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之影
為整齊犧牲的第一排。
盧巧思接到小五郎的電話,要出車去堤無津川進行調查。
事情還得從下午播報的一條新聞,板垣洛克的尸體在堤無津川被發現說起。這種事本與事務所的關系不大,今天的事務所可非昔比,小五郎犯不著花時間去跟進警方作用更大的事。
只是,事務所接到一對父子的委托。
幾天前,在假期旅游回來的途中,兒子巧在某座橋上看見有人扔下板垣的尸體。
但以小孩視角記錄下的東西,父親雖然相信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去向警方匯報。
鋸子、釘子、錘子。
鋸子是指死者板垣的發型,銀色的刺猬頭;釘子是指兇手手上的紋身是有釘子的古怪圖案;錘子是指黑夜中發光的錘子圖案。
還有就是犯人在扔下包后,還抽了煙,將打火機也跟著扔下。
“他會一種特殊的測謊技巧。”柯南跟盧巧思講悄悄話,注意著副駕駛上燦爛笑容的瑛佑,“看樣子相當確信。”
小五郎等人一開始并沒有當回事,只有瑛佑在使用那個技巧后確信巧沒有撒謊。其他人,是直到恰好看見發現板垣尸體的新聞——新聞中,尸體是裝在一個包里被發現的,這和巧看見的相同才相信的。
“而且,這家伙似乎想問叔叔一些事。”
柯南這話是說瑛佑之前說的一些話,旁敲側擊關于名人突兀消失的事。
“然后呢,在這個十字路口,你是往哪邊轉的?往右走是杯戶大橋,往左轉是杯戶新橋,直走的話,就是杯戶中央橋。”小五郎問巧父親。
父親也比較迷糊。因為同方向可通過的橋有三座,那天因為太累,所以忘記是那一座橋了。一般的話,是走中間的中央橋,但是假期那陣子設了酒駕臨檢,所以巧父親沒有走那條路。右轉杯戶大橋的話,紅綠燈太多。左走新橋離家太遠。
一個選擇困難癥患者嗎?
“實在不好意思,因為我上班也走這條路。設臨檢后,每次都是看心情來決定走哪座橋的。”
只能每個都試試了,小五郎把車停在杯戶新橋的路肩。一行人下車,讓巧回憶。
巧靠在欄桿上,因為眾人的不信任,正憋著氣要想起什么。在對面,依次是杯戶中央橋和杯戶大橋。
偵探們繼續自己的工作。
“你還記得,當時的哪些情形呢?”小五郎問,“巧是坐在哪個位置,你的車在哪條車道。”
巧父親陷入了回憶,嘴接著大腦說了出來:“巧坐在后座,因為那里的空間很大,所以他很喜歡。然后,我記得那天有非常多的車,兩邊都是。所以,我是在中間的車道。”
“當時是黑夜,巧要怎樣看清橋上人手上的一個釘子圖案呢?”盧巧思問。
日本夜晚的路燈昏暗,在這寬闊的大橋上,看遠處是看不清的。
巧父親皺起眉,兩三秒的樣子,舒展開后,他道:“當時有人在放煙花。所以照亮了吧。”他一拍大腿,“啊!我當時還讓巧看呢。不過周圍都被大車擋著,巧四處看也沒看到。是吧?巧。”
“這么說來,巧就是在那個時候看到的?”小五郎說。
盧巧思點頭,“我看沒錯。”
蘭忽然接到園子的電話,一接通,那邊劈頭蓋臉一陣哭泣。園子得知板垣的死訊,哭得死去活來。蘭對好友的脾氣十分清楚,知道她是為帥哥的逝去感到可惜,過幾天便會恢復,而且怎么安慰也不起用。
蘭也沒安慰園子,而是問她知不知道板垣和釘子的關系。
還真有。板垣單獨出道前的樂隊叫釘子蛇,樂隊的標志是用釘子釘穿的蛇。除此之外,還從園子那得知有一個專門的樂隊周邊商品店兼有刺青服務。
出名的只是板垣,釘子蛇的名氣只是在重金屬圈內。就像園子說釘子蛇的粉絲都會刺上樂隊標志,而她作為板垣的粉絲自然不會刺上。
反正就那么一個專門的周邊店。
蘭匆匆掛掉電話,向偵探們匯報。
此時,他們的討論進行到犯人的位置。僅憑借煙花綻放照明看到人,甚至看到這個人手里拎著的包中露出的人頭是可以的。但是,將手部紋身這一細節看清楚,相比之下,更可能是這個犯人曾經將有刺青的手擺在巧的鼻子底下。只是巧的記憶有所混亂。
對此,巧說不出個所以然。反而是巧父親,提到那天的交通很差,堵了好一會兒。
“這樣看來,的確能把整個過程看下。就在巧四處找煙花的時候。”盧巧思說,“先是看到拋尸的犯人,然后看向別處后看回,看到車上的犯人。”
瑛佑說:“而且,那人出于習慣,把手搭在車門上。”
蘭告訴偵探們關于釘子蛇的消息時,順帶用手機查了釘子蛇的有關資料。眾人將那個標志給巧確認,果然。
這一來,犯人的范圍就縮小到紋了釘子蛇在手部的人中了。
“紋身是在右手。”小五郎說,“既然當時巧被大車擋住了視線,那只能看到對向車道。也就是說,嫌疑人是右手紋身。”
眾人趕到那家店,店主正要關門,因為釘子蛇在今晚為板垣舉行追悼演唱會。
盧巧思不禁想到一個樂隊,那個主唱有著溫柔和力量并存的嗓音,支持他度過不少時間。只是,他自殺了。
說明來意后,店主嚇了一跳,立即配合給出了來紋過紋身的顧客資料。紋在手部的,共有三位。排除掉左手紋身的人,還剩下兩位。
小五郎注意到一人靠在一輛對于霓虹是進口車的車上。
“這輛車,是他自己的車嗎?”小五郎問。他沒報多大希望。
沒想到店主和那人挺熟悉的樣子,告訴小五郎這車已經被那人開了十多年。這是在幾年前釘子蛇剛火起來的時候,一次聊天時知道的。
進口車是左駕,不可能露出右手。如果說是握著方向盤,的確有可能,只是考慮到霓虹的習慣,車內的環境一般較暗。所以更優先考慮剩下那人。
就在小五郎志得意滿拿出手機打算打給目暮時,盧巧思說:“錘子是什么呢?我們還沒有證據呢。”
小五郎頓時愁眉苦臉。
“要是知道錘子是什么的話,說不定,就能找到證據了。”瑛佑說。
眾人問到演唱會地點后,謝過店主,來到杯戶中央橋。換個地方也許能看到所謂的錘子。
也許是命運吧,眾人正看著周圍,蘭忽然驚嘆到:“好可愛!”
眾人順著看去,那是一輛廣告車,宣傳新上市的濾泡式咖啡。蘭所說的可愛,指的是車上的巨大咖啡壺形燈。
然后,神奇的一幕發生了。車子駛過橋后,在一輛大樓下停了一會兒。咖啡壺的燈和大樓電梯的燈組合,就是一把倒置的羊角錘。
小五郎根據視角確認了犯人拋下東西的范圍,這才報告目暮。
兇手在演唱會結束后被逮捕,錄口供時,事務所一行得知犯人的姓名叫草加。
……
瑛佑在周六一大早再度找上門,說是在網上發現了奇怪的事情。以來自二位名偵探的嗅覺聞到了事件的味道。
他還不知道,柯南已經摸清了他的底細和目的。就在昨晚,盧巧思家。
“他就這么展示出來,也不怕被發現。這么說,他應該沒有什么惡意。”盧巧思說。
“不一定。在明有在明的好處。”
盧巧思腦筋轉了幾轉才明白柯南的意思。他是說瑛佑即便明著我就是組織人的嘴臉,他們也拿他沒法。
“也不排除。”柯南看向盧巧思。
“啥?”
“他的目的是尋找水無憐奈。”柯南拿出手機,遞給盧巧思,“這是諾亞找出的消息。”
上面是一個叫做本堂瑛海的,與憐奈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女孩。
“本堂。”柯南說。他注意到盧巧思毫不驚訝的神情,不禁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現在就可以跟他坦白了吧。讓他一個人瞎跑,說不定會把組織惹出來。”盧巧思說。
“不行。還不能完全排除嫌疑,多調查一下吧。”
“隨便隨便。”盧巧思表示無所謂,但是,“盡快啊。”
回到今天,小五郎對瑛佑所謂的案子興趣不大,只是碰巧有聽說鳥矢町這天剛好新開小鋼珠店,見其他人有興趣,干脆讓盧巧思開車帶著事務所一行來到鳥矢町。
在開店前,小五郎加入討論那件奇怪的事以打發時間。
瑛佑指的是一件和福爾摩斯小說紅發會疑似的怪事。一個人被高薪雇傭,而他的工作卻僅僅是在特定的日子回收垃圾,并在下一個特定日將垃圾原封不動地放回,取回下一次的垃圾。
特定日是指回收可燃垃圾的日子。發布薪酬的人自稱是一個致力于垃圾無公害化研究的團體。
受雇者用來裝垃圾的車就停在附近的停車場。回收當天午后,薪水就會匯入戶頭。
令人疑惑的不止是高薪,而是受雇者在工作中使用拍照對比的手法發現那些垃圾根本沒人動過。毫無疑問,這說明發布這個工作的人別有所圖。
“一定是狗仔隊的手法,想通過翻找垃圾找到名人的花邊新聞。”小五郎肯定道。
“但是這附近并沒有住什么名人。”瑛佑搖頭,“這個說法已經有人提過并被驗證了。”
“那我們應該去受雇者的家吧。”盧巧思忽地皺起眉,“不對,說起來,既然已經談到這個份上。那受雇者肯定有關注自己家的情況。”
“沒錯。所以,我想,這一定隱藏著什么大秘密。”瑛佑笑道。
“你小子。”盧巧思低頭看向瑛佑,“你是想叫我和師傅幫你調查什么吧。之前那件事就含含糊糊的想問什么。現在又把我們叫過來,你還有其他目的吧?”
小五郎不在乎道:“我說盧,你想多了吧。不就是個高中小子?我們兩個名偵探難道還會被這么個毛頭小子利用?”
盧巧思哈哈大笑,說:“嚇嚇他嘛。師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個性。”
小五郎忽然一巴掌呼在瑛佑頭上。眾人詫異看去,卻見小五郎指著一張牌子罵道:“臭小子!回收可燃垃圾的時間是周二和周五!你今天叫我們過來干嘛!”
“爸爸!”蘭指出小五郎的錯誤,“明明是你帶我們過來的!”
小五郎一愣,的確是這么回事。于是干笑著寬慰瑛佑。
“那個不好意思。”高木忽然出現,低著頭拿著小本本,劈頭就問。他都沒有發覺面前是事務所一行。
“小砂糖在嗎?”盧巧思假意問。
高木這才抬頭,這時目暮也來了。交談后,事務所一行了解到這附近出了起強盜殺人案。被害者是某有錢的資產家船本達仁的夫人兼世。
強盜殺人案這種事本來適合警方著手。但是盧巧思提到回收垃圾的事情,說到這起案子可能是假造的強盜殺人案。
聽來有些不可思議,這樣將兩件事聯系到一起。但在無法排除這一可能的情況下,進行更多的調查是應該。
于是,事務所一行跟著警方來到那戶人家。
在接觸男主人船本達仁后,盧巧思更肯定了之前的想法。因為船本的腳在之前受傷,現在還處于恢復,無法站起。如果有什么東西要處理,完全可以利用這個辦法。
警方目前的偵辦方向是兇手的身高,因為射殺死者的子彈是從死者后方斜下射入,由此推斷出兇手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
警方雖然也懷疑過身高一米六的船本假裝受傷站在輪椅上射擊,但船本剛好在昨天給腳做了檢查,顯示骨頭還沒長好,排除了這一可能。
“如果兇手就是船本先生。”盧巧思說。
說話的時候,船本就在他對面。
他可不管船本是什么臉色,正要說下去,一個小孩沖出來,叫到:“大壞蛋!爸爸才不會是殺死媽媽的壞人呢!一定是那個外國女人!”
“透司!”船本喝到,“這位偵探叔叔只是和爸爸開一個玩笑。你先回房間去。爸爸要和警察叔叔和偵探叔叔們談正事。”
船本讓傭人茂野孝美帶著透司下去,聽到外國女人四個字的柯南悄悄跟了上去。
盧巧思看著小孩被帶上樓后才開口,卻沒說正題,“看來你這人不錯。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兇手,我現在,只是要打破警官們的思維定勢。”
“思維定勢?”目暮皺著眉上前,“那么,我們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我是假設兇手是船本先生出發。”盧巧思說,“坐在輪椅上射擊,還能形成那樣的傷口。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盧巧思蹲下馬步,抬手射擊。當然是假裝的。
他說:“只能是這樣。”他仰頭,手指示意彈道,從下往上射穿。
目暮眼睛一亮,“原來如此,難怪沒有找到任何彈痕。”
“這樣的話,的確沒錯。可是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殺了我兼世呢?”船本問。
“等到星期二,回收垃圾的那個人會告訴我們一切。”盧巧思說。船本先生的臉色死灰一般,承認了罪行。
一行人也確認到回收垃圾背后的真相。之后嘛,盧巧思跟著小五郎一起去打小鋼珠。蘭拉著瑛佑和柯南去逛街。
夜里,才是商量正事的時候。
阿笠家。
“那個外國女人是貝爾摩德。”柯南說,“問的是水無憐奈那件事。但是本堂是怎么知道的呢?”
“應該是從網絡上推斷出來的。雖然FBI封鎖了媒體,但是當時恰好在場的目擊者可不是輕易能封口的。再說,水無的爭奪關鍵在于治療位置是哪家醫院,這就沒必要封口了。霓虹警方也不會因為這點傳聞介入。只要將水無辭職的時間和怪事結合在一起,不難有如此猜測。為了找到姐姐還真是煞費苦心啊,這死姐控。我看他好像有從小蘭身上找到他姐姐的影子哦。你可要小心了。”盧巧思說到最后,笑起來,“小心頭上長出一片森林。”
這就純屬調侃了。
柯南不懂后面那句,不過肯定不是什么好話。對于這樣的盧巧思,應對方法就是佯裝不知。
后者過一會兒便會興趣全失。
柯南說:“現在,從他笨拙的手段來看,倒是可以肯定本堂這小子和組織沒有直接關系了。但是——”
“你閉嘴。”盧巧思懶得聽了,捂著耳朵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