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完武藝還不夠,兩人竟還要比酒量,北璃玥實在是猜不透這個年紀的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過看著兩個人之間的隔閡消去殆盡,她放下心來,至于她們要比些什么她也就懶得去管了。
正在北璃瑛和云嫆兩人在用口才較量時,前院傳來一串腳步聲。聽到腳步聲后,云嫆臉上揚起一絲挑釁的笑容,她眸光直直地盯著北璃瑛:“我請的廚子來了,你若是想要反悔還來得及!”
“笑話,本小姐是那種臨陣逃脫的人嗎!”北璃瑛依舊是一激就著的脾性。
見激將法生效,云嫆得意一笑:“好,今日讓你見識見識天榿第一酒王的厲害!”
北璃瑛不屑一瞥,“別到時又像方才一樣強忍著不求饒,若是出了事可別賴在我頭上,也別賴在天辰頭上!”
“你放心,不管出了什么事都由我自己負責!”雖然云嫆并不覺得自己在酒量這一方面會輸給北璃瑛,但她也知道北璃瑛的考量。
得到保證,北璃瑛咧嘴一笑:“好,今日我就陪你喝個不醉不休!”
“好!那走吧!”話落,云嫆邁步走在前頭,小手一指,示意北璃瑛跟上。
北璃瑛會意,邁步向前與云嫆并肩而行。
北璃玥盯著兩人的背影勾唇一笑,似是寵溺似是無奈。
“長公主你也快來!”走出沒幾步,云嫆便發現北璃玥沒有跟上,她回頭催促道。
聽見互換的北璃玥瞇著鳳眸,點頭回應:“好,你們先去,我吩咐幾句。”
云嫆點點頭,拉著北璃瑛往前院快步走去,急不可耐的模樣讓人不禁發笑。
兩人身影消失在廊橋上后,北璃玥喚來里屋收拾的蕓竹,小聲叮囑了幾句,而后,也朝前院會客廳走去。
北璃玥走后不久,蕓竹依照吩咐感謝了一番云澤帶來的宮女,并親自將她們送出了府邸。做完這些,蕓竹也跟著去了前院,不過她是去找七公主府的管家的,有些事情她需要與管家協商。例如,北璃玥和北璃瑛所住院子的灑掃與服侍問題。
蕓竹走到前院時,管家正在招呼醉仙居來的廚子,蕓竹沒有打擾管家,她一直站在邊角地,等管家叮囑完后,她才上前道:“請問是李管家嗎?”
李管家一時沒反應過來眼前這面生的姑娘是打哪來的,他面帶疑惑,“不知姑娘是?”
蕓竹耐心道:“奴婢是長公主和郡主的侍女,您叫我蕓竹即可。”
連一個侍女都如此氣度不凡,看來這天辰的長公主與郡主果真不一般啊,怪不得能得自家小魔王公主的禮待,李管家在心里暗暗打量了一番蕓竹,贊嘆幾句后,他瞇笑回道:“不知蕓竹姑娘找老奴有何事?”
“李管家不必如此客氣,叫蕓竹便好,蕓竹來找李管家是想知道公主府可有何規矩,若有什么七公主不喜的,我們也好早些做準備。”蕓竹淺淺一笑。
李管家笑著擺擺手,“七公主府向來沒有什么規矩,我家公主是極好相與的人。”別看云嫆在燕桉有小魔王的稱號,但她對府里的人一向寬容,不曾出過打殺下人的事。
蕓竹贊同地點了點頭,她們家長公主和郡主的眼光從來沒有出過錯。既然七公主府沒有什么特別的規矩,那她就得說一說自家公主的規矩了,“李管家你也知道,我們不是天榿人,有些習慣與天榿大不相同。”
蕓竹話說一半,李管家了然一笑:“蕓竹姑娘但說無妨,凡是合情合理的,老奴都可以做主。”李管家說的是實話,這七公主府上上下下都是他在打理,而云嫆對于府中大小事宜絲毫沒有興趣,因此云嫆特賜他管家做主權。
蕓竹點點頭,繼續道:“不瞞李叔,我家公主自小體弱多病,需要一處院子靜養,不宜打擾,怕過了病氣。”蕓竹邊說邊看了一眼李管家的神情,見李管家深受動容的樣子,她壓低聲音作出嘆惋,“蕓竹深知這是在七公主府,恐怕會讓李管家為難,但蕓竹實在是擔心長公主的身子。”
蕓竹越來越沉重的聲音讓李管家好一陣感動,他抹抹濕潤的眼眶,“孩子,你有心了,像你這樣為主子考慮周全的人可太少了,你放心,你李叔會將東屋擋得嚴嚴實實地,一定不讓人隨意進出。”說完,還心疼地拍了拍蕓竹的手背。
蕓竹心里暗笑一聲,不過臉上依舊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多謝李叔,蕓竹代我家公主謝過李叔。”
李管家連連搖頭,神情依舊凝重,“傻孩子,謝什么謝,這些都是你李叔該做的,放心,我這就吩咐下去,讓人退出來,這兩日風大,我晚些時候就讓人給屋子裝上布簾。”
蕓竹實在是沒料到七公主府的管家如此好忽悠,但戲還沒有收尾,她朝著李管家屈了一禮,滿含謝意道:“多謝李叔,李叔的關照蕓竹一定會告訴我家公主,讓她給李叔在七公主面前說好話,讓李叔漲月銀。”
“哪里用得著告訴長公主,只要長公主和郡主在府里住得舒心,李叔就開心。”李管家擺手拒絕了蕓竹的好意,他只是恪盡職守,不需要賞賜。
“多謝李叔。”這一次蕓竹不是在演戲了,她是真真切切地在道謝。
李管家笑著拍拍蕓竹的頭,“傻孩子,不用謝,李叔看著你啊就像看著我那福薄的女兒,她從小就像你這般真誠知禮,可惜了,唉!”提及自己死去的女兒,李管家心頭涌上一陣感慨。
看著李管家心痛感慨的樣子,蕓竹一時間跟著難過起來,她想要安撫一顆喪失女兒的心,但又不知如何安慰。實在是想不到好的法子了,蕓竹輕輕抽出一只手,從懷里摸出了一顆布滿紅黃條帶的石頭,小心地放入了李管家手中。
手上冰冰涼涼的觸感讓李管家從思念女兒的悲痛中回過神來,他拿起手中的石頭,仔細瞧了瞧,但沒瞧出這是什么石,他抬起頭看著蕓竹好奇道:“這是什么石,李叔從未見過?”
蕓竹把李管家的手收攏,認真道:“這是天辰朔北櫟城產的瓊璣,蕓竹把它送給李叔,李叔可以把您女兒的名字刻在上頭,這樣您女兒的魂魄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