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悠悠轉醒的時候,衛柏希躺在我的身側,想到他的傷,我立刻摸向他的腕脈,他抓住我的手,擁我入懷:“不用看了,毒入肺腑,你讓祈靈珠幫我拖延了些時間,陸平這些日子研究神幽草也有些成效,已經在每天排毒了,可北陳的秘藥沒那么容易解,想要徹底清除,找到解藥尚需月余,找不到解藥,陸平說,可能得一年半載?!?p> 我緊緊抱著他:“沒關系,重要的是我們都活著?!?p> 他吻了吻我的眉心:“有關系,陸平說,以我們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夠孕育子嗣,否則,毒素過給孩子,就算能平安長大,也會成為毒人,最后爆體而亡。”
子嗣?我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但他們這個年代的人,很注重傳承吧。
我改了原本想說的話:“那你更要好好養傷了,早日排除毒素,我們也能早些有自己的寶寶?!?p> 默了良久,他才說:“明媚,以后有了孩子,若再遇到那天的情況,你要活下去,不許...”
我迅速爬起來,吻住他的唇,小心眼的男人,說要給他殉葬的時候,他那眼神就要生吞活剝了我,過去這么久了,還記得算賬。
我按住他作亂的手,看著他的眼睛:“不想我有事,以后無論遇到什么樣的情況,都要拼命活下去!”
他的眼睛有些紅,沒說什么,只是翻過身,將我擁進懷中。
?。骸鞍⑾?,阿希,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
?。骸靶l柏希,你不說話,我也當你答應了!”
?。骸靶l柏希,我睡不著,你應我一聲,要不然我就去別的房間了!”
在我無理取鬧半晌后,他終于安撫的揉了揉我的臉:“好!”
?。骸澳悄闥砷_,我去別的房間!”
:“這個不行?!?p> 無介說我變了,其實我也能感受到我與衛柏希相處時的自在,從前我總糾結于這個世界是否能夠容納我,可如今我才想起,是否因為我一直不愿意接受這個世界,才會矛盾的一邊逃避,一邊又拼命融入。
我將昏迷時無介的話告訴了衛柏希,有了祈靈珠,他就可以安心養傷,我自己也可以拿下梁武。
就在我喋喋不休的暢想未來時,他突然說:“天亮之后,你寫下明天的生辰八字,我們在荒山山頂,為他立個墓吧?!?p> 我怔愣半晌,沒來由的問了句:“你愿意?”
說完自嘲的笑笑,立或不立我們本就是兩方世界,其實不過是給自己的心理安慰罷了,比起那些,我更珍惜手里能夠握住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沒頭沒腦的問出這么三個字。
衛柏希親昵的蹭了蹭我的臉頰,輕聲道:“你說過,他很介意自己是個孤兒,雖然他有錯,但于你,到底是恩情多,還是怨恨多,誰也說不清,最后,他也算傾盡所有贖了自己的罪孽,別讓他連死后都沒有人惦記。”
:“那為什么選荒山山頂?”
:“葬入封家不合適,嘉丘現在連我也入不了了,據說荒山是大陸最高的山峰,或許能離神明更近些,日后,每天沐浴第一道晨光,有人祭掃,有人惦念,再入輪回時,或許能活的自在些。”
我又往他的懷里鉆了鉆,緊緊擁著他:“阿希,謝謝你!”可一句謝謝又似乎不夠,我靈光一現,突然問他:“你有沒有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衛柏希皺起眉頭:“你想說什么?”
?。骸熬褪怯X得,與你相比,我為你做的實在太少,所以想著你有沒有什么求而不得,愛而不得的過去,我也能幫襯一二?!?p> 衛柏希咬著牙:“所以明天是你的愛而不得!”
這是發火的節奏,不是,他會不會抓重點啊!
我趕緊解釋:“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這情況比較復雜,你是知道的呀,而且你之前的感情都是你告訴我的,或者他們自己撞上來的,肯定不全面,你再與我說說!”
揉著我臉的手明顯加大了力氣:“我之前的感情?我什么感情?”
被揉的臉有點疼,我打開他的手:“就是常樂啊,他算愛你而不得,對,還有衛令軒那個小妾,喜歡穿紅衣服的,瑄珩說,是你的紅粉知己,就是不知道,現在去哪了,還有別人嗎?”
衛柏希背過身:“你去別的房間睡!”
這是生氣了?還是戳中心理的那點小柔軟不愿意提及了?那是常樂還是紅粉佳人???不行不行,這得說清楚。
我趕緊坐起來:“衛柏希,誰還沒點過去呢,我又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我們就說說,商量出個解決辦法,不理我算怎么回事嘛!”
衛柏希氣急,坐起來時牽動了傷口,嘔出一口血,嚇得我趕緊給他喂了藥,又善解人意的給他順氣:“行了行了,你別激動,我不問了就是了,以后我都不問了,好不好!”
?。骸安緩茫 斃l柏希氣的眼睛都紅了:“好的壞的都讓你一個人說了,你說不問就不問,你說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你就不能多想想我!”
我有些懵:“你,你吼我?”
這回衛柏希不光是眼睛紅了,臉也被氣的通紅:“我去別的房間睡!”
他這是要與我冷戰,那肯定不行啊,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哪有小鈍刀慢慢拉肉的道理,我趕緊環住他的腰:“衛柏希,我到底哪做錯了嘛,問也不行,不問也不行,你要實在生氣,能不能當我剛醒過來,我再給你把個脈,咱聊聊別的?”
?。骸澳悖 痹S是聲音有點大,衛柏希吼完就開始劇烈的咳嗽,然后又咳出一大口血,還暈了過去。
這,這,這...
就在我已經忘記自己是個大夫,驚訝的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陸平進來了,趕緊給衛柏希扎了針,好不容易忙完,還不忘給我豎了個大拇指:“能把王爺氣昏過去,王妃娘娘還是頭一份,我敬佩您!”
我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最主要的是,我完全沒明白他是因為什么氣成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