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飛真的是單純力量型,當發起進攻時,他就像一塊完全迸發的火山口,源源不斷都是強大壓力,揮拳踢腿時都能感覺劃破空氣的摩擦聲。
與他相比,楚玹則是比較柔弱些,看著大有以柔克剛的趨勢。
可恰恰相反,她所打出的招式極其快又詭異,而且氣定心平,只是發絲微動,神情并無著急之色。
反觀舒飛,可能一開始就將自己的心態擺得太高,如今打了十招下來表面上兩人勢均力敵,但實際上他卻是在節節敗退。
這個人的內力,遠遠在他之上。
舒飛眉頭下壓,當他們交手兩掌相對時,他被反擊往后退一步,而楚玹則是還站在原地沒有挪動分,且臉色沉穩,沒有任何急躁情緒,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他們沒有使用武器,只是單純的肉搏,可他居然打不過一個看起來瘦弱的士兵。
但舒飛也不是輸不起的人,他揉了揉有些被震麻的右手,隨后雙手抱拳,爽快道:“是我輸了。”
楚玹同樣抱拳:“承讓。”
“你們各有千秋,但軍隊就是軍隊,以后行軍在外切勿再發生爭執。”簡括稍微提了一兩句,嚴肅的話讓歡呼的場面又安靜下來了些,他看向楚玹和舒飛兩人,“你們兩個跟我進來。”
他轉身走回了營帳,副將和統領自然要跟著。
楚玹和舒飛兩人相視一眼,也是緊跟其后。
這場決斗是他答應的,杜先有些著急他們會不會被將軍責罰,但是他也不能冒然闖進去犯軍規,站在外面看了兩眼,便轉身去帶兵巡邏,即使只是扎營一個晚上也要戒備森嚴。
玩樂時刻總是稍縱即逝,緊張卻會籠罩整個心房,稍有松懈也許面臨的會是無可挽回的局面。
···
簡括幾人回到營帳內沙盤圖前,看到站著很遠的兩人,招手道:“不要站那么遠,過來。”
聞言,兩人走到沙盤圖前。
簡括環看大家一圈,隨后視線落在他們兩人身上,這才道:“叫你們兩個進來,是有件事要安排你們去做。”
“將軍請講。”舒飛神情有些激動,這是可以分配任到務了嗎,自從參軍之后他就等著精忠報國的這一天了。
楚玹亦是點頭表決心:“屬下定不負使命。”
這個安排有些突然,肖明幾個人事先也不知道,隨即他們紛紛轉頭看向簡括。
“我要你們進入白行山,然后侵入北離國占領的村莊,把他們將領的首級取下,掛在城墻上壯軍威。”簡括雙指點在白行山的位置,聲線清冷沉著。
肖明聞言有些驚訝,沒想到將軍會采取他說的建議。
反正以他的想法就是來個關門打狗,派人在中間斷了北離國支援和后退的線,他們則從正面開始進攻夾擊,如此一來可以減少傷亡,也能提高勝率。
但是他們能想到的法子,敵軍自然也會想到并找出應對方式。
如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則會很兇險,去的人可能會在完成任務中死掉,所以一開始就要做好犧牲的準備和決心。
洪志和沒想到將軍真的會如此想,他嘁眉不贊同道:“將軍,這樣豈不是太兒戲了。如此明顯的計劃,敵軍不用想都會知道。這不是讓他們去完成任務,而是去白白送命。”
他不知道將軍怎么想的,這一看就是有去無回的計劃,沒有任何可行性。
簡括不予以解釋,而是偏頭看向他,一字一頓沉聲道;“亂世紛爭,國難當頭,戰場,就是英雄最好的歸宿。”
身為兵人,活著就只有一條路可走:為了戰死。
洪志和聽之心中一顫,他微微張嘴想說些什么話,可對上簡括那雙沉著堅毅的雙眸卻如哽在噎,他最后只是微微嘆口氣不再言語,沉默的態度已經表示退一步同意了。
舒飛雙眸理都是對可以報效國家的亮光,他雙手抱拳,聲音剛強有力道:“將軍,屬下無怨無悔!”
出征之前,他已經跟爹娘做了最后的告別,也早就做好了視死如歸的心理。
如果真的戰死沙場,他也是光榮的。
“好小子,有魄力。”肖明抬手壓在舒飛肩膀上拍了拍,他最欣賞這樣的戰士了。
“我也一樣。”楚玹微微頷首,她沒有多言,但是態度也很決絕。
榮邦低頭研究了很久的沙盤圖,待看出了點門道,他這才抬頭講話:“將軍這樣做,也并不是不無道理。用兵之法,備則分之。將駐扎在文臨鎮和村莊的北離軍給分開吸引,對我們而言則是百利而無一害。”
洪志和雙手環胸,斂眉道:“調虎離山之計,可不是只有我們會用。”
他們自詡為聰明人,別人也不是個傻子,自有謀士在其左右輔佐。
“你們兩個呢,對此次任務有什么看法。”簡括卻是看向他們,問到。
“兵行險招,此計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舒飛擰眉垂眸深思,“且被北離占領的地方都是民不聊生,將他們趕出去把百姓給解救出來才是當務之急。而且不管用什么戰略,犧牲總是不可避免。”
簡括朝他點頭,隨即看向楚玹,無極殿里訓練時演技就是首要第一堂課,面對主子,他依舊可以面色不改,“林瀧,你呢。”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楚玹眉眼清冷,站在他們身邊襯得身板瘦弱,但將氣勢稍微放開一些,就有著不可忽視的存在感。
她的模樣極其俊氣,雙眸透露著堅毅光芒,“請將軍放心,我們已經做好了成為開路者的心理準備,無需為我們掛念。”
舒飛撇了看她一眼,隨即點頭笑道:“對!”
志同道合的好兄弟!
“好!此事就交給你們了,等夜深人靜時即刻分開啟程。”簡括勾唇,淺淺地笑了笑。
待繼續研究了一會兒戰略,眾人才散去。
……
晚間,有個身影躲過了放哨巡邏士兵,悄悄往旁邊的叢林走進去,很快就陷入了翻滾的黑夜中隱匿著身體。
他走了許久,最后確認四下無人且不會聽聲音,這才將手放在嘴上吹了和布谷鳥一樣的叫聲,隨后就有一只老鷹從天空中飛下站在他的手臂上。
他快速將一個信封綁在老鷹的腳上讓其飛走,可能是做賊心虛,先是環看四周一圈,這才輕手輕腳轉身離開。
而自以為很隱蔽的行動,卻被看得一清二楚。
因為不知何時,簡括和楚玹已經站在了不遠處的樹枝上,隱蔽在繁茂的樹葉中難以發現身影。
但是他們借著月光,卻能將下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簡括小聲道;“主子,果然如您所料,他行動了。”
“安排下去,助他一臂之力。”楚玹雙手負在身后,垂眸下睫毛擋住了月光瞧不清神色,但輕飄飄的聲音亦如晚間的冷空氣般泛著涼意。
“是。”簡括點頭,想到了什么,他偏頭看向主子涂黑的則臉,有些躊躇道:“這次任務兇多吉少,您要多加小心。”
計劃已經透露給了敵軍,就相當于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行動,危險性可想而知。
楚玹雙唇微啟,只是道:“在作戰上,可不會講究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只有拋下的誘餌足夠,才能吃到鮮美的晚餐。”
走進危險,才會往往伴隨著機會。
畢竟死局,亦是生局。

林呱呱
本來想斷更的,還是給堅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