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可能性∑ 激變
……
“警察被扣下來了?誒那是好事嘛。”王馬小吉隨意地說著,“就是沒想到他隱藏了才能啊。”
“因為‘囚徒’多了一位,你不是獨自一人了,所以是好事嗎?”
預言家故意刺激他。
特殊監獄。
臨近晚飯的飯點。預言家來到這與王馬小吉對話。
按照黑白熊的說法,王馬小吉每天都有一定時間可以出來活動。不知為何除了前天夜里在模糊的記憶中看到過他,就沒見過他出特殊監獄。
王馬小吉聽了預言家的話,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不過天才他們想干什么呢?暗殺江之島奇運這種說法不會真有人信吧?”
“怎么?”
“哎呀,稍微開動下腦筋嘛。在一個‘自相殘殺游戲’里面考慮‘殺人’,從根本上就入套了嘛。”
“所以另有目的。”預言家道。
“顯而易見。”
“那么你有什么想法?你覺得他們的目的可能是什么?”
“……別問我啊我哪知道啊。”王馬小吉一邊搖頭一邊擺手,“啥事都是最后才告訴我,信息資料也不說全,還要問我推理。我又不是什么‘職業安樂椅偵探’——要不你給我工資?”
“你……”
——他倒也沒說錯。之前自己看他通過極少的信息就從犯罪者的角度推理出了偵探之死的真相,所以這回自己確實對他的推理抱以期待。
預言家苦笑。
“……不過……”王馬小吉湊近顯示屏,“我倒確實有一點感覺蠻奇怪的。”
“嗯?是什么?”
“是你啊。”他咧嘴,“明明你這么熱心地行動、與他人交流,為什么天才卻沒有把你拉進他的陣營里去呢?”
“這……”
——失策了。
預言家停在那里,因緊張而有些呼吸困難。
——沒料到他會推理出這一點。
——總覺得他的推理的切入點總與常人不同,貌似一切都是從“動機”和“合理性”出發的。既然如此,就理應注意到他很可能會發現自己的“不合群”,即身份問題。結果自己居然忘了。
“為什么呢……明明這么活躍……到假如你既不屬于天才方又不屬于警察方……你自己也設立了一個勢力嗎?不太對……嗯……”王馬小吉自言自語了一串,問,“喂,預言家。既然你是‘‘超高校級的預言家’,那么你能不能預言一下之后的事件?”
“……抱歉,即使是‘超高校級的預言家’,也不是隨時都可以隨便預言的。”
避重就輕,言語的陷阱。
“誒?是嗎?”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吧?”預言家擺出正論。
“好像也有道理,那我重新想想……”
“你慢慢思考,我先走了。”
預言家拍拍身子,裝作淡定地離去。
……
……
“畫家。”
在飯點之前的最后一段時間里,預言家改變了主意,沒去找解謎家,而是又去找了畫家。
“怎么了?”畫家應聲,“今天你頻繁找我交流,要是被天才他們注意到了可就麻煩了。”
“那再說吧。你告訴我,王馬小吉的真實才能到底是什么?”
——倘若是黑幕方,應該就會知道這個。
“哎呀……”她苦惱道,“不行。這個還不能說。”
“……為什么?對我都不能說嗎?”
“不能。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場上,一樣不會說的。”山形良秀搖頭,“你姑且把他當做‘超高校級的總統’吧。”
“姑且……”預言家頓了頓,“江之島奇運呢?黑白熊呢?他們知道王馬小吉的真實才能嗎?”
“黑白熊肯定知道。至于江之島奇運……你自己問問他大概結果更準確。”
山形良秀目光閃爍。
——為什么?
——為什么明明知道卻不說?
——黑白熊、江之島奇運、山形良秀、杉枝透。是怎么樣的“自相殘殺游戲”才會出現這么古怪的局面?
預言家沉默了會:“……我們四個人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不是一言兩語能說清楚的關系。”她吸氣,然后轉頭,“飯點了,我們過去吧。不然天才會起疑的。”
——無所謂,天才早就起疑了。比起那個,你把話給我在這里說清楚!
他最終沒把心中所想化作言語表達出來。
……
……
晚餐。
人沒到齊,劍道家不在。
根據天才描述,劍道家仍守在鎖匠的才能研究教室處,看守囚犯。
弓道家則已在晚飯開飯前就把晚飯送給了劍道家和囚犯。
整頓晚飯過程中都沒什么波折。
天才形成了目前最大的陣營,剩下的無派別和黑幕方都沒法參與進他的計劃中;他自然也可以理所當然地不向這些人公布他的計劃。
這是囚犯沒有失勢時都做不到的事情,那會囚犯至少不能明目張膽地這么“獨裁”。叛逆的小團體反而更具凝聚力,也更加霸道。
吃完晚飯的人自行離開了。
預言家刻意放慢了自己吃晚飯的速度,觀察每個人的去向。
散漫、隨意,偶爾有一兩個人結伴離開。
要不是這里連窗戶都沒有,預言家說不定會誤以為這里是哪個學校的普通的食堂。
大概是天才特意吩咐過,讓他們別在吃飯的時候透露出計劃。
人走得差不多了。食堂只剩下收藏家、解謎家和預言家三人。
解謎家終于起身,往食堂外走去。
預言家放下筷子。
無派別的人士還剩下解謎家一人,就這么向她問個清楚吧。
——收藏家一直盯著自己。想必是在監視或調查我吧?留到這么晚估計也是這個原因。
——無所謂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所謂“真相”呢,他不可能從我身上看出什么。
——除非像催眠師那樣把我“撬開”。
他站起來,無視收藏家的視線。
解謎家自然對這些心理活動的細節一無所知,她自然地朝門伸出手。
“嘭”的一聲,食堂門被猛地打開。
劍道家幾乎是撞了進來,弓著身子,氣喘吁吁,手還按在刀把上。
解謎家退了兩步,緊皺眉頭,捂住被門敲到的手。
收藏家看過去:“怎么了,劍道……”
“天才不在這里嗎?”劍道家粗暴地打斷了收藏家的話,一邊環顧食堂,一邊喘氣,“——你們,快通知大家。囚犯越獄了。”
收藏家將手按在眼鏡架上。
“囚犯,越獄?”
“是啊越獄!”她狠狠地說,“催眠師和他是一伙的,被擺了一道。”
——這么快就越獄了?還是在劍道家的看守下?
——催眠師?她不是無派別的嗎?
預言家迅速進行思考。
“……怎么做到的?”他問。
“這個待會再說。”劍道家道,“預言家,你去通知大家,提醒大家小心。收藏家,你去找天才。解謎家,跟我過來,幫忙處理昏倒的演繹部。”
“演繹部又是……”預言家還打算問。
“吵死了,那你就跟我來。”她不耐煩地道,“路上我跟你說明。收藏家,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收藏家起身:“只要不遇上囚犯的話。”
“啊真是——”劍道家解下腰間的刀,拋給收藏家,“這個給你防身。注意別磕碰了,這刀鞘也貴的很。”
“嗯,那待會見。”收藏家提著刀,快跑出食堂。
“走!”劍道家一呼,剩下三人一起離開食堂,跑向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