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父皇這病可能醫治？”
“太子殿下，這病”
“無妨，直說便是”
“皇上這病，還有三個月期限…但若這三個月內能夠找到藥引，一切還有峰回路轉的余地。”波斯異人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絡腮胡。
“三個月，這，這可如何是好！”太子李朝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殿內來回踱步，不一會兒又停頓下來，指著異人說道“你說藥引？什么藥引？”
“天外來客的心頭血。”
“什么？”李朝睜大了眼望著波斯異人，一臉不可置信。
難道，傳聞是真的？
“你繼續說。”
波斯異人索性從隨身攜帶的囊盒里拿出一卷軸，走到殿中的案桌旁，平鋪攤開。
“我此趟進京就是為了這幅卷軸之事。此乃我族先輩預言者所畫。道是會有天外來客與我族之人一同治愈皇族貴人。而所用之術便是波斯禁術，以心為藥引。而那藥引便取自天外來客。”
“何為天外來客？”
“你們有傳聞，桃源仙境之外自有仙人，那仙人便是天外來客。”
“那如何尋之？”
“老身……仙人之血可治百病。由此可以測試。”波斯異人似是察覺到了對方的絲絲不悅，轉而改口。
“那如今這異人身在何處？”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是本朝中人呢。”
李朝一驚，忙跑上前去拉住波斯人的手，誠懇問道。
“拜托先生了”
“自當盡力而為，太子殿下亦可排查，許是男人也許是女人。天外之人自愈能力很強，而且鮮血四溢時有不同的香氣。”
“吩咐下去，京中醫館和太醫館密切注意仙人的蹤跡。”李朝向身邊的大太監說道，便又搭著波斯異人的肩膀喊他品鑒名茶，末了補了一句。
“送蘇小少爺回府，賞賜新進來的一批洋貨，對了順便把那面琉璃鏡送給他的小妹，算是上次她落水我這叔叔給予的慰問吧。”
太監拱了個身便按照囑咐出門辦事。
而揚州那邊，謝長安帶著蘇檸宛上了一艘商船。
船主人是個地地道道的揚州人，這次回來是因為聽說這疫病四起，著急在揚州城內的家人。
“妹妹這是生病了嗎？臉色如此蒼白？”船主陳桑見謝長安將人扶上船只，眼見小姑娘臉色不對勁這才開口問道。
“誤食了毒蘑菇。著急去就醫。”謝長安沒回頭，將蘇檸宛的身子斜靠在塌上，又貼心地蓋上被子這才面朝著陳桑，開口道謝。
陳桑擺了擺手，“誒，出門在外能幫一把就幫了，多結點善緣保我家妻兒一切平安吶。”
“一定平安的。”蘇檸宛插嘴說道，又吧唧了一下干涸的嘴巴，伸出小舌舔了舔上嘴唇。
謝長安見狀，“請問船上有水嗎？”
“有，我這就給你們拿。”
船只上除了掌舵的船家和兩個仆人外就只有陳桑了，他也沒有半分主人的架子，給謝長安送完水后就與其他幾人嘮嗑起來。
蘇檸宛的毒其實早就散了，雖然法術并不能用太多，但她畢竟活了上萬年，而這身體與她原體融合得太好，體質改善也并無意外。
就是這一日一夜高度緊張來回奔波，讓她有些疲倦，不一會兒縮進溫暖的被子里睡了過去。
謝長安也倦了，關了船倉門，便也依靠著床塌，手握著劍柄瞇了眼。
第二日下午申時，蘇家酒樓的客人只有零星幾人，一輛馬車行至門口，待人下了車后便往陳府駛去。
蘇檸宛甩開了謝長安的手，大步朝樓里走去。
少年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的毒解了，卻是她自己解開的。
看來是要向蘇洲討教一番，是什么毒師教出這么好的學生。
謝長安未多說也大踏步跟上前去。
“小姐，我跟你說今天有個女的多可惡，她居然把自己的婢女活活打死了！還有啊……”小玉見著自家小姐，跟倒綠豆芝麻似的一股腦兒將早上看到的描述了一番，想起那茬她又氣得牙癢癢。
“草菅人命實乃常事，大抵是蘇府太過安逸，所以你這侍女才如此氣憤。”小武抬起頭悠悠說道。
“在權貴面前，平民不過是平民罷了。有些人為何不管不顧？他們也身不由己。”
“誒，你這小武，看我不打你，你還幫他們說話。”
“我可沒有！”小武抱著頭到處鼠竄，還不停地補上一句“女俠饒命。”
蘇檸宛笑著將目光轉向謝長安，只見他五指緊握著手中的一卷信紙，面色不悅極了。
“怎么了？”
“平民之命為何非命？皆生而為人，都是一樣的。”他自是不覺談吐間參雜了憤懣之意。
又繼續說起手中這卷信紙。
“刺劍探到謝景卿一行人在城西安營扎寨，表面上雖是看管疫病，內地里卻時不時與城西郊外的霸屏山車馬來往很是頻繁。說是天災疫病，內地里恐怕不簡單。”
“簡單不簡單，去看了便知。”
“你那百毒不侵救命藥丸還夠嗎？若再中毒你還能救得了自己？”謝長安語氣雖平淡卻暗藏著嘲諷，檸宛自是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也絲毫不在意這些。
“夠，管夠，連你的那份都有。”
船只還在水上運行的時候，謝長安被夢驚醒覺得是不好的征兆，便擔心地查看睡在床榻上的少女。驚覺少女的面色除了虛弱的疲憊外竟恢復了紅潤，先前中毒般的深紫唇色此時也是粉嫩。
竟是解毒了？
他往后退了幾步，覺得此時尤為不真實。
少女睜開了眼輕聲嗤笑，“沒想到謝大公子竟怕我？諾，我先前服了這個。”
她將一個葫蘆狀的藥盒丟向他，解釋起來。
“我哥給我的，怕我跟來揚州一不小心就死了。話說這百毒不侵救命丸還真管用啊。”她將手伸出被子，舒展了一下。
睡太久了居然有點累。
謝長安拿起那藥丸盒子，打開蓋子，竟有一股異香飄散開來。
你到底是誰呢？
……
“我說你啊，先別多想，我們都在揚州了，這是人是鬼還調查不清嗎？與其想這個，倒不如先吃一頓，我可是好久沒吃自家酒樓的菜了，東坡肉和豬肘我都想好久了。誒？話說我爹呢？”