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惜影被一股刺鼻的味道給熏醒了,一睜眼拾得正坐在床邊,手里拿著給黑色的小瓶子,正一臉緊張地看著馮惜影。
馮惜影一把把小瓶子推開坐了起來,嫌棄地問:“這是什么啊?”
拾得將瓶子仔細收好,很是寶貝地說:“阿東給的,果然很好用。”
“話說我怎么會在這里?”馮惜影覺得有點懵,自己不是去迷倒雍王嗎?怎么自己也躺下了。
拾得一臉同情馮惜影智商的表情道:“馮小姐,我有時候還是很佩服你的,迷暈別人把自己也放倒了。”
馮惜影細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這么回事,想不到這個阿東還有兩把刷子,這個藥竟然比麻醉藥都要好用,看來得常備一些在身上。
“對了,雍王呢?”馮惜影掀開被子開始穿鞋。
“正準(zhǔn)備治療呢,阿東讓我來叫你在邊上看著,萬一王爺醒了要殺人,也只有你能攔住了。”拾得已經(jīng)猜到了雍王醒來時候的暴怒場景,所以選擇來叫馮惜影。
聽了這話馮惜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坦白說,就這個事情,馮惜影不知道雍王會不會連自己也一起殺了。
穿好鞋襪,馮惜影和拾得匆匆趕往了柴房,鑒于之前的教訓(xùn),誰都不愿意把房間騰出來,所以選在這個可憐而又破敗的柴房。
馮惜影還沒有推門就聞到了一股辣眼睛的味道,盡量減緩了呼吸之后,馮惜影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雍王已經(jīng)被扒拉干凈跑在澡盆里了,阿東臉上正圍著面巾,手里拿著一些不知名的草藥往里丟,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馮惜影仿佛看到澡盆里面還冒著熱氣。
做好了心里建設(shè),馮惜影才走到澡盆旁邊,皺眉問道:“確定這法子有用嗎?”
“不確定。”阿東一邊回答,手上還是不停地扔著草藥。
馮惜影感覺心里一顫,萬一搞了這么大陣仗還沒有用,雍王恐怕要血洗這座院子了。
“那個藥效多久才能過?”馮惜影不禁為自己的生命擔(dān)憂。
“因人而異。”阿東丟完最后一把草藥回到了一張破舊的桌子前接著搗鼓。
這不是等于說廢話嗎?萬一雍王下一刻醒了可怎么辦?
馮惜影走到桌前開始翻找著上面的瓶瓶罐罐,阿東抬頭看她,問道:“你干什么?”
“那個迷藥還有嗎?我多撒點。”馮惜影頭都沒抬。
“你是謀殺親夫嗎?”阿東將馮惜影的手打開,趕緊叫藥罐子收攏了些。
“不然等一下雍王醒了我們黃泉路上做個伴?”馮惜影看到他那摳門的樣子連連嘖聲。
阿東的手頓了頓,但是沒有停下動作:“那玩意兒吸多了會長睡不醒的。”
馮惜影一時很是為難,現(xiàn)在迷藥不敢下,又怕雍王突然醒了大開殺戒,當(dāng)真是提心吊膽。
阿東收好了藥罐子悄悄溜了出去,拾得在門口等著,問道:“還順利嗎?”
阿東徑直將藥箱放下,“只要雍王不醒就算順利。”
馮惜影此時正全神貫注盯著雍王,見沒有什么轉(zhuǎn)醒的跡象,問道:“這個法子要是沒用的話,是不是就無解了?”
沒有人回答。
馮惜影扭頭一看,人呢?這是打算臨陣逃脫,留自己一個人在這邊承受雍王的怒火?
馮惜影二話沒說就往外跑,看到阿東和拾得正在門外熱聊,一人一只手,直接把他們兩個提了回來,就算是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拾得倒不至于這么弱雞,但是對馮惜影又不能打,只能任她拖著。
阿東就比較慘,本來就是個文弱的大夫,被馮惜影跟拖把一樣拽著就往里去了。
“撒手!老子還沒有活夠!”阿東掙扎著,奈何沒有任何作用。
“大家好兄弟,好姐妹,做事情講點義氣,再說了,你一個大夫丟著病人跑路算怎么回事?”馮惜影此時迸發(fā)著強烈的求生欲望,手上的力道堪比大力士。
阿東覺得馮惜影說的好像有點道理,畢竟這個毒也是第一次解,身為大夫好歹也要記錄一下治療過程,故而也沒有再掙扎。
很快三個人就圍著雍王的浴盆緊張地看著,拾得不是沒有偷溜過,他剛一動,阿東就威脅他撒毒,大不了同歸于盡。
屋子里的尿騷味越來越濃烈,三個人熏得眼淚都出來了,馮惜影抹了一把眼睛問:“這個還要泡多久?”
此時雍王的身上已經(jīng)有了一種不健康的紅,應(yīng)該是藥效起作用了。
阿東并沒有回答馮惜影的問題,眉頭越皺越深,嘴里喃喃道:“不對啊。”
“什么不對?”馮惜影和拾得同時問道。
“按理說,噬心丹是陰毒之物,用了這個法子應(yīng)該是逼毒出來,可看雍王這個樣子,怎么感覺好像是發(fā)燒了。”阿東邊說邊伸手往雍王額頭探去。
手剛一碰上雍王的額頭,雍王的眼睛忽然睜開,嚇得三人一個激靈往后跳開。
雍王掃了三人一圈,眼神有些呆滯,而后臉色一變,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
阿東一看那血,竟然漆黑如墨,嘴里念叨道:“壞了,壞了!快把他撈出來!”
馮惜影和拾得一看雍王這情況,再聽阿東這話,心里都急得不行,哪里還顧得上什么臟不臟的,伸手合力將雍王拉了出來。
雍王吐了一口黑血之后竟然又暈了過去,阿東的手搭上他的脈搏,臉色變得很是嚴(yán)肅。
“怎么樣了?”馮惜影忍不住開口問。
阿東把了好一會兒脈,在馮惜影的再三催促下才慌亂起身,跑到門口的藥箱搗鼓了一陣,拿回來一顆紅色的丹藥往雍王嘴里塞。
“我不是說了要童子尿嗎?”阿東將藥喂入雍王口中,責(zé)問著拾得。
拾得一臉無辜,“是童子尿啊,都是童男童女啊!”
阿東聽了朝拾得一瞪:“你要害死人啊!童子尿是只能童男的尿,你!”
拾得一聽臉色也不好了:“你怎么不早說啊!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能怎么辦?聽天由命了,先清理干凈了抬回房間再說!”阿東此時也是心急如焚,自己的一世英明怕就要這樣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