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后,某個溫暖的上午,孔佑琳陪顧長河去醫院拆石膏,人不多又早有預約,很快就弄完了。
顧長河說:“居然拆完還有些不習慣。”
把屋子里的醫生和護士都逗笑了,醫生還是囑咐了還是不要勞累。
從醫院出來之后,直奔顧長河家。
顧長河家市區邊上,小區是繞河而建,風景很不錯。但因為這周邊都是別墅區,沒有什么公共交通工具,就連出租車都要多收十塊錢。
大概四十分鐘之后,終于到了顧長河家。
孔佑琳覺得這十年來,見過許多豪宅,但是看見面前這棟房子仍會感嘆,甚至有些自卑。
正在她有些躊躇的時候,顧長河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往前走。
忽然孔佑琳的世界就明朗了,自己喜歡的面前的這個人,又不是他家。
顧長河敲了門,阿姨馬上就把門打開了。顧長河和孔佑琳進到客廳,顧父顧母已經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了,看到孔佑琳進來都站起來招呼她。
孔佑琳把之前準備的禮物給了二老,滿意不滿意的她不知道,反正看上去老兩口挺高興的。
其實顧父顧母在一個月前就知道有孔佑琳這么一號人了,畢竟他倆人那天見面,可是有不少的顧家人在的。
這一天,顧父顧母都準備很久了,說什么做什么都演習很多遍了,生怕把未來的兒媳婦嚇跑了。
飯菜都很合孔佑琳的口味,顧長河也時不時的給她夾菜。
“松雅,把你煲的湯端出來吧。”顧長河的爸爸說,“要不是借你兩人的光,我都喝不上。”
孔佑琳笑了笑,發現顧長河他爸也是個很有趣的人啊,瞬間輕松了不少。
顧長河媽媽的湯,簡直是一絕,味道特別好。
孔佑琳一頓吹捧,顧長河的媽媽都開心的像一朵花兒一樣。
總的來說,這頓飯吃的不錯。孔佑琳擔心的狗血豪門戲碼沒有發生,其實她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顧父顧母這幾年生怕兒子孤獨終老,都做好顧長河領回來一個男朋友的準備了。現在孔佑琳不僅長得好,更有才華,兩個人還情投意合,顧父顧母怎么會反對。
臨走的時候,顧父顧母一人給了一個紅包,不厚。里面應該是銀行卡或者支票一類的東西。
回去的路上,顧長河非得讓孔佑琳拆開看看,果然是支票而且面額驚人。孔佑琳扶額說:”你家都這樣給見面禮的嘛?”
顧長河說:“沒事兒,他倆也就錢多,別的也沒啥了。”
這話說的,孔佑琳都不知道說什么。
這倆人剛到家,顧長河就接到了他叔叔顧清明的電話。
是顧清明同事的孩子,心理出問題了,托顧清明來請顧長河去看看。那家的孩子有自殘行為,比較棘手,希望顧長河趕緊去。
救人要救,顧長河沒多耽擱,但是他手畢竟不太方便,孔佑琳就和他一起去了,順便學習一下心理學知識。
來到那孩子的家,進去之后,她父母簡單介紹了這孩子的情況,說他家女兒就這一個月特別不正常,大喜大悲。有時深夜也不睡,叫她也不回答,白天精神萎靡,到學校就睡覺也不和同學們說話。
孔佑琳覺得可能是抑郁癥,但是顧長河并沒表態。
正在他們在樓下說話的時候,樓上傳來女孩兒的尖叫,凄厲且恐怖。孔佑琳和顧長河循聲就上樓了,這家的父母緊跟其后。
打開女孩兒的房門,干凈整潔,沒有一絲的不妥。可也正因為這樣,才顯得格外的不正常。
屋子里看上去并沒有人,但是聲音就應該是這屋子里傳來的。那家父母打開靠墻的衣柜,把他們的女兒從一堆衣服里扶了起來。看到那個女孩兒,孔佑琳驚呆了。
是徐落落。
一個月前甚至半個月前,徐落落絕對不是這樣的。
孔佑琳記得半個月前補課班的兩個小男孩說的話,說不定和徐落落現在這樣有關。
徐落落看見生人大吼大叫十分驚恐,她也許都沒有意識自己這是怎么了。
女孩兒應落落大方,這是徐父徐母對自己女兒的期待和祝福,可是誰能想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顧長河對這對夫妻說:“孩子交給我,你們放心,先出去吧。”
孔佑琳拉走了徐父徐母,想問問他們到底知不知道徐落落早戀的情況。
可是,徐父徐母表示:徐落落的班主任從來都沒和他們說起這件事。
孔佑琳把徐落落和宋泓霖的事情簡要的和徐父徐母說了,他們根本都沒意識到徐落落早戀,他們還把徐落落的不正常歸結到學習壓力大上。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但徐落落現在這種情況絕不是早戀或者失戀那么簡單的,其中的內情還是要看顧長河能從徐落落那里了解到什么。
等待,現在除了顧長河以外的人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過了大概得有兩個小時,顧長河滿臉疲憊的從樓上下來,對徐父徐母說:“帶孩子去檢查檢查身體吧。”
說完之后,顧長河拉著孔佑琳離開了。
孔佑琳有很多疑惑,但是她也看出來顧長河不愿對著徐父徐母多說,便告辭了。
等到回到家里,只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孔佑琳問顧長河:“徐落落怎么回事?”
顧長河喝了一口酒,頓了頓說:“徐落落被一個流氓……”
他沒把話說全,但是孔佑琳也已經明白了。一個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簡直就是致命的打擊。
孔佑琳還是有些地方很疑惑,按理來說:徐落落幾乎每天就是學校和家兩點一線,怎么可能遇到這種事情呢?“
“兩周前的一個晚上,徐落落已經要休息了,可是有人和她說看見宋泓霖在酒吧,并且身邊還有幾個女的。徐落落懷著滿腔的憤怒去了那個酒吧,但是找了一圈也沒發現,離開的時候被那人盯上了。”顧長河說。
那時候以經將近十二點了,那個酒吧周圍昏暗無人,事情就那樣發生了。徐落落之后又不敢聲張,那周她父母出差也就沒能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孔佑琳自言自語著:徐落落為什么不報警呢,哪怕事后去醫院檢查也好啊。如果那個男人有任何的傳染病,現在也都來不及了……
顧長河聽到了她的話,對她說:“寶貝,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勇敢。”
也是啊,一個十幾歲的女孩,根本連這個世界的黑暗都沒見過,怎能指望讓她去反抗呢。
大人們擅長和孩子講述這世界的美好忽略一切的黑暗,讓孩子們產生一種可怕的錯覺——這世界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