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庚見這一下著實把館長譚湘給得罪狠了,不知該說什么好,他趁著譚湘沒功夫反應(yīng)過來回擊之時,連忙說道:
“這個,譚館長,張見小兄弟性子太直,有才的都這樣,您就擔待些,以后都是一個單位的人了,您也是他領(lǐng)導(dǎo),以后好好教他做人就得了,要不讓張見兄弟當您的秘書怎樣?”
李長庚對付譚湘這樣的半吊子書法家,早摸到對方的虛榮弱點,果然,一聽李長庚如此說,被張見狠狠奚落的譚湘平復(fù)了下胸口的郁悶說道:
“當我的秘書還是算了,張見就交給李老師帶吧,新人剛來,許多單位規(guī)矩您老要多跟他交代交代。”
李長庚要的就是這話,這次他可不敢松手了,拉著張見果斷離去。
“你姥姥的,你非要作死啊?”
“那些字館里人都知道,但都憋在心里不說,得,你這一來,譚館長的臉面朝哪擱?朝哪擱?”
“麻批的,譚家有特么好東西么?”
“公的母的都這尿性,男的沒底線,女的裝13裝斯文,真讓人惡心。”
張見才不管李長庚在旁苦口婆心的絮叨,反正跟譚家翻臉是必然,那何必再留余地?
跟李長庚來到504——李長庚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其實就是博物館的一個藏室。
十多架器物擺的整整齊齊,上面都貼有標簽,什么玉器、瓷器、書畫、金銀器等等,應(yīng)有盡有。
大多等級還都不低,至少是三級館藏物。
“老李,咱們區(qū)的寶貝不少啊?”
張見眉心處的裂縫早開始探測滿屋子的東西,年代稍微久遠些的立刻被張見捕捉到。
最早的竟然有戰(zhàn)國時期的青銅劍,還有一些北朝時出土的雕塑、瓦當、馬鞍之類的古董。
“那是,地不愛寶,咱華夏國歷史悠久,大地就是一本書,你翻一頁就有一頁歷史,翻土跟翻書沒什么區(qū)別,挖久了,自然有寶物。”
李長庚的口氣像極了老學究。
正在這時,老李的電話響了。
“老李啊,那小子過來報到了么?”
“我跟你講,這回咱們可是立大功了啊~”
張見的耳力超清晰,自然聽出了對面那人是楊再先。
“跟他說一聲,有空過來一下,我已跟館長老傅說了,他一口答應(yīng)了,原話是讓他領(lǐng)三份薪水又如何?”
“還說有時間要見一見張見兄弟,你轉(zhuǎn)告他,國博隨時歡迎他。”
李長庚都沒來得及說什么,楊再先已經(jīng)掛斷。
“尼瑪,這狗樣急性子,死都改不了了。”
李長庚有些恨恨的說道。
張見注意力并沒有在李長庚身上,他跟隨眉心中流露出的靈氣波動朝房間內(nèi)部走去。
“好強的靈氣~”
連懷中沉睡打鼾的小豬貝貝都睜開了眼。
“什么好東西?”
張見快步走去,漆黑鐵架高三米,長五米,每排都有一木梯,供人取物。
張見也不管李長庚愕然的神情,徑直走到最里面一排鐵架前,爬上木梯,在最頂層取下一青銅丹爐。
高五十厘米,直徑二十厘米,鼓腹敞口唇外撇,三獸足,弧線圈文平頂蓋,單孔鼻鈕,式樣古樸,氣息凝重。
剛將丹爐取下,張見渾身一陣激靈,差點從兩米多的木架上摔下來。
腦海中大褲衩黑氣翻涌,接著青色靈氣聚攏,居中凝聚成形,模樣正是青銅丹爐的模樣,一模一樣,一比一比例,外觀逼真,靈氣氣韻一分不少一分不多。
然后由青白色靈氣聚攏的青銅丹爐隱沒不見,消失在黑霧繚繞的大褲衩中。
張見雙手哆嗦著放下丹爐,咬牙克制哆嗦的雙腿,從木架上下來,緊接著就是一屁股坐倒在地。
“喂,臭小子,你干嘛呢?一驚一乍的,警告你啊,別打這里的東西主意,動一下就得坐牢,哪怕你給國家捐了寶貝也不成,聽到了嗎?”
李長庚回頭看見張見神情古怪,不由警惕起來。
必須說清楚,不然出了事他可兜不住。
私自盜竊收藏販賣博物館館藏文物是違法的事,尤其是博物館工作人員,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
張見哆嗦著嘴唇說道:
“知、知、知道、道、奧~”
嘴唇哆嗦不聽使喚了。
這一下靈氣凝聚把張見體內(nèi)這兩天內(nèi)修煉《信口開河》以及收集鄙視液等得到的靈氣全部耗空。
好久,張見才恢復(fù)過來,長出一口氣,抬眼再看鐵架頂端的那青銅丹爐,則什么波動都沒有了。
此時張見還怎么不清楚,這古樸久遠的青銅丹爐內(nèi)的靈氣已被自己全部吸空了。
雖然還是文物,但已經(jīng)沒有了靈氣。
“這不算違法吧?”
張見宿主可是精通文物的,對于《文物法》自然也有頗深的研究,單單吸取文物的靈氣,好像還沒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不可以。
關(guān)鍵是沒人能做到啊。
張見搖搖頭,不再糾結(jié)。
小豬貝貝此時已醒,對主人不給自己吸取靈氣很是不滿,從張見懷中跳出來,溜了出去。
李長庚自然不會去管張見的小豬寵物,小狗小貓在房間里溜達似乎還增添了些許趣味,雖然小豬的樣子有些另類,但這是張見私人品味,李長庚自然不會無聊的去干涉。
這一下,房間里有靈氣的古文物遭殃了。
小豬貝貝如長鯨吸水似的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將504房間內(nèi)所有靈氣全部吸納為己有,回來時搖搖晃晃,哆哆嗦嗦,樣子跟張見剛才相似。
李長庚納了悶了,這一人一豬在搞什么東東?
跟喝醉了酒似的?
讓李長庚更加驚訝的是下一刻。
不僅他驚訝,張見都被嚇一跳。
插在腰間的細鐵棍——被張見懷疑為天機劍的細鐵棍——“嗖”的一下沒入地面。
張見感應(yīng)那天機劍的速度越來越快,直接刺穿三層樓板,沒入地下,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直到百米處,天機劍停了下來,插在那里嗡嗡直抖。
這一切李長庚是感覺不到的,他只看見張見腰間有一東西射入地下不見,留下一小孔而已。
“喂,你小子搞什么搞?什么東西射下去了,不會傷人吧?”
張見自然知道沒有傷人,經(jīng)過的地方都是貼近墻面處,也沒人發(fā)覺。
天機劍還在嗡鳴,似乎在汲取,似乎在宣告,又似乎在等待……
但半個多時辰過去了,細鐵棍并沒有返回,顫抖逐漸停止,天機劍趨于沉靜。
“不會吧?這細鐵棍就這么沒了,呆在那里了?”
張見與細鐵棍之間的感應(yīng)很清晰,張見見過這么多奇怪的事情,所以細鐵棍的怪異舉動他也視若無睹了。
“小張,你過來,別楞在那里了,傻了吧唧的,看看這幅畫,怎么樣?能下個判斷么?”
李長庚知道有才的人都有些怪癖,像張見這樣一愣一愣發(fā)呆的估計也是正常現(xiàn)象,也沒多想。
為了打破尷尬,李長庚從鐵架上拿出一卷收藏畫,自然是博物館征集回來的文物。
張見眉心處的裂縫靈光一掃,當即判斷出此畫的年代,民國仿宋。
再細觀筆法特征,仿的是北宋山水。
于是,張見眼眸閃亮答道:
“這是民國的東西,仿北宋山水,全景特征明顯,人物與山水比例仿的有些瑕疵,但筆法還可以,學的是范寬《溪山行旅圖》的路數(shù)。”
“范寬,性疏野,嗜酒好道,‘北宋三大家’之一,他的特點是畫中景物峰巒渾厚端莊,氣勢壯闊偉岸,令人有雄奇險峻之感。用筆強健有力,皴多雨點、豆瓣、釘頭,山頂好作密林,常于水邊置大石巨巖,屋宇籠染黑色。”
張見將宿主記憶中的知識背誦一遍,聽的李長庚連連點頭。
“好,果然有見識!”
“既然來了,那就幫幫我,當時也是說好了的,當我的助手,那這一架子畫作就是你的工作了,給他們標上準確年代,寫出判斷理由。”
李長庚眼眸閃亮,難以掩飾撿到寶貝的喜悅。
張見這次再也堅持不住,咕咚一下暈倒在地。
“尼碼,有這么分派活的么?想累死我么?”
張見終于承認,門神尉遲恭說的有道理了,這老李頭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