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千里之外的漠北戈壁——秦家村,也是一派熱鬧的景象。只見已老村長為首的一眾秦家族人全都聚集在村口對著村外五六百米遠的一人一狗揮舞著手臂招手。
看著道九遠去的背影,老族長情不自禁的想起在一日前,與尸妖大戰失蹤一個多月的道九與禿尾巴大黃狗趁著天黑神秘的出現在了老族長的家里,老族長似乎早已料到他們會來,正坐在院里安靜的等待,骨制的油燈發出點點微光,一壺剛沏好的熱茶飄起朦朦的蒸汽。老族長慢悠悠的往石桌上的茶碗里倒上一杯,看著院落中的一處黑暗深嘆一口氣平靜的說道:“唉,終究是不能置身事外啊!孩子,你決定啦!”
黑暗處一個身影慢慢顯現,他走到石桌旁坐了下來,接過老族長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后放下茶杯毫無波瀾地看著老族長的眼睛。良久,道九才重重的點了點頭緩緩的對老族長說道:“師叔,我之前總會有一些殘破的記憶在腦海中出現,困惑了良久。這次與尸妖大戰違背師命自破體內禁置讓我想起來一些事情,本想今日見你一面當面證實一下心中困惑。不過,看師叔這般平靜,我想這一切都是真的了。”
老族長依然面色平靜,拿過道九手中的茶杯又倒了一杯,看著道九,兩人四目相對而后相視一眼緩緩說道:“孩子,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啊,希望你不要怪罪兄長和我。兄長一生執拗剛正不阿,非要找出當年的真相,他自知一旦踏上那條路將會是怎樣的困難,所以才會在你身上布下禁忌,帶領族人隱居在這貧瘠之地。我理解他我也尊重他,不過,這天下風云變幻,即使已經過去了千年,也難說當年的一些老家伙們有沒有死絕啊!萬一要是還有一人殘存世間并且發現了你,到時你定會舉世皆敵生死難料啊!”
……咕咚……老族長喝了一口茶水接著說道:“兄長已走了快十年了吧?唉,也罷……也罷……,孩子,既然你已決定,我也不再阻攔。只是,秦家族人受大陣限制不得離村百里,我也不能幫到你什么,就讓小黑陪你走上一遭吧!對了,把兄長為你留下的劍帶上!”說罷,老族長眼中含淚深深的看了道九一眼,仿佛一下子衰老了一般佝僂著身子慢慢進了屋子。
老族長屋中燈滅,坐在石凳上的道九想起剛剛老族長眼中的不舍與凄涼心中就是一陣刺痛,口中喃喃道:“即使粉身碎骨也好過茍活一世”隨后起身對著老族長的屋子深深一拜,帶著一只安靜的坐在地上的禿尾巴大黃狗走出了老族長的院子。
“族長,阿吉他……也跟去了……”有眼尖的村民看到從戈壁灌木中竄出來的阿吉正背著沉重的包袱朝著一人一狗追去對老族長急切的說道。
“罷了,罷了,隨他去吧!”老族長一下子如釋重負了一般轉身看著眾人嚴肅的說道:“好了,各位秦家族人聽命!自今日起,村外各處守護大陣啟動,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若是當年兄長推演天運沒有錯的話,我秦家一雪前恥報仇雪恨的日子不遠啦!爾等族人自今日起要刻苦修行為將來的大戰做準備!至于阿吉,若他果真是天選之子自當會有大氣運,就隨他而去,我族隱秘太多省的被他察覺。”
“是,是”一眾秦家族人聽到老族長的話,皆都激動不已興奮異常,一個個摩拳擦掌目視遠方……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一人一狗速度很快,日落西山時已經距離秦家村落二百多里遠。道九邁著玄妙的步法如蜻蜓點水般在沙漠上留下淺淺的腳尖一步尺遠,禿尾巴大黃狗也不甘示弱,健壯的后退夾著禿了半截的尾巴呲溜溜的緊隨其后。
……撲通……,傳來的聲響讓一直豎著耳朵監視后方的禿尾巴狗急忙停步,四只爪子在沙漠上留下長長的一道痕跡。……汪……汪汪……,禿尾巴狗的叫聲讓還在哼著小曲悠閑的前進的道九停下了腳步。
道九看著后方沙漠上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的阿吉,對著禿尾巴狗喃喃道:“不會吧,怎么說也算是修行之人,即使忘了修行之法但體力也不至于不如一個普通人吧?”
……汪汪……汪……汪汪汪……,禿尾巴黑子一通亂叫然后玩味的看著遠處的阿吉。
道九聽懂了黑子的意思,放蕩不羈玩世不恭的性格立刻顯露了出來。嘴角上揚邪魅一笑說道:“嘿嘿嘿,黑子,看你的啦!”
黑子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搖著它那禿了半截的尾巴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少年阿吉的身邊,只見它先是圍著昏迷的阿吉轉了一圈,然后向著阿吉的手心、肚子、脖子、臉蛋等部位又是嗅嗅又是扒拉,見阿吉沒有任何反應,它又到阿吉的胳肢窩位置用鼻子使勁拱供接著做出了一系列不雅的操作,只見它屁股向前一只后踢抬起,沖著阿吉的胳肢窩……嘩啦嘩啦……尿了起來,惹得正站在一旁抱著膀子看熱鬧的道九哈哈大笑。
這時躺在地上裝昏迷的阿吉心中正竊喜,忽然聞到一股尿騷味,身體如遭雷劈一個激靈撲棱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忙查看著身上有沒有尿液,暴跳如雷地沖著撒完尿后正悠閑的打著哆嗦的黑子大罵道:“你個死禿狗,剛在小爺身上撒尿,信不信我拔了你的狗皮燉肉吃?”
一聽這話,黑子頓時兇光畢露,一副要把阿吉劈裂的勢頭呲牙咧嘴的沖著阿吉撲來。
“哎呀,師傅救我,黑子哥,我錯了,我錯啦還不行嘛,哎吆……師傅,您快救我啊!”阿吉嚇得連忙跑到道九身后求饒道。
道九蹬了了阿吉一眼老氣橫秋的說道:“叫師叔,我與黑子乃是結拜兄弟,像你這般黑哥黑哥的亂叫,成何體統!”
“師叔,黑子師叔,侄兒知錯啦……哎呀……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小輩一般見識……哎呀……好痛……”此時被黑子撲倒在地撕咬著大腿的阿吉急忙對已經發狂的黑子認錯。
道九看著被咬的哀嚎的阿吉不忍再讓黑子繼續懲戒,忙打圓場說:“好啦,黑子別鬧了,怎么說你也是阿吉的師叔,長輩要有長輩的氣質,快收手吧!”看著灰頭土臉的一邊揉搓著被咬的大腿根一臉幽怨的看著自己的阿吉,莞爾一笑接著說道:“阿吉啊,你不在家好好抄寫我道家典籍《道德經》跟蹤我們做什么?”
“嘿嘿嘿,師傅出門遠行弟子怎能不跟隨伺候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傅您老人家一個人在外面艱難坎坷風餐露宿的讓弟子怎么忍心啊!”阿吉心虛的看看沒有再發狂的黑子,趕緊背上包袱跟在道九的身后一臉媚笑地說道。
……汪汪……汪汪汪……,不待道九挖苦,黑子都像是看透了阿吉心思一樣沖著他吠叫。道九也不說話和黑子并排而去,阿吉一看有戲,樂得一蹦三尺高,屁顛屁顛的跟在一人一狗身后。
“師傅,等等我,師傅,弟子有一些疑惑忘師傅點播……”
“說”
“秦家族人怎么都用數字一二三……做名字啊?”
“因為懶!”
“師傅,為什么你總是在那截枯木棺材里睡覺?”
“你煩不煩!”
“師傅,黑子,黑子師叔明明是條大黃狗,為啥叫黑子啊?”
“汪汪汪……汪汪汪……”
“哎呀,師叔我知錯啦!師傅,您什么時候治療我的失憶啊……師叔,別咬我屁股呀……”
兩人一狗隨著昏黃的夕陽吵嚷打鬧著消失在沙漠戈壁的地平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