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與黑(上)
為整齊犧牲的第一排。
“十月,我要給自己放七天假。”盧巧思說。于是,小五郎剛接的委托便沒去打攪他。正在事務所里查看事件有關的新聞,蘭和園子回來后談論起關于瑛佑和憐奈的事,便聽他們說起來。
其實在這之前,柯南乘著和蘭一起出去的機會再次調查了瑛佑有關的事。
“水無憐奈和本堂瑛佑的血型不同,但在回憶中,本堂的姐姐曾經輸給他很多血。所以,水無憐奈和本堂的姐姐不是一個人。我想,本堂是希望接觸水無憐奈期望能得到關于姐姐的消息吧。因為兩者出現和消失的時間以及水無憐奈的一些異常,他現在的想法應該是認為是水無憐奈害死了他姐姐并整容成那個樣子。”
“盡管如此,我還是不建議和他接觸。”說是不建議,看那眼神明顯是——你給我安分一點。總之,仍然心存疑慮。其實面對組織,再謹慎都無妨。柯南打心底,不愿再出現杯戶飯店樓頂上的事了。
“至于目的,恐怕和本堂的父親有關。”
回到現在的時間。瑛佑從廁所走出來,延續話題,瑛佑說到讓蘭和園子跟著他一起去曾經寄住的家庭,他要去那里拿回母親的遺物。
巧的是,也是委托小五郎的那家人。
第二天,小五郎借了盧巧思的車帶著蘭他們出發了。其實也不遠,終究有代步工具方便些。園子有事要做,所以沒來。
迎接他們的是這家的女主人奧平詠子和女傭田端菊代。詠子雖然頭發已經全灰,行為氣質卻像十七八歲的姑娘。田端呢,不管是表現還是長相都給人種不近人情的感覺,難以想象會有人家請這樣的傭人。
可能是會什么絕技吧。眾人看到田端時都這么想。
隨后小五郎一行分開,小五郎到書房和這家主人奧平角藏商量委托的事。蘭三人則到客廳,田端和管家瀨川旗郎找來瑛佑母親的遺物。
瑛佑從中找出了親子手冊,明明白白告訴了蘭和柯南,他的血型是O。
幾人多少交流了些。瑛佑還以為瀨川是之前寄住在這時的那位,因為實在很像。但是,那位管家在兩年前的同一天出車禍死了。
一年前的今天,奧平家少爺鍛吾在游泳池中死亡。這是小五郎被委托調查的事情。不知為何,角藏認為今天,自己會被人殺死。所以希望小五郎能調查出兇手。
書房中,小五郎正在詢問更多細節。
死亡時間推定時晚上九點到十點。在那天,七點到十二點之間五小時內,除去鍛吾外的所有人都在起居室內看角藏拍攝的錄影帶。
也就是說鍛吾是在屋子里所有人等在看錄影帶時溺死的。角藏卻認為兇手就在這個屋子里。看那不愿深說的樣子,小五郎猜到有難言之隱。但委托人不愿開口,他也不好問。這個時候,他無比想念自己的便宜徒弟。
準會一席話懟點東西出來。
鍛吾的尸體被發現在游泳池中,雙手雙腳被反綁,嘴上貼著膠帶。
不能動彈,不能呼喊,只能感受被水淹沒,逐漸窒息。
小五郎皺眉,這位委托人不愿開口,就只能從一年前的案件著手了。于是他問:“那間起居室是否有什么暗門呢?或者有人曾經離開過一定時間?”
“沒有暗門。倒是當時的確有人離開起居室去上廁所。”
“有可能從廁所出去嗎?”
“廁所的窗口很小,不可能通過成年人的。”
“如果是這樣,那么兇手不可能是當時在場的人啊。”小五郎鄭重地看向角藏的眼睛,“你是怎么確定兇手是在他們之中的呢?”
角藏一呆,最后把手指到桌面上鍛吾尸體被發現時的照片。被反綁的雙手上,一只帶著手套,一只沒有。
“照片里這個地方。你看鍛吾的右手,被戴上了一個白手套不是嗎?”
“的確是。”小五郎眼中帶上了審視。
“那正好是兩年前的同一天,開車時發生意外從懸崖上摔下來死亡的這棟屋子前管家當天戴著的手套。”角藏露出恐懼的神情,“在我兒子被殺死的三天后,我在書房中發現了左手手套。”
小五郎沉默下來。
“也就是說,有人認為那件車禍是因為您和您兒子造成的。”孩童稚嫩的聲音喚醒了兩個各自沉浸的成人。自然是柯南。
“臭小子。閉嘴!你來這里干什么?”小五郎吆喝。其實心里還蠻高興的。他觀察角藏的反應,心中猜想確認了十之八九。
蘭從門后走出,她說是因為瑛佑那邊的事處理完了,所以跟著柯南過來聽聽看。
管家和女傭也跟著過來了。角藏松了口氣,借機讓瀨川帶小五郎去起居室進行調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會想讓小五郎去一年前且可能只占了殺人手法一丁點的地方查出什么東西。
角藏獨自留在了書房,說是要整理書籍。一面請瀨川順便叫來詠子幫忙,一面讓田端泡杯咖啡。
柯南不太想離開書房,本打算提議幫忙整理留下,但是小五郎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思考中失去平衡,碰到門邊的柜子。重點是上面那個看著就很貴的花瓶也失去了平衡。
好在花瓶被扶住了。是瑛佑。
兩名偵探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出了這事,也不好留下了。于是兩人帶著被下放的感覺跟著瀨川離開了書房。
后面,因為詠子不愿意去收拾書房,換成了她帶幾人去起居室。
“為什么你的兒子沒和你們一起看錄影帶呢?”
來到起居室后,自然談起那件事。小五郎就問了。
“我想是因為要避開我吧。”
小五郎疑惑起來,“誒?”
“因為我不是他的親身母親。”詠子說,“鍛吾先生是我先生前妻的孩子。不過,我先生真的懷疑我們中的一個嗎?”
看來在小五郎一行來之前,這間屋子里便有過爭執。
小五郎還沒說什么,詠子滔滔不絕下去:“總不能因為警方沒有抓到兇手,就懷疑我們自己人吧。我先生真是讓人傷腦筋。”
邊聊邊看,的確,這里都同角藏之前所說。這過程中,柯南也確認到瑛佑的姐姐的確輸過血給瑛佑。
“既然來了,我們就去泳池看看吧。也許我們可以知道兇手是如何殺死鍛吾先生的。”柯南說。
現在正下著大雨。詠子示意窗外。看起來,她很討厭下雨天。走廊忽然有腳步,便止住了偵探們想說的話,走過的是田端。
“啊啦,菊代太太,你剛才出去了嗎?”
“因為泡咖啡的奶精已經用完了。我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些。”田端舉起手中滿當當的購物袋示意。
“可以拜托你帶大家去游泳池嗎?咖啡由我拿過去就好了。”詠子走過去,不等田端說,便拿過了購物袋。
“那就麻煩你了。”詠子提著口袋離開。
然后,田端找了些傘,人手一把一起到外面的泳池。
泳池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臟,一片片的,污跡和細菌的結合。
“自從一年前那起命案發生后,這里就一直保持原狀。”田端說。
瑛佑觸景生情,記起童年的快樂時光。忘形下一腳踩滑摔倒。這倒符合他給人的一貫印象。
眾人又折回去,詠子給瑛佑找出一件鍛吾的衣服,挺合身的。
“對了,菊代太太。我去廚房的時候沒有看到咖啡啊。”詠子疑問道。
“可是我出去的時候明明把咖啡放進咖啡機里的啊。”
“會不會是老爺等太久了,就自己去拿了?”田端說。聽那語氣,這種事還蠻常見的……
忽然傳來易碎品摔碎的聲音。是從書房傳來的。
“好像是從老爺書房傳來的。”瀨川說。
瀨川和菊代一同趕去。
“會不會是剛才那個大花瓶?”小五郎不懷好意地尋找柯南,完全忘了是因為他,柯南才會碰到柜子。
但是柯南呢?
“不會的。因為那個是角藏伯父一直都很珍惜的寶貝。可是價值五千萬哦。”瑛佑說。
那還拿出來……不應該好好保存嗎?就像之前那位陶藝家送給小五郎的杯子。五千萬還只是當年瑛佑還在寄住時的價位吧。
云層咆哮一聲,突然停電了。
“不要過來!!!”角藏大叫,整間屋子都能聽到。
書房外,田端無視柯南的阻攔使勁推開了門。恰逢一道閃電劈落,照亮了被吊起的角藏。
“快把老爺爺放下來!”柯南大叫。當先沖進去,卻被田端一把扯回來,“當心玻璃碎片。小朋友。”
“我沒事,快把老爺爺放下來。他可能還活著。”
瀨川已經上前了。聽到那聲叫喊的小五郎等人也趕來。這時,田端忽然被絆倒了,站立不穩,倒向角藏那邊,把瀨川剛墊在角藏下方的椅子撞了開來。
一陣亂麻后,小五郎和瀨川放下了角藏。看樣子已經不行了。過了一會兒,救護車才到,也不知能不能活下來。
“這件事情很奇怪。先是花瓶碎掉,然后是角藏先生的大喊。”小五郎說。目光從奧平家剩下三人身上掠過。
“如果角藏先生不是自殺——當然,現在希望角藏先生還活著。那么,因為從我們離開書房開始,你們三個都有單獨的時間,所以,我認為你們三個都有嫌疑。”
“請等一下,毛利先生。”詠子說,“我和瀨川管家的確是。但是菊代太太出門買了奶精之后一直和你們在一起不是嗎?”
“這個……”
“可是,這個計劃是蓄謀已久的吧。”柯南出聲,“因為那位叫鍛吾的叔叔在一年前的同一天被害死了不是嗎?”
“對啊!”小五郎一錘手掌,“只要提前煮好咖啡,再去買奶精就可以做不在場證明了。”
“那么叔叔,殺人手法是怎么樣的呢?”柯南問。
“關鍵在于,開門前角藏先生還沒有被吊起。也就是說,開門是殺人的一環。”
小五郎走到門邊,地面上是亂放的書本。他的視線筆直向前,看到了一輛推車。心念電轉,小五郎整個人一頓,繃崩住了。
面對注視,小五郎開口:“真是殘忍啊。”
“什么意思啊?毛利叔叔。”
“當然是這個手法。”小五郎說,“讓被害者在死前先經歷失去至寶的痛苦,再是那種在死前怎么掙扎也必死無疑的絕望。”
“爸爸。”蘭被說得縮了縮身子。
“這個手法是讓角藏先生坐在推車上,因為高度不夠,所以推車上應該墊著書。這樣墊起來,相比在掙扎的那段時間還要體會顫顫巍巍的死亡線。”小五郎觀察著三名嫌疑人的表現。
“然后,用書一本本從推車排到門口,抵弄。等開門的時候自然會推動這些書進而推動推車,讓角藏先生失去平衡被吊起來。”
詠子問:“可是我先生的雙手沒有被綁住,他怎么會沒能解開繩索呢?”
“我不是說了嗎?”小五郎看著詠子,“要讓被害者感受失去至寶的痛苦。也就是說,她讓角藏先生雙手反過來拿著那個花瓶。”
“不過呢,我也懷疑角藏先生的用意。”小五郎皺著眉,“當時的情況,如果角藏先生大聲呼救的話,得救的機率比起扔掉花瓶高多了。只要叫阻止某某的話就行了吧。”
“可是我先生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恐怕和兩年前的事情有關系。我說的沒錯吧?管家先生?”
……
警方不久后趕到。經過調查,證實了小五郎的推理,不過兇手不是兩年前死去的管家的弟弟即現任管家。而是那位管家的愛人,田端菊代。
在被帶走前,田端從目暮那得到消息,她的復仇,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