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的人都是短袖打扮,小馬尷尬地笑道,“馬哥你請在這么高檔的地方吃飯,我肯定要穿正式點啊。”
被馬屁一拍,馬二立刻忘了形,開懷大笑道,“那是,來的路上我還在和張天老弟說吶,這次請大家吃飯我可是下了血本啊!”
“小馬,來來,這邊來挨著你天哥坐”,馬二指了指這邊桌子的一個空位說道。
“開動吧”,全員坐齊,一共二十個人,馬二吆喝著大家開動。
上的菜很多張天都沒吃過,最好吃的首推開水白菜,其他的有江水魚,燈影牛肉等,就算是日常聽過的菜式吃起來也和張天上一世吃過的味道有云泥之別。
菜再好,但在川人的桌子上酒才是不變的主角,鄰水之地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川東人喝酒在全國絕對是排的上名號的。
張天已經很久沒有喝酒了,今天又是主陪,兩錢的酒杯不醉人,交杯換盞每一杯張天都喝了個底朝天。
酒量這個東西,每個人都是固定的,而且是生來就注定,誰知三巡酒過后,看著周圍一個二個喝得紅光滿面的大漢,張天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張天非但沒有頭昏腦脹的感覺,反而感覺越喝越清醒了,臉上也不發燙。
借著去廁所的名義,張天在衛生間前洗手池的鏡子前照了照,臉上的皮膚白里透紅,“難不成這就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千杯不醉?”
一泡尿沖走倦意,從衛生間出來的張天精神頭十足,他今天喜提了千杯不醉技能,才發現原來這世界上真有被上天眷顧的寵兒。
張天回到包間又喝了半個鐘頭,陸續有人倒下之后,場面上剩下的就是幾個酒量最好的了。
一個叫王金富的走到馬二身旁,開口道,“二哥,今晚去打會牌唄?”
喝得志得意滿的馬二大大咧咧地剛想答應,忽的打了個哆嗦,轉頭一看在旁邊冷眼相向的媳婦,摸摸頭尬道,“唉,今天不打牌了,還有事。”
“嗨,二哥,你上次才輸多少啊?這就輸怕了?哈哈哈,你也太慫了”,老王也喝高了,比著手勢一頓揶揄。
人怕激,火怕摷。
“打就打,我怕你?你看我這手掌比你厚整整一公分多,要不是上次爺沒休息好發揮失常,哼。”
三分脾氣一上頭,馬二連身邊的母老虎也敢無視了。
“老弟,我先走了,你吃好喝好。”
“好,二哥,你去吧。”
給張天說完馬二又過回頭來,到秀娟的耳邊點頭哈腰地嘀咕了幾句,只見秀娟勉強點了點頭之后,馬二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又志得意滿地吆喝了老王一聲,隨后兩人前后一起離開了。
馬二一走,秀娟帶著兒子也走了,剩下的還清醒的幾人扶起還在桌子底下的,大家相繼離開了包間,各自散去了。
張天出了酒店,在門口站住吹了吹夜晚的涼風,這時一身酒味的小馬從身后走到他身邊,遞過來一桿煙,隨口問道,“天哥,去哪玩?”
本來就打算要去紅燈街要回房產證的張天看了看身邊抽著煙的半大青年說道,“我要去蘭桂坊,你去不去?”
“額,蘭桂坊啊”,可能是沒想到看著正派的張天會說去蘭桂坊,小馬的語氣有點支支吾吾。
“天哥,你經常去蘭桂坊嗎?我,我還沒去過”
張天知道他應該沒飄過,但沒想到他這么單純直接地講出來,也就不好繼續捉弄他了,“我去找他們老板有點事,不是去干那個,你陪我一起吧,我請客,怎么消費看你。”
“哦,多謝天哥,我陪你一起去漲漲見識就行了,消費就算了。”
小馬的話一出口,張天對他的印象又有提升,接過他伸過來過來的火,點完煙,他們兩個人一起散著步向蘭桂坊走去。
“小馬,你這中山裝有點大啊?”
從川東飯店到縣城的紅燈區路程著實不近,張天和小馬聊了一路,互相走了認識,算是半個朋友了,于是問了句交淺言深的話。
換作平時,他是不會隨便評他人長短的。
這也是張天的處世之道,看得起你,就說句交淺言深的話,如果你逢場作戲、耍花腔,那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不必打堆(四川方言,大致是一塊玩的意思)
小馬的中山裝長短合適,只是大小明顯不合身,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衣服,好在這個年代兒子穿父親,爺爺的衣服很正常,是很普遍的現象,張天的詢問里就少了幾分取笑的意思,要是換到現代,說這樣的話非要自討個沒趣。
“這個啊,這是我爸的衣服,我以前翻家里柜子的時候看到過,今天二哥說去酒店吃飯,我想著應該穿得正式一點,就把這個衣服找出來了。”
“你爸是干啥的,這件中山裝可不差吶”
“是嗎,我爸在子庭江上打漁,有時候也擺渡,說不定你以前還見過他吶。”
小馬說完,兩人也走到紅燈區了,街兩邊全是晚上出來營業的姑娘,一個個濃妝艷抹,露出雪白的大腿和深溝。
再顧不上說話,兩人加緊了步子,很快就到了蘭桂坊,被兩具肉體迎了進入,張天看到了坐在吧臺的老板娘,與此同時吧臺邊的老板娘也認出了他,起身走了過來。
“薛兄弟,今天來玩啊,還帶個朋友來玩,哈哈,多謝你來捧場啊。”
“別了,老板娘,咱們還是說正事吧”,張天小聲跟老寶說完又轉身對小馬交待了幾句,“小馬,你等我一會,我進去一趟。”
和老寶進了后院,張天掏出了揣在懷里的紙袋,這是下午秀娟給他的,他已經把多得錢拿出來了,剩下的剛好是他借的五千塊錢加上利息。
這么大筆錢,老寶反復點了兩遍,點完過后才起身往樓上去了,丟下一句,“我去給你拿東西。”
張天只得站在后院里等老寶下來,他環顧四周,看到到處有進進出出的男女,角落里還有幾個看場子似的人物,抽著煙打牌。
看了看表,他有點焦急,不是因為等的太久,而是他取了房產證之后還要去找薛倩,說來他們只有一個月沒見,但不知怎的,離兩人越好見面的時間越近,摸了摸包里的信封,他越發地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