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李正醒來，看著眼前慕冰完美無瑕的容顏。冰冷，有著威勢。
明明就是吃了點東西，跟喝了幾斤酒一樣，沒什么意識。
“醒了？那就回去吧，身為家主，在這個時期不再府里待著，對人心的影響不好。”
慕冰睜開眼，對有點兒愣神的李正微微一笑。
“嗯。”
等他們走到鋪子柜臺，李正發現店小二，還有掌柜的都換了人。
“冰兒，他們去哪里了？”
“不要多想，他們就是換一個班。”
在李正醒來前，她就起身讓昨天晚上的鋪子里的暗衛去往衛國執行任務。
他們待在這里，還是不好，畢竟李正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只能是暗衛的主人才能知曉的身份。
當然，眼前的幾個人真的是原來的鋪子的主人，老老實實的老百姓。
“走吧。”
李城還是那個李城，李正看著這處繁華，想到自己的先輩為了這座城市做出的貢獻，想起趙國剛建國時，先祖李虎主動要求在這處昆山腳下建立一座城市，李家世代駐守在這里。
“冰兒，先祖的榮耀不能從我的手里斷送了啊，不然后世要怎么看待我呢？噴我，愛我，還是恨我。”
李正把雙手放到背后，雖然現在年紀還小，說出這句話時，讓人看來有些大人的風范。
“我再這樣下去，可能后世沒有我的名字吧。如果有，那邊是李氏一族唯一一個沒有任何作為的家主。”
慕冰就是聽他說話，現在的她扮演者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同時，她的手也在攙扶李正，晚上落下的雪化為的水，到了清晨，在青石路板上留下了一層薄冰。昨天晚上吃完里面下有促進睡眠的藥，李正的內力現在無法使出，腳步很疲軟。
“你給昨天晚上的那個人下藥了嗎？”
“沒有，沒事兒招惹別人干什么！”
“哦，那就好，我感覺他可能比你還要強一點。”
“哦？”
“昨天你不是沒看到他嗎？在我們剛進鋪子的瞬間，在咱們相處這么多年，對你的一些反應我還是很清楚的。不過，我感覺到他對你挺和善的。”
慕冰聽了一愣，李正的感覺很正確。
“嘛，記住，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的身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一個比較矛盾的事情，到時候你就相信自己的感覺吧。”
不知不覺，他們就到了李府的門前，沒有驚動守衛，他們悄悄從偏門過去。
到了里面才會發現，此時這里與外面街道的繁華的鮮明的對比。放眼看著李家的庭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衰敗感。雖然里面有不少仆人忙里忙外，有許多四季常青的植物花草。建筑物一點也不顯得老舊，還有湖畔。
有一種違和感，感覺就是沒有一種倚靠。看起來就像沒有骨頭的老虎，站不起來。
……
就是看著這一切，李正對慕冰說：“我決定了，過了今年我就要去參軍，我這個將軍的身份不能白浪費在我的身上啊，不是嗎？到時候，我再叫上陳……”
李正突然不說話了，陳清現在已經是一名朝廷命官，短短幾天，已經升任為大理寺卿。當然，他并不知道，年前宋和向他許諾過更高的職位。
過了這個年，也就是宋婠婠，李安國，下葬的那一天陳清來過。哭的站不起身，卻沒有與李正見上一面，就匆匆離開了。因為這，李正的心里有一點小介懷。其實他的內心深處，也是不想讓陳清走這一趟渾水。
“冰兒，陳叔？”
慕冰嫣然一笑。
“放心，陳叔會好好的，他的才華留在軍中本來就被埋沒了。他留在朝廷中挺好的，只要我們李家，只要你還在，就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動他。”
如今的京城，表面看來，還是一片祥和。暗處，早已經是風起云涌。
江南府不明不白的落到秦國的手中，陳，晉兩國對本來最弱小的秦國變為最強大，從前在邊境線上摩擦不斷的他們，突然曖昧起來。
更多的兵力派到與秦國接壤的地方，還有不少本國高手本派到趙國京城，自己各個國家的宗門，也是在所有國家，包括衛國都留有一些嫡系。
他們就是倚靠這樣，才在一次又一次滅亡與新生間不斷的傳承。
慕冰更是派遣了暗衛隱藏的高手進了京城，成為一些小販，定居在京城里的平民百姓。
只要他們沒有接到慕冰的命令，沒有令牌，他們將隱藏身份直到死去，把自己的任務傳給自己的后人或徒弟。
這就是暗衛，沒有命令，就一直活在暗處的人。
也許他們的命運就像那驛站里的廢棄的書信一樣，失去了寄信人與收信人。
他們就像信件一樣，記錄著亙古不變的內容，能做的只有等待。
……
慕冰突然轉過身子，倒退著走路。
“李正，你真的想參軍嗎？從一個普通的沒有實權的將軍做起？”
李正沉默。
慕冰看到這，怎么不能明白他想的是什么。
“放心，李家的余蔭沒這么早用完，宋和他不會把事情做得這么絕的。”
李正聽到她的話，大驚失色。
“冰兒，你怎么敢直呼陛下的名字。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本來笑得挺開心的慕冰，聽到這，心里突然出現了一陣陌生敢。
曾經天不怕的人，生長這么多年，武功沒有多少長進，兵法沒有讀多少，四書禮儀還是七八年前學的。這么一個人，怎么突然變得畏懼皇權了，還是在自己的家中，一個天下間保密性最好的地方，一個他可以放心的想說啥什么，就能夠說什么的地方。
就算是被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宋和那個皇位還不夠不穩的皇帝，敢再對李府作出動作嗎？現在天下間，最不希望李家出事情的幾個人之一，就有宋和。
如果李正出了什么意外，誰知道那時候軍方會變成什么樣子。畢竟收到排擠，與受到死亡，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事情。
……
慕冰轉過身子。
“哈，那啥！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了，你先考慮考慮，我去里面了。”
李正哦了一聲，低著頭回到他的院子，在亭子里，他紅著臉，流著汗，回想剛剛他說的話。他也不知道，剛剛他為什么會說那樣顯得白癡，令人不愉快的話。
如果是之個不認識的人也就罷了，偏偏對方是他現在最親近的人。
雖然知道她肯定不會在意，卻更加的難受。
而上官顏兒，自從她去了京城，李正就認為，他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慢慢疏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