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解毒
紗幔上用金線繡著一條五爪巨龍,象征著至高無上的地位與榮耀。
屋子里的擺設(shè)(shè)都極盡精美,一桌一椅都是精品。
門窗緊閉,不讓一點(diǎn)(diǎn)風(fēng)(fēng)透進(jìn)(jìn)來。熏香的味道很好聞,濃郁的充斥了整個(gè)屋子,聞久了,讓人昏昏欲睡。
景霆躺在龍塌之上,昏昏沉沉。雖然他現(xiàn)(xiàn)在染病了,病痛纏身,可依然散發(fā)(fā)著一種尊貴威嚴(yán)(yán),也許這就是帝王之氣吧。
這是一種不怒而威,震懾人心的氣場(chǎng)。
香氣讓景容靜下了心,她不再那么新奇激動(dòng)了。
芙念一直都很平靜,這當(dāng)(dāng)然不是因?yàn)檠悖@種香氣可影響不了她。
她覺得有點(diǎn)(diǎn)蹊蹺,按理說尋常的傷風(fēng)(fēng)受寒,怎會(huì)這么長時(shí)間久病不愈?況且太醫(yī)(yī)院人才濟(jì)(jì)濟(jì)(jì),又怎么會(huì)治不好風(fēng)(fēng)寒呢?
那么,景霆得的可能就不僅僅是風(fēng)(fēng)寒。
芙念環(huán)(huán)顧四周,企圖發(fā)(fā)現(xiàn)(xiàn)一點(diǎn)(diǎn)端倪。
身邊的小人兒身子歪歪斜斜的,險(xiǎn)些跌倒,撞了芙念一下。
芙念起先并未在意,此時(shí)看景容,她的臉頰竟然詭異的泛起了潮紅。紅潤潤的,格外好看。
芙念摸了一下她的面孔,微微發(fā)(fā)燙。尋常人并不會(huì)感覺出來,但是她是蝴蝶啊,她對(duì)溫度的感知力格外敏感。
她冰涼的指尖輕點(diǎn)(diǎn)了一下景容的鼻尖,暫時(shí)讓她失去了嗅覺。
芙念揭開龍賬,看到了榻上之人。他不到四十歲的樣子,卻已有了幾根白發(fā)(fā),眼角也有了細(xì)(xì)細(xì)(xì)的皺紋。
這就是景煜的父皇,給了他生命,予他新生,又將他推向痛苦的深淵的人。
在寶嘉殿的時(shí)候,景煜處理事務(wù)(wù)太過勞累,趴在案牘上睡著了。
噩夢(mèng)連連,血淋淋的回憶又出站在他眼前。
芙念走過來輕柔的攬住了他不住發(fā)(fā)抖的肩膀,用袖子輕輕拭去他額頭上不停冒出來的冷汗。
是什么來擾你的好夢(mèng)呢?是什么讓你在夢(mèng)里都不踏實(shí)(shí)呢?
芙念輕輕的把額頭抵在景煜的額頭上,額心相對(duì),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景煜的夢(mèng)境。
昏暗的天空,雨滴毫不留情的落了下來。一個(gè)瘦小的男孩,懷里抱著一個(gè)血淋淋的女人。
他們的身影被埋沒在朦朧大雨中,只有小男孩聲嘶力竭,無助哽咽的聲音傳來。
“母妃,母妃,你醒醒啊,你不要拋下煜兒啊……”
芙念猛然驚醒,把景煜抱的更緊了。
雖然臉看不真切,但是她真真切切的知道,那個(gè)茫然無助的孩子是他,渾身血跡的女人是他的母妃。
景霆的臉通紅,煞是好看。不知道的人會(huì)以為,是因?yàn)槲葑永鍰珳嘏隆?p> 但是芙念知道不是這樣的,她摸了摸景霆的臉,果然是相同的溫度。
芙念再看向景容時(shí),她已無恙了。
景容吸入的香氣較少,她臉上的紅暈已經(jīng)(jīng)褪去。她輕眨著睫毛,眼睛里又恢復(fù)(fù)了清明。
“芙姐姐,我剛才是怎么了,頭有點(diǎn)(diǎn)暈暈的。”
“你恐怕是中毒了。”
“我,中毒了!”景容被嚇了一跳,然后她馬上意識(shí)到:“那父皇,他是不是也中毒了?”
“是。”
“那父皇他現(xiàn)(xiàn)在怎么樣了,中毒深不深,還能救過來嗎……”
景容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焦急的不得了。
“容兒,你放心,我會(huì)盡力救好他的。”
芙念摸了摸她的頭,讓她放下心來。
芙念雙指輕攏,點(diǎn)(diǎn)著景霆的額心,源源不斷地輸入靈力。
他受熏香影響較大,中毒已深入肺腑。而此毒的厲害之處就在于,毒聚內(nèi)(nèi)里,表不外現(xiàn)(xiàn)。一點(diǎn)(diǎn)中毒的痕跡都沒有,根本讓人看不出來。
景容中毒輕淺,緩一會(huì)兒就好了。而景霆中毒較深,則需要大量的靈力來化解。
她身上的溫度越發(fā)(fā)的冷了,靈力一點(diǎn)(diǎn)一點(diǎn)(diǎn)從指間溜走。
毒已經(jīng)(jīng)解了大半了,只剩殘余的頑固的一點(diǎn)(diǎn)。
就在這時(shí),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咚……”
芙念的心一慌,她看著景霆。他臉上的紅潮已經(jīng)(jīng)退去,呼吸也變得平穩(wěn)(wěn)。眼看就要完成了,可千萬別出什么亂子啊。
景容也在旁邊慌亂的不行,她甚至拿起了桌子上的花瓶,悄悄地躲在了門后面。一會(huì)兒只要有人推門進(jìn)(jìn)來,就砸暈他,在這個(gè)緊要關(guān)(guān)頭,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她們二人都緊張地盯著門口,誰都沒有注意到有一人悠悠醒轉(zhuǎn)(zhuǎn)了。
“皇上,臣妾來看望您了。”
是皇后淑敏,她竟然親自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她的玉手已經(jīng)(jīng)按在了門上,馬上就要推門進(jìn)(jìn)來了。景容緊緊的握著花瓶,連大氣都不敢出。
“朕無恙,皇后不必掛念,還是快些回去吧。”
淑敏的手僵在了門上,她難以置信。“
吱~”,門沙啞的響了一下。她不信景霆會(huì)醒過來,她比誰都清楚,一定是有人在搞鬼。此時(shí)她的膽子變得格外大,竟然想推門而入。
“皇后,你是想硬闖嗎?”
景霆的聲音不大,可是格外威嚴(yán)(yán)有氣勢(shì)。
淑敏嚇得一下腿軟了,撲通跪倒在地。
“臣妾不敢,臣妾,臣妾只是太擔(dān)(dān)心陛下了,一時(shí)情急。陛下好好休息,臣妾這就退下。”
她跌跌撞撞的走了,像撞見了鬼一樣。
芙念和景容又齊刷刷的看向了景霆,滿臉的詫異。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啪!”花瓶掉在了地上,摔得稀巴爛。
兩人被這清脆的聲音驚醒了,芙念趕緊跪下,頭伏的低低的。
景容則激動(dòng)的跑到了他榻前,握住了他的手。
“太好了父皇,您終于沒事了!”
景容一把抱住了他,少有的親密。景霆的臉也變得柔和了,還掛上了一抹微笑。
芙念拉了拉她的裙角,意思是讓她輕點(diǎn)(diǎn),景霆大病初愈,經(jīng)(jīng)不起折騰。
景容看她還跪在地上,連忙要拉她起來,拉了兩下都沒拉動(dòng)。
皇上沒讓自己起來,自己哪敢起來呀。
“起來吧。”
“謝皇上。”
芙念站了起來,貼在了景容身后。看景霆一臉嚴(yán)(yán)肅的模樣,她有些慌亂不安。
“來,容兒,扶朕起來。”
“是,父皇。”景容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她心里更忐忑了,皇上這是要干什么呀,還要親自動(dòng)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