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休息一會,秦一誠才想起田雪,呼喚兩聲沒有聽見回答,于是循著細微的呼吸聲找到她,發現她已經暈過去了。耳邊的警報聲依舊響個不停,他也不再遲疑,費力的拖著她摸索著向外走去。
這個房間除了那個飼養寄生蟲的池子以外,沒有什么太大的障礙物,和停尸房幾乎是門對門。摸索著來到停尸房,這里也沒有電源,依然是漆黑一片,想想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停尸柜,總讓人覺得停尸柜里會傳來拍打抽屜的聲音。
雖然有些筋疲力盡,但是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不行,再繼續拖著她走,恐怕就算能逃出去,她也會被活活拖死?!?p> 秦一誠先將田雪靠門放下,以方便自己在黑暗中迅速找到她,然后摸索著打開一個停尸柜的抽屜,手伸進去摸到一張冰冷的人臉,上面還有坑坑洼洼的小洞——這是一具被寄生蟲啃食過的尸體。
『里面有尸體,再換一個?!?p> 他現在體力有限,僵硬的尸體又不容易拖出來,于是又拉開一個抽屜,這里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不知道是之前就一直空著還是上一位“住戶”已經“搬走”了。
估計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伸手將這個停尸柜抽屜拉出來,這種抽屜主體比較輕盈,也比較結實,而且左右兩側的滑輪比底部略略突出一些,完全可以當做推車來用。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種輪子轉向不夠靈活,但是在現在這種局面下,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如果能看見東西倒是可以去找找“防護服”之前推得那輛“豪車”,可惜現在什么都看不見,只能用這玩意代替了。
把田雪裝進抽屜里,費力的推著這玩意走,好不容易才離開這個房間來到外面的通道里,又順著斜坡向上推,于是更加費力。
抽屜底部的滑輪在斜坡上發出低沉的聲音,在水泥路面上緩緩的滾動著。秦一誠滿頭都是汗,氣喘吁吁,粗重的呼吸聲在黑暗的通道里遠遠傳出,反倒顯得這里更加沉寂。
雖然已經進入這條通道,但是危險并沒有解除,誰知道“消毒”的范圍究竟有多大。而且也不知道“消毒”的方式是什么,按照電影中的情節,一般都是以爆炸收尾。一旦真的發生爆炸,這個通道說不準就會塌方,如果沒有及時從這里逃出來,說不準會被活埋在這里。
“媽蛋,要是能找到衛成朝,我非活剝了他不可!”
嘴里罵著,腳下絲毫不敢放慢,然而耳邊卻傳來腳步聲。聲音雖然不整齊,但是來者明顯接受過訓練,走路的聲音時停時走,似乎非常小心,始終保持著警惕。
『有人來了?!似乎不是衛成朝一伙的,不然不會這么小心?!?p> 雖然心里這么想著,腳下還是停了下來,但是有這么大的一個抽屜在,沒辦法隱藏起來,只好停在原地聽天由命。
不多時,拐角處出現幾道光束,很快幾個人影出現在拐角處。他們出現的第一時間立刻分散在通道兩側,根據光束來看,明顯可以看出還有人躲在拐角另一側沒有出來,而是隨時準備出來攻擊。
“我們是警察!里面的人雙手抱頭蹲下!”
一個嚴厲的聲音傳來,秦一誠聽著有些耳熟,卻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聽過。他看見對方手里握著槍,心里明白就算對方不是警察自己也得乖乖聽話。
他一邊抱頭蹲在抽屜旁邊,一邊大喊道:“警察同志,這里有人受傷!”
“小張,過去看看。”
“是!”
一個人手里拿著槍指著秦一誠快步走過來,看見抽屜里的確有個女人躺著,生死未知。伸手摸摸田雪的脖子,確定她還活著,頭也不回,嘴里喊道:“魏隊,確實有人受傷,傷者為女性,目前還活著,不過已經昏迷了!”
“魏隊?”
秦一誠一下子就想起來那個嚴厲的聲音是誰,荊山區公安分局刑偵一隊隊長魏濤,自己在安平旅店外見過他。
“魏隊,我是秦一誠,我們在安平旅館見過面!”
“秦一誠?”魏濤的手電筒照向他,看清楚他的樣子后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雖然看見了秦一誠,但是他手里的槍并沒有因此放下,顯然心中仍然是將他當做嫌疑人看待。
“魏隊,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這里有危險,很有可能會發生爆炸!”
“你確定?”
“我確定!”
其實他也不是很確定,但是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說的嚴重些并不是壞事。
聽到秦一誠這么說,魏濤皺起來眉毛,原本嚴肅的臉色更加嚴厲,對著對講機說道:“所有人立刻撤離!所有人立刻撤離!”
放下對講機,又對著秦一誠說道:“你帶著受傷人員,和我們一起走,小張,你給他幫忙。”
秦一誠露出苦笑,“魏隊,我現在自己能動就很了不起,根本沒辦法帶著她走。”
魏濤把槍收回去,幾步跑到抽屜跟前,一眼就認出這是停尸柜上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伸手把田雪拉出來背在自己身上。
“小張,你負責斷后,秦一誠,你自己能動嗎?”
“我可以。”
“那就快點?!?p>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原路返回,很快就來到醫院外。注視著眼前的場景,秦一誠心中感嘆自己逃過一劫,也是很郁悶這里的東西都沒了。
也幸虧這里的東西沒了,不然這底下滿地的東西,恐怕那些警察都無法接受。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警方將一點一點的清理這里,檢查里面的東西,直面這個血肉倉庫,但這一切都與秦一誠無關了。
秦一誠和田雪被送往市二院進行治療,在經過初步治療后秦一誠在病房里接受筆錄,他把自己編好的經過告訴了警方,沒敢說出自己體內有寄生蟲的事情。
萬一被拿去切片就不好了。
筆錄一直進行到天黑才結束,筆錄剛結束秦一誠就累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