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幕后黑手
聽聞此話,皇后卻是茫然不已,這時,一直默默不語的賢妃才站出來,好心的給她解釋著:“皇后娘娘,事情是這樣的。”
賢妃把御花園里發(fā)生的事情事無巨細(xì)都重復(fù)了一遍,表面上聽著感覺沒什么,但她的語氣和態(tài)度卻隱隱都針對嘉惠妃,不知不覺見將她放在了最不利的境地。
清楚來龍去脈以后,皇后也不免頻頻看向小喬,大概也是不明白這個素未謀面的小丫頭,究竟哪里幸得景毓世子的青睞,竟讓他這般不管不顧的維護(hù),還不惜與皇帝做對,與嘉惠妃翻臉也要為她討回公道。
但不管怎樣,既然皇帝把此事交由她處理,又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她無論如何也要做到公平公正。
當(dāng)下,皇后就對嘉惠妃開口了:“惠妃,你平日里是最聰明的,怎地今日如此糊涂,景毓難得帶朋友入宮,你作為陛下的愛妃,也算是主人,如此飛揚(yáng)跋扈的待客,實(shí)在不應(yīng)該。”話鋒一轉(zhuǎn),她眉眼凌厲,掃過嘉惠妃身邊的幾個奴才,怒道:“是有你們這些混賬,都是沒腦子的嗎?惠妃一時糊涂要做傻事,竟都不知道勸著點(diǎn),任由她一錯再錯,這種混賬東西留著還有什么用。”
這話一聽,眾人再清楚不過了,皇后這是也站在景毓這邊,要出面處置這些狗眼看人低的賤奴了。
嘉惠妃睚眥欲裂,臉色難看的不得了:“皇后娘娘……”
皇后沒給她說話的機(jī)會,毫不留情的打斷道:“惠妃,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為了幾個不懂事的下人,犯得著和侄兒撕破臉嗎?”
事已至此,嘉惠妃知道自己無力回天了,但她仍不想放棄,轉(zhuǎn)而向皇帝投去祈求的目光。
奈何現(xiàn)在皇帝急于撇清自己,根本不想再插手,所以將她殷切的眼神當(dāng)作空氣一樣,還站在那里闔眸養(yǎng)神,俗稱眼不見為凈。
見狀,大家心里都跟明鏡似的,皇后更是有了底氣,微微側(cè)頭道:“趙邑。”
鳳駕中一個俯首弓腰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穿著太監(jiān)服飾,但和普通的小太監(jiān)不同,無論是衣服面料還是刺繡圖騰,看著都要高檔許多,和皇帝身邊那位叫姜德福的穿著一樣,可見這人在皇后身邊的地位非同一般。
只是這趙邑剛一出來,小喬不經(jīng)意間瞥了一眼,瞬間便感覺背后的汗毛都倒立起來,某些不堪回首的事情猶如醍醐灌頂,在腦海里源源不斷的涌現(xiàn)。
她全身僵硬,臉色蒼白,忙不迭的低下頭往后退了幾步,把自己藏在景毓后面,心驚膽戰(zhàn)的抓著他的衣袖。
敏銳的景毓第一時間察覺到小喬有異常,還發(fā)現(xiàn)她手上的溫度在迅速下降,越來越?jīng)觥>柏共粍勇暽牟[起雙眼,仔細(xì)聆聽著周圍的動靜。
趙邑站在皇后身側(cè),俯身道:“奴才在。”
皇后眼神犀利,面上的威嚴(yán)不容置噱:“翠竹膽大包天,以下犯上,處以杖斃之刑,至于其他幾個,全部發(fā)落到慎刑司去,是死是活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話是這樣說,但誰不知道慎刑司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進(jìn)去的人有幾個能活著出來,不是被活活打死,就是受不住刑法自己自裁了。皇后這個處置結(jié)果不可謂不狠毒,但這也正是景毓想要的,所以他并不覺得有何不妥。
翠竹聽到這里,再也堅(jiān)持不住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滿目的絕望連求救的話都忘了說。
“是,奴才遵旨。”趙邑一揮手,立刻就有好幾個小太監(jiān)走出來,將嘉惠妃身邊那些宮女太監(jiān)全部押走。
直到被人從地上托起,翠竹才瞬間回神,凄厲的哭叫道:“皇后娘娘饒命,陛下饒命,奴婢知錯了,求陛下娘娘開恩啊!”
沒人聽她亂嚎,個個都是冷眼旁觀,自顧不暇,翠竹又轉(zhuǎn)頭看向嘉惠妃:“娘娘,惠妃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娘娘,娘娘……”
嘉惠妃此刻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恨意,恨的眼睛都紅了,可這是皇后的懿旨,還是皇帝首肯的,她再怎么愚笨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多說什么,只是在心里發(fā)誓,今日她所受的恥辱和傷害,他日必定十倍百倍的奉還回去。
皇后無視嘉惠妃那惡意滿滿的眼神,掃了一眼在場的人,轉(zhuǎn)身看向景毓和藹可親的道:“毓兒平日進(jìn)宮都忙著和陛下商議要事,也難得見你一次,今天被這不長眼的東西沖撞了,可別往心里去。”
景毓淡淡道:“勞皇后娘娘費(fèi)心了。”
“這是小事,何談費(fèi)心。”皇后寬容的笑了笑,轉(zhuǎn)頭又對皇帝道:“陛下,這眼看就要用午膳了,不如臣妾讓御膳房好好做幾道菜,待會您和毓兒喝兩杯,就當(dāng)去去霉氣,您看如何?”
這惡人都讓皇后給當(dāng)了,皇帝自然是高興還來不及,也不希望這件事讓景毓心里有嫌隙,心里更是對皇后的建議十分滿意,只不過他還未點(diǎn)頭應(yīng)允,那邊景毓就先開口了。
“多謝皇后娘娘,用膳就不必了,小喬今日遭遇此事,也受了不少驚嚇,侄兒就先帶她回去休息,等改日有空再來叨擾。”景毓微微頷首,不容反駁的道:“陛下,臣告退了!”
說完,他便拉著小喬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大群人在那面面相覷,只有皇帝氣的吹胡子瞪眼,臉色都黑的跟鍋底灰一樣了。
出了宮門,兩人一路無話,沐楓正在馬車旁等候,看見兩人這么早就出來,心里倍感意外,但他見景毓神色有異,腳步也比尋常走路快了許多,就知道在宮里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
待他們上了馬車,他立刻跳上去駕馬離開,一直到出了玄武門,避開皇宮的耳目后,景毓才沉聲問道:“剛才怎么了?為何忽然害怕。”
小喬直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驚恐不安的抓著景毓道:“公子,我看見了一個人,就是皇后娘娘身邊的那個公公,上次我被那兩個女人綁架,她們口中的主人就是他,趙邑。”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但是對方的身份卻令景毓頗為吃驚,他凝眉道:“看清楚了嗎,確定是他?”
“確定,就是他,我不會看錯的。”小喬急切的點(diǎn)頭,生怕他不相信。
聞言,景毓低頭沉思不語,若按照小喬所說,那座別院背后的主人是趙邑,那這件事情就有些復(fù)雜了。首先這個趙邑是皇后身邊最得力的太監(jiān)總管,權(quán)利之大令人難以想象,很多時候他都是代表著皇后的,那么他背地里做的這些事情,皇后究竟知不知情?
其次,如果調(diào)查這件事,要想動他,必定會驚動皇后和太子,到時候他們會怎么做?不惜一切代價(jià)的保他,還是把他丟出去,以保全太子作為儲君的顏面和地位。
只是不管他們怎么做,勢必都會跟辰王府翻臉,景毓倒不是怕這個,他擔(dān)心的是,一旦開始調(diào)查,小喬當(dāng)初被綁架過的事就瞞不住了,萬一趙邑或者皇后和太子想要?dú)⑷藴缈冢M不是再次把小喬推到了危險(xiǎn)的深淵里嗎?
可是就算他不查,小喬依然還是有危險(xiǎn),她從那座別院里活著逃出來,還看到了對方的臉,對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繼續(xù)活下去的。
還有最后一點(diǎn),也是景毓最想不通的,趙邑是太監(jiān),他沒有男人那方面的功能,為何還要綁架妙齡少女?難道單純的只是欣賞?
他沒有懷疑過小喬的話,雖然這有點(diǎn)奇葩,但他作為男人,多少還是有些能理解的。大概這趙邑自己失去了男人的根本,一輩子都不能擁有女人,所以心靈漸漸扭曲變態(tài),看見漂亮的小姑娘會生出邪念,即便碰不了也要從其他方面來滿足自己的獸欲。
見他許久未說話,小喬還以為他是真的不相信自己,連忙道:“公子,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沒認(rèn)錯人,就是他,千真萬確。”
景毓回過神,露出熟悉的微笑:“我知道,我自然信你。”
聽他這么說,小喬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氣,想起今天百轉(zhuǎn)千回的那場鬧劇,不由得自責(zé)起來:“公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景毓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道:“沒有,別胡思亂想,今天有沒有嚇著?”
她知道他問的是嘉惠妃的事,當(dāng)時也實(shí)在是驚險(xiǎn)萬分,被那么多御林軍包圍著,萬一他們真的下了殺手,恐怕自己這個小身板都要被捅成篩子了。
“還好,關(guān)鍵時刻多虧了賢妃娘娘。”小喬想到那種場景,心里還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對了,公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景毓一邊搖著扇子,一邊悠悠的解釋:“也是賢妃,她派人來告知御花園的事,我們沒耽擱就趕過去了。”
小喬道:“難怪,那照這樣說,還是她救了我。”
賢妃初見時,那神色驕傲的了得,還以為她和嘉惠妃一樣,不是什么善茬,結(jié)果這次的危機(jī)能化險(xiǎn)為夷都是她在暗中幫忙。得知這一點(diǎn),小喬心里頓時對賢妃有了不少好感,也深刻體會到看人不能只看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