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帶著冷渺渺，莫小嫻順著石階走下山，牧云還沉浸在喜悅之中，“小嫻，真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的天賦，真是我棲霞派的幸事。”
與牧云同行的冷渺渺潑了一盆冷水，“天賦再高，也要刻苦努力才行。否則，就是浪費天資了。”
莫小嫻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冷渺渺處處針對自己，不過她現在有著更關心的問題。她問牧云，“牧云，我成了棲霞派弟子之后，還能回去嗎？”
“嗯？入門之后，當然要呆在門內修煉了。棲霞仙境靈氣充裕，是外面人間的幾十倍，以你的天賦，在此修煉，應該是事半功倍。”牧云說道。
莫小嫻略微有些皺眉，“是這樣啊……”
牧云察言觀色，問道：“怎么了？在外面還有牽掛？”
莫小嫻點了點頭，她在擔心那三個小屁孩。她沒有和他們告別，他們一定會擔心自己。雖然自己決定了要留在這里，學會飛行。但是如果不跟他們交代一句，莫小嫻自己心里過意不去。
牧云想了想說道：“這倒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你在到達化精境界之前，應該是沒有機會出去了。這是我們棲霞派的規矩。如果你還是放心不下的話，那么我下次下山的時候，可以幫你傳個口哨。”
莫小嫻一抱拳，說道：“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冷渺渺看著牧云熱心的樣子，忍不住擺出一副二師姐的架勢來。“莫小嫻，既然師父說了要收你為徒，那么你最好還是早點把禮儀學一學。另外，修行之人被俗世之事牽絆，此乃修行大忌。你天賦極好，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了。”
莫小嫻還沒有說話，牧云就扯開了話頭。“對了，渺渺，流瀑泉那邊還有幾間空院子？”
“我和小師妹各自占了一間，剩下的她都可以住。”冷渺渺回答道。
牧云點了點頭，指著莫小嫻身上帶血跡的衣服，“可能她還需要一套衣服。看體形，小師妹的衣服應該穿的上吧。”
“小師妹一向睡得早，我就不去打擾她了。我那邊有幾件，給她先換上就是。”冷渺渺回答得很是隨意，“師兄你也別太擔心，我又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牧云臉上露出訕訕的表情，確實。他從剛才就在擔心冷渺渺對莫小嫻那來的有些莫名其妙的敵意。此時冷渺渺出言點破，他這個大師兄多少有些掛不住。他順水推舟說道：“那這樣，就拜托師妹把小嫻安頓好了。”
“交給我吧。”冷渺渺拍著自己的胸脯。
牧云在山道拐角處告辭，于是便只剩下了冷渺渺和莫小嫻二人。冷渺渺在前，莫小嫻在后，二人一言不發，繼續往前走。路的前方是一塊黑黝黝的山壁，耳邊傳來了一陣陣水流激蕩的聲響，如同環佩玲瑯，在一片靜謐的夜色之中，以聲襯幽，更添一份靜宜。
莫小嫻鼻尖也聞到了一陣陣水汽，回想著剛才牧云所說，前方應該就是那流瀑泉了。
冷渺渺領著莫小嫻轉過山壁，果真是一道白練現身于前，掛于山崖之上。這山崖之上遍布青苔，表現出一種微微青色的特質。這讓從山崖上飛流直下的瀑布更加白凈。瀑布下面，乃是一個清潭。明月照耀直下，流瀑沖擊著如鏡的水面，把水中之月，攪成點點銀屑。
“這里就是流瀑泉，是我們女弟子居住的地方。”冷渺渺指著清潭便的一排院落說道。“我們棲霞派不是逐月派，女弟子有二人。當然明天，你如果入門順利的話，那么可能會增加到三人。這地方空得很，最東邊那兩間已經有主了，其他的任你選擇。”
“我就要這一間吧。”莫小嫻隨手一指，指了最靠近清潭的那一間。
冷渺渺微微挑了一下眉頭，“看起來不錯的選擇。”
“那個，冷……渺渺。我有個問題想問你。”莫小嫻轉頭道。
冷渺渺臉色一肅，說道：“家有家法，門有門規。直呼其名，于理不合。你這個丫頭的爹媽沒有教過你什么叫禮儀嗎？我剛才就已經說過一遍，你得叫我冷師姐。”
“不好意思，我也沒見過雙親，所以，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教我。”莫小嫻話中帶刺，“不過，冷師姐，我這個問題是和你有關。”
“說吧。”聽到莫小嫻說起沒有見過雙親，冷渺渺也稍微收拾了一下語氣。
莫小嫻轉過身，她背后就是那流瀑。她冷聲質問道：“為什么你處處都要針對我？”
冷渺渺微微一笑，“并不是針對你，而是你還太小，有些道理不懂。我這個做師姐的，自然要教教你。”
莫小嫻也笑了起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紅芒。“我剛才便說了，連我雙親都沒有來教過我的東西。冷師姐似乎也不夠格啊。”
冷渺渺不動聲色，繼續保持著微笑，“長兄為父，長姐為母。是我的責任，我可不會推脫。”
“哼。”莫小嫻冷笑一聲。
冷渺渺也是冷笑著說道：“明日入門，我們來日方長，我會教好你的。”
二人不歡而散，冷渺渺回去了自己的院子，而莫小嫻則是進入了自己的院落。
小院面積不算大，但是附帶了一個小小的花圃。莫小嫻推開門，走進了屋內。屋內大概是許久沒有通風了，有著一股悶出來的味道。但是總體來說，還算干凈。房間里面的陳設也很簡單。一張屏風格開了臥室與廳堂。一邊是床，一邊是桌子。再加上椅子梳妝臺等等，一切顯得緊湊而明了。
莫小嫻打開窗，窗外正是清潭。耳邊的嘩嘩聲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莫小嫻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是她從未體驗過的。現在想來，白天躺在祝澤河邊的那個自己，仿佛已經過了很久。
“修行……”莫小嫻回想著牧云帶她御劍而行的情形，“如果我也能飛，那么就能回到北方去看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