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清晨,陽光燦爛,天空的朝霞金光粼粼。秋風吹拂,空氣中帶來絲絲涼意。
娥凰城正中的平臺上,一株青銅巨樹也是被陽光照得青光幽幽,巨樹之下盤膝坐著一白衣長袍少年,面容俊朗,長發用不知道的細藤隨意扎起,他閉著眼睛,但是能感到他的眼珠在動來動去,便是眉毛也是皺來皺去。
旁邊的大殿之前,一個面容嬌麗的女子,身著杏黃素裙,膚白似雪,身姿曼妙,滿頭青絲扎成一條長辮垂到腰間,只見她緩步朝著少年走去。
清麗的聲音傳到了少年耳中,“浚澤,不過叫你每日打坐兩個時辰,凝練自身真元,你這小滑頭不過六天就不能堅持。”聲音帶著幾分責怪,又是幾分柔和甚是好聽。
那少年便是浚澤,只見他滿臉焦急,仿佛如坐針氈,想立刻起來,急道:“師父,今日已經打坐了兩個時辰都不止了,你看那太陽樹第四只太陽鳥都亮了很久了。”
放眼望去,這太陽神樹原本就是仿照巫族靈寶打造,卻又只有記時的作用,但見那巨樹樹枝交錯,那數過去的第四只太陽鳥碧光微亮。
“嘭”的一聲,猛然一下浚澤只感覺頭腦眩暈,額頭生疼。睜開雙眼,只見一纖纖素手,玉指分開,顯然是彈了自己一下,黃杉麗人,立于眼前。
“浚澤,為師讓你打坐練氣是為你好,你根基不穩,便有諸般神通,也是決計使用不出來的,你可記得前幾日,你領悟的那氣兵法訣可能夠使出。”后土嘆了口氣。
浚澤不再言語,臉上有些不甘,回想起那日。
在拜師后土之后,整晚浚澤都興奮不已,既得神功法訣,身具深厚法力,又拜得本族祖巫為師當真是大喜之事。
次日清晨,浚澤早早便起,隨意洗漱之后便離開家中,御起身法便向輪回殿而去。
不待片刻便到了輪回殿,浚澤打算在這白日里,先好好觀察一下輪回殿,卻不想剛到此處,大殿門卻是突然打開,遂整頓衣衫,走了進去。一進殿內只感陣陣溫暖,金光淡淡,定眼一看便看到后土正站在夸父身邊,身邊還站著那青衫男子。
后土知是浚澤到來,回首看來,道:“浚澤,我既收你為徒,日后便對你教導,不過這幾日我得觀察夸父傷勢,今日你便和相柳先試試身手,我好看看你現在領悟多少巫族法訣。”
浚澤聞言,嘻嘻一笑,雙手一拱道:“師父,我可不是相柳大巫的對手,要不這幾天師父給我放幾天假。”
相柳,后土一聽不禁莞爾,這小子性子好是懶散,然后后土笑罵道:“別貧了,快去吧。”
三人便緩緩離開輪回殿,來到中間的平臺上。
陽光炫目,光影斑駁,只見后土拂了一下頭發,向二人看去。
只見二人相互對立,相柳一身青衣飄飄,而那浚澤白衣勝雪,心中感嘆,二人皆是巫族未來棟梁。
浚澤笑吟吟道:“相柳大巫,求手下留情。”臉上卻是一臉堅毅,昨日對敵卻是無往不利,此刻便是更有幾分自信。
相柳見浚澤負手而立,似勝券在握,暗道這小子莫不是腦子抽筋,剛修出真元,便有了傲氣,得好好的收拾一下。揚眉道:“浚澤小子,今日且讓我領教領教你的高招。”
話音剛落,只見浚澤先行出手,身形一閃雙掌齊飛,瞬間到了相柳身邊。
前面忽然卷起一陣狂風,刮得相柳衣衫飛舞。卻不見相柳有何動作,只看到絲絲青氣在他身邊流動,浩蕩法力頃刻而至,把那浚澤給振飛出去。
浚澤大驚,在空中倒轉身形,足下在空中一點,身子如同離弦之箭再次向浚澤沖了過去,不過此時浚澤周身白光暴漲,一道白練破袖而出,化作氣旋向相柳橫向斬去。
相柳面色不改,周身青衫鼓舞,盈盈綠光纏繞其身,只見他斜斜一掌拍出,一道碧光,如蛟龍虎嘯,風卷殘涌,霎時間把那白色氣勁破開,去勢不減,帶著狂風涌來。
浚澤卻是心潮起伏,只覺一道無匹的氣浪撲面而來,大驚之下,身形翻轉,把那氣勁卸避開來。
浚澤心里卻是明白過來,兩人終究差距過大,昨日之勝不過是一人身受重傷,一個無心戀戰,勝過妖族太子,星君不過是笑話。巫族好戰,便是浚澤也是不愿認輸,師父還在旁邊觀看,遂決定用上金碑法訣。
意由心生,浚澤手上出現淡淡銀色星光,周身流螢閃閃飛舞,法訣凌厲,忽而聚合化作銀色劍光。浚澤手持長劍,朝著相柳刺了過去。
相柳低喝一聲,只見長袖之中青光翻騰,隱隱氣勁蓄勢待發,剎那間隨手抬去,一道碧光封住浚澤長劍,浚澤手中劍光被氣勁隨手抹去,化做星塵。
浚澤掐動指訣,周邊星塵仿佛失去聯系無法再次聚攏,而相柳未動真力,抬起腿來,一腳把浚澤踢飛而去。
暗道不好,看到相柳一腳踢來,身上真元仿佛失去控制,無法做出反應,只得硬生生被擊飛。
忽然間,一股柔和金光卷住浚澤,讓浚澤緩緩落下,定眼看去,卻是后土拂動衣袖,把浚澤接了下來。
“相柳,浚澤你們停手吧,我大概了解了。”后土聲音徐徐傳來。
相柳朝后土拱了拱手,走向前去把浚澤扶了起來,浚澤起身揉了揉肚子,嘆道:“相柳大巫,你這腳踢得人好疼。”
相柳聞言淡淡一笑,看著這稚氣未脫的小子,道:“你這小子,果然是功力大進,這一身真元法力,進步神速,便是最后那氣兵也是頗有門道。”
浚澤聽完擺了擺手,連忙說道:“我今日輸了,大巫不愧是大巫。”相柳自始至終都未移一步。
“浚澤,你知道你是怎樣輸的嗎?”只見后土風姿偏偏,黃杉飄舞,緩緩走來。
浚澤聽完之后撓撓頭,說道:“相柳大巫法力神通皆是遠超過我的,我都碰不到相柳大巫的衣角。”
相柳欲言又止,后土望著郁悶不已浚澤,嘴角微揚,笑道:“癡兒啊,癡兒,莫不是你以為誰的法力神通強誰就厲害,那天下間修士都閉關修行,等到法力神通都修煉大成再出世,那不就成誰活得久誰就厲害了嗎?”
浚澤臉上現出愕然之色,道:“師父,我用法力化作的氣勁被相柳大巫隨手破去,便是我凝聚的氣兵在大巫面前也是失去妙用,此番之前便是對戰妖族太子,螭吻星君也是無往不利的,若不是相柳大巫強過我太多,我這氣兵變化之法還沒用出,就被擊散而去了。”卻是心不在焉,想著其他。
后土觀自己徒弟仿佛有些灰心喪氣,便伸手彈力浚澤額頭一下。
浚澤一驚,回過神來,后土微笑著,聲音綿綿而來:“相柳自是勝過你的,他修行多年一身真元神通早就融匯貫通,要說他法力勝過那太陰星君多少,確也是不可能的,那你想想你與她對戰之時又是什么情況?”
嗯,師父聲音真好聽,我與那螭吻對戰是什么情況?浚澤陷入深思,腦中皆是白衣少女身影,想想不對,搖了搖頭。
他喃喃說道:“當是也未多想,只感覺渾身法力充沛,便是氣兵法訣也是使得收轉自如,而且堅不可摧,怎么今日確如此?”
浚澤似乎想到些關節,為何那日自己法力運轉起來收放自如,便是那氣兵聚合之術也是使得虎虎生威。他正了正色,道:“師父,那日為何我的法力連綿不斷,今日卻是力有不足,明明感覺真元渾厚,卻是法力不能收放自如。”
見浚澤好似有些明白了,后土有些高興,自己徒弟終究是聰慧之人,于是便語重心長道:“那日你剛修出真元,自身受朱果金碑影響,渾身真力充盈,便是各種法術神通也能信手拈來,你那氣兵聚合之法本就是受金碑奇煞靈力影響學來,這奇煞靈力散去,你又如何能使出?”
“那為何我今日為何能使出氣兵,但是法力為何又斷斷續續不能隨心所欲?”浚澤繼續問道。
后土看了看浚澤,道:“你把那金碑靈力當做兇獸真靈,進而練成攝靈御獸之法,你的法力中總歸帶著些玄水真力,而你真元不穩須得勤加練習,法力才能源源不絕,今日你片刻便落敗不是你功力深厚問題,而是你不能夠固本培元,隨心所欲。”
后土之言,仿若撥開層層迷霧,浚澤只覺得修行之路多了一個方向,看著一身黃杉的后土,恭恭敬敬的拜了一下:“請師父教我。”
后土笑了,如同云霽飄散,黑夜月明。
轉眼間六天了,每日早上打坐修煉磨煉真元,下午便是隨著相柳看書練武,日子雖然無聊倒也愜意。
此刻浚澤正式踏上修行,再次入世必將引起風雨。
東海之濱,望舒宮。
只見一巍峨古城屹立于此,與那娥凰城不同,古城城墻極高,周圍海浪翻滾,滔聲不絕。
此刻偏宮之中,琴聲續續而來,時而如同那萬千巨浪,洶涌澎湃,時而如那三月細雨春風,潤物無聲。
只見雪衣長裙女子,頭戴金簪,臉戴面紗,纖指翻彈。宮內檀香裊繞,珠簾微卷,便是一旁侍女也聽得如癡如醉。
太陰星君,圣庭天驕,螭吻仙子,種種名頭都是皆是她名,但是誰又知道此刻她腦子里卻是出現了一個少年,傲氣十足又面帶羞澀,只見他長劍一出,風卷云起。
琴聲漸漸平息,螭吻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這個巫族少年偶爾會出現自己腦海之中,許是他那獨特的氣兵,又或者是那笨拙的言語,誰知道呢!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摘下自己面紗。
只見一妖族甲士進入殿內,單膝而跪,道“星君在上,帝后常曦有請。”
“知道了。”
嘴角笑意漸漸失去,喃喃道:“要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