè)貴妃的頭銜也只不過是圣人礙于姐姐的出身沒有扶正而已，換言之，自己的姐姐就是大唐的國母！而大唐上上下下，有哪個(gè)人敢不給楊家面子，別說虞孝卿一個(gè)小小的四品鎮(zhèn)(zhèn)靈帥，就是當(dāng)(dāng)朝二品的宰相，見了自己不也得是點(diǎn)(diǎn)頭哈腰極盡諂媚？可虞孝卿居然說不認(rèn)(rèn)識自己，擺明了是故意給自己難看，自己怎么能咽得下這口氣？
“呦，姑娘莫怪，虞某是真的眼神不太好，而且姑娘看著面生，未請教。”虞孝卿雖然沒看清這姑娘是誰，但是從這儀仗的規(guī)(guī)模來看定然是身份不低，未搞清楚對方是誰之前，再加上明擺著徐潮音殺了對方的侍衛(wèi)(wèi)，是自己這邊理虧，所以雖然對方面色不善，但虞孝卿依然陪著笑臉。
“我叫楊玉玨。”楊玉玨揚(yáng)(yáng)著頭一字一句的報(bào)(bào)出了自己的名字，似是生怕虞孝卿聽錯，眼神中充滿了不可一世的目光。
“哦，楊小姐，失敬失敬。”虞孝卿本能的回了一句，既沒有表達(dá)(dá)震驚，也完全沒有害怕的樣子，他這種表現(xiàn)(xiàn)讓楊玉玨感覺十分受辱。
“我姓楊！”楊玉玨再次強(qiáng)(qiáng)調(diào)(diào)到。“貴妃娘娘的那個(gè)楊。”
“我知道，失敬失敬。”虞孝卿還是原來的表情，連情緒都沒有變。
“你敬個(gè)屁，我看你一點(diǎn)(diǎn)都不敬！等我告訴了我姐姐貴妃娘娘，我一定要你們鎮(zhèn)(zhèn)靈司。。。”
“誒！打住打住。”虞孝卿自然是知道依照慣例，這個(gè)時(shí)間對方自然是要說些不疼不癢的狠話，他沒時(shí)間聽，所以干脆打斷了對方的話。
“我知道楊姑娘出身不凡，但這對我沒什么所謂，我只是來解決問題的。”說著虞孝卿轉(zhuǎn)(zhuǎn)頭看了看還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徐潮音“怎么回事，你怎么又惹禍了？”
徐潮音一臉委屈“我沒有，是他們先打我的，我還按您說的得對方打我三下我才還手的。”
虞孝卿若有所思，在腦海中大概就推導(dǎo)(dǎo)出了事情發(fā)(fā)生的經(jīng)(jīng)過，定然是自己不讓徐潮音動，他就真的站在這一動不動，接過擋了女子的車駕，被對方打了三鞭子，這才出手殺了人，若是這般。。。那殺了便殺了。
“楊姑娘，看來是我徒兒出手重了一些，我代他跟你賠不是了。”說著虞孝卿轉(zhuǎn)(zhuǎn)身對著楊玉玨誠懇的鞠了一躬。
“出手重了？還一些？”楊玉玨甚至有些想笑。
“您也應(yīng)(yīng)該看得出，劣徒的心智有些問題，心智就猶如孩童一般，難免下手每個(gè)輕重，還望姑娘高抬貴手，咱們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出了人命的事，自然由我去刑部解決，一定給姑娘一個(gè)滿意的答復(fù)(fù)。”
“你倒是說得輕巧，這幾十條人命豈是你說小事化了就沒有的？”楊玉玨自然知道豈是所謂人命不人命的問題根本就不算個(gè)問題，在達(dá)(dá)官顯貴的世界里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但她此時(shí)不能松口，若是松口自己不就顯得像是怕了鎮(zhèn)(zhèn)靈司一般？那楊家的臉要往哪擱，所以自己干脆占領(lǐng)(lǐng)道德制高點(diǎn)(diǎn)，將虞孝卿一軍，倒要看看當(dāng)(dāng)著這眾目睽睽，虞孝卿怎么辦。
“姑娘，這件事確是劣徒理虧，但卻不代表姑娘就沒問題，你要真想追究的話。。”說著虞孝卿從腳邊癱倒的尸體的腰間拿起一面金牌。
“金羽衛(wèi)(wèi)，皇上的專屬儀仗衛(wèi)(wèi)隊(duì)(duì)，非皇上不得調(diào)(diào)動，不知姑娘官居是何品級，又或者是何人唆使姑娘竟然敢用皇上的衛(wèi)(wèi)隊(duì)(duì)護(hù)(hù)衛(wèi)(wèi)自己啊，這，可是形同謀反啊！”虞孝卿悠然的說道。
“你少血口噴人，這是我姐。。”楊玉玨終究只是有些驕縱，但絕不是個(gè)笨人，話說到一半忽然又咽了回去，若是自己說是貴妃姐姐私自讓金羽衛(wèi)(wèi)護(hù)(hù)送自己回府，只怕是要坐實(shí)(shí)私調(diào)(diào)禁軍的罪名，若是被那些李唐老臣們知道了，只怕又要上書彈劾，給姐姐造成不小的麻煩，這虞孝卿好狠，一句話居然咽得她有苦說不出。
“好，虞孝卿，算你狠，不過你也說了，他殺的是金羽衛(wèi)(wèi)，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和刑部解釋。”
“這就不牢姑娘費(fèi)(fèi)心了，姑娘慢走。”
“還不能走，這筆賬就算清了，我還有筆賬要跟你們鎮(zhèn)(zhèn)靈司算呢！”
虞孝卿疑惑的轉(zhuǎn)(zhuǎn)頭再次看向徐潮音，你小子還惹了別的禍？
徐潮音此時(shí)正四下看著，努力尋找著賣水盆羊肉的小攤，他可真是餓壞了，哪里還有閑心聽虞帥和那女子說什么，至于虞帥帶著疑問的眼神他更是沒看見。
虞孝卿皺著眉頭一陣苦笑“沒想到鎮(zhèn)(zhèn)靈司欠姑娘的還真多，好，既然身為鎮(zhèn)(zhèn)靈統(tǒng)(tǒng)帥，那姑娘請說。”
“前幾日，你鎮(zhèn)(zhèn)靈司鎮(zhèn)(zhèn)靈衛(wèi)(wèi)趙夕彤?dāng)r我車駕，還打了我，不知這筆賬虞帥要怎么算。”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難得碰見了虞孝卿，自然是要把之前的舊賬也一并翻出來念叨念叨了，找趙夕彤算賬她是沒有勇氣的，那個(gè)小姑娘是真的瘋，能動手打人她是絕對不會跟你講道理的。自己之前也和貴妃告過狀，但貴妃卻說一定是她惹事在先，有個(gè)人給她點(diǎn)(diǎn)教訓(xùn)(xùn)也好，居然讓她就這么算了，如今可算是找到了機(jī)(jī)會給趙夕彤上眼藥，自己又怎能錯過這樣的機(jī)(jī)會。
“又?jǐn)r你車駕？”虞孝卿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敢問姑娘，莫不是故意往我鎮(zhèn)(zhèn)靈司的鎮(zhèn)(zhèn)靈衛(wèi)(wèi)身上碰瓷？怎么總是我鎮(zhèn)(zhèn)靈司的人攔你車駕？”
“你！你休要。。”
“唉，你煩不煩，話真多，我還要吃水盆羊肉呢，你快走開！”還沒等楊玉玨發(fā)(fā)火，始終站在后面一動不動的徐潮音終于忍不住了，他實(shí)(shí)在是太餓了，眼見女子與虞帥說個(gè)沒完，這才突然插嘴道。
“好，很好！”楊玉玨一陣抓狂，看來今天自己是占不到半分便宜了，說著轉(zhuǎn)(zhuǎn)身氣鼓鼓的要走。“太好啦！”楊玉玨大吼道，顯然有些歇斯底里。
剛走出沒兩步，這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自己走錯了方向，于是又再次轉(zhuǎn)(zhuǎn)頭向著徐潮音的方向走去，不過再次抬起頭，看著徐潮音雖然木訥卻宛如天人的臉龐，楊玉玨心底還是泛起了一絲古怪的感覺，似乎完全不在乎這少年之前做了什么了，當(dāng)(dāng)走到與少年擦肩而過之時(shí)，楊玉玨鬼使神差的趴在少年耳邊說了一句“你要是想吃水盆羊肉，下次我?guī)閎ヒ粋€(gè)好地方。”
說完之后，楊玉玨似乎有些開心，一步三回頭的向著府邸走去，仿佛剛才完全沒有吵過架一樣。
“她剛才跟你說了什么？”虞孝卿也有些詫異，那女子怎么變臉跟翻書似的。
徐潮音對剛才女子的話完全沒聽進(jìn)(jìn)去，想了半天。
“她好像說她是賣水盆羊肉的，還說要我去她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